當所裡幾個同志偷摸的走到修車鋪門外的時候,正是交易完畢,二人一起抽菸的場景。
除了修車鋪裡該有的那些東西,地上還有一個蛇皮袋,以及兩個大約六成新的自行車軲轆。
“虎哥”發現所裡同志前一刻,還在囑咐易中海快點出手,因爲他們發現最近市場上還有好幾輛合適貨物。
“虎哥”不知道的是,那些合適貨物,其實也是許大茂爲了引他們上鉤放出去的餌料。
都是許大茂下面的人合夥掏錢,算得上有車出車,有錢出錢。
這該是許大茂下面人最齊心,也是最捨得的一次了。
辦得是公事,卻是掏自己腰包。
原因也是簡單,隨着軋鋼廠的平靜,這些人有了危機感。
其實在四九城這個年頭幹許大茂他們這個事的人,也的確是尷尬。
像是別的小城,混到他們這個位置的,那在街面上基本上就是橫着走,吃香喝辣,想針對誰就能針對誰。
但這兒畢竟是四九城,比他們早一批的風雲人物,基本上都被收拾了。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既然他們幹了那些衝動的事,那麼就必然要接受對手的反撲。
何況眼見着就是李主任不想再搞事,那麼這些小組成員以後的下場,也是很明顯的事情。
要麼洗乾淨上岸,許大茂當初想的是升個副科級。
而他下面的各小組組長們,卻是想着能辦個以工代幹就挺好。
這樣至少不用哪一天小組突然被解散,而他們從軋鋼廠裡的特權者,又變回了普通人。
沒有身上這身皮的保護,那以前他們收拾的人,會如何對付他們,也是可以預知的事情。
曹操睡夢好殺人,這大概是杜撰,但也說明基本上靠害人上去的,也怕別人把同樣的手段用在他們身上。
爲啥改開後,有一段時間,市面上有一些說法,說一個同胞在外面是龍,一羣····
這就是嘲笑咱們不團結了。
但那些說風涼話的人,卻是沒細究這個事。
咱們在大多數事情上不團結,那是咱們擁有完整的歷史。
所以對於人心這玩意,哪怕就是文盲,也能通過說書,戲曲等通俗藝術,明白各種陰謀算計。
所以小小一個四合院,每天都有說不完的故事,勾心鬥角不斷。
但在國家大事,大是大非面前,咱們卻是從來沒慫過。
基本上都是差不多,軋鋼廠某小組成員可能有好有壞,但這些小組組長,手上都辦過黑心事。
口袋裡,因爲前幾年的折騰,也是有了不少的橫財。
所以讓那些人花個幾十上百塊,賭一個平安落地的機會,說不定以工代幹還能更進一步,小組長們肯定願意。
所以這回許大茂放出的誘餌真的挺豐盛的,也就是“虎哥”這幫人膽子小,不敢一口全部吃下去,不然的話,說不定能換幾粒花生米了。
“虎哥”還在喋喋不休,他真的眼饞了,現在社會生活越來越好,這邊又是四九城,街面上自行車不少,需求市場則是更大。
但他們就是少了個能把貨物變現的渠道。
要是能整車變現,他們一年成爲萬元戶,都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忽略潛在的風險,是人類的天性。 “虎哥”這些人都以爲,只要他們注意一點,就不會出問題。
卻是沒想過,如果這個錢那麼好掙,那種家裡幾代人混江湖的老炮會不掙?
易中海腿腳不好,所以就坐在對着門口的躺椅上,而虎哥則是坐在他近前,低聲說道:“其實,老易,眼光不要只盯在修車鋪。
要是有那個鄉下關係,那邊錢更好掙。
就像這個,····”虎哥拍拍地上的轂轆卻是輕笑道:“像是這個,要是不拆散了,騎到鄉下,對半掙都是少的。
要是找到結婚的小年輕家,有時候舊車都能賣到新車價格。
鋼印一磨,那些人又不到城裡。
天王老子都不知道。····
我也就年輕,鄉下沒這個關係,不然···嘿嘿···”
虎哥話語裡充滿了誘惑,意思不外乎,就是讓易中海找找整車出售的門路。
像易中海這種老逼登,自然不會全信。
但這個事又是真的,四九城周邊有些偏僻點的公社,自行車過去了還真能賣到好價格。
四九城周邊的老百姓,比其他農村肯定好不少。家裡勞動力多的,確實有這個消費能力。
這個年頭農民想要買自行車,基本上不可能,沒票。
但這個錢也不是那麼好掙的,就說城裡公社的民兵啥的,但凡有個陌生人騎着自行車下去,立馬堵住了查介紹信。
易中海冷笑,明白了對方的小心思。但他也不揭破,反而是拍着他那條廢腿說道:“我要是年輕個十多歲,腿好好的,也可以出去闖一闖。
現在····”
易中海說到這兒卻是戛然而止,瞳孔剎那之間就放大了,臉上的惶恐怎麼都掩飾不住。
“虎哥”反應也算快,立馬就想着起身,卻覺得後腰上一陣劇痛,就好像腰椎被砸斷了一樣。
這是被進來的所裡同志踹了一腳。
虎哥往前一撲,卻是正好砸在了易中海身上。
連人帶躺椅,差點散架。
虎哥還想掙扎,這個年頭的所裡同志,對待他們這種人,可不會太客氣。
直接被人踩住了脖子,雙手也被人擰到了背後,這下再也沒有餘力反抗了。
這個時候,易中海都顧不上自己被砸痛的事了。
他渾身顫抖着,手腳冰涼,眼神絕望的看着衝進來的幾個所裡同志。
“易中海,你特麼出賣我?”虎哥還沒反應過來。
隨便是誰,像是遇到這種事情,第一反應就是在對方的地盤出事,那必然是對方出賣的。
還是那句話,要是想着抓小偷,一直盯着他的話,那麼早在昨天他們得手的時候就該抓他們了。
結果偷的時候沒事,藏東西的時候也沒事,偏偏到易中海這兒就出事了,不是他出賣的是誰?
易中海這個時候都顧不上反駁虎哥了,他臉色煞白,想的就是如何把自己摘出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