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頭,這樣的空手套白狼很多。
都是集體企業,公社窮,軋鋼廠富,所以公社佔點軋鋼廠便宜是很正常的事。
但這玩意要細說,是軋鋼廠虧,而不是老李虧。
就是軋鋼廠表面上,也不算虧。
十萬變成二十萬,翻了一倍呢。
之所以說老李不虧,就是何雨柱剛纔說的,一部分產出交給玩具廠跟軋鋼廠處理。
這個一部分,今年三百隻,那是死的,做不了怪。
但要是到明年,那裡面彈性就大了。
一茬產出幾千只,兩個月一茬。
那一部分可以是幾百只,也可以是幾千只。
那就看老李跟公社這邊怎麼商量了。
或者說的直白一點,如果老李從這邊拿了幾千只,然後交給軋鋼廠多少隻,也是他的事情。
總歸有太多的辦法,從裡面混點油水。
這也是何雨柱想着把養殖場交出去的另一個原因。
他發現老李同志有些變了,以前老李經管這些東西,想的是各種拉關係。
而現在老李同志對着錢上面好像有點太癡迷了。
何雨柱在這個上面,不願意成爲老李同志的幫兇,但也不好跟老李直接對上,於是只能裝可憐,退出。
每個人都會隨着時間轉變而改變。
如果何雨柱跟老李換一個位置,說不準也會那樣。
老李成了一把手,也近兩年了。
軋鋼廠出了不少成績,但老李卻是一點上去的可能都沒有。
還是那個套路,像是在廠子裡混到頂了,那麼要麼就是去地方,要麼就是去上面某部門掛個實權。
但老李卻是從他“媳婦”那裡得知,爲了他老岳父的名聲,這輩子老李就得守在軋鋼廠了。
這玩意,讓老李心態會不變?
何雨柱能知道這個事情,還是從許大茂癟犢子那知道的。
按照許大茂說法,他們從街面上搜刮到的東西,是被老李揀精貴的玩意,拉了一卡車去了天津衛。
具體地址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上交就是了。
像是以前,老李肯定也有這種小動作,卻是沒這回張狂。
最多那些黃白之物,老李會收起一些。
但這回不是,都是些貴重傢俱,以及古董啥的。
在這個年頭來說,如果不是找到了銷路,老李是不會做這麼冒險的事的。
現在能往哪銷?
反正咱們這邊是沒有傻子想着現在買這麼一大批東西放着的。
何雨柱有些奇怪,上輩子他雖然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但老李肯定也是幹過這種事。
但後來改開後,老李卻是跑回四九城搞詐騙。
這就是很好玩的事了。
老李的錢,去哪了?
何雨柱沒想着在這個上面追根究底。
牽扯太大了,再說那些東西,就算老李不貪,估計也是保不住。
何雨柱開着小車,包裹往後座上一放,直接往家而去。
土特產何雨柱自然也帶了不少,像是一些野貨,還有公社感謝他的肥雞肥豬,真就用蛇皮袋裝。
不過那些就是散養的了,何雨柱就算花點錢,也是歡喜。
像是這些東西,也都是公社的計劃外指標。
比如說某個村子按照計劃是養十頭豬,但爲了怕生病啥的,一般抱個十三四頭小豬崽。
到肥豬出欄,上交十頭。
其他的就是公社內部消化,或者以市場價給了軋鋼廠這些友廠。
何雨柱雖然是養雞的,但他自家養的雞,他卻是沒吃過幾回。
別說什麼科技與狠活,就那個肉質,鬆散的不得了,真沒什麼口感。
像是何雨柱拉回玩具廠那二百隻白條雞,何雨柱就沒管。
最後全部是給工人加餐的時候,何雨柱雖然領了加餐卷,卻是直接給了保衛科有牛同志。
這玩意,他是真嫌棄。
但沒辦法,咱們人口多,也別說兩千多隻雞了。
這個時候,就算一年產出二十億隻雞,平均到每個人頭上,其實也吃不上幾回。
何雨柱又沒有什麼關係要走。
外貿口那邊,他們的好東西更多,何雨柱每年都要過去打點秋風。
而老路那邊,他們那個單位的紀律,何雨柱也不敢送。
至於那邊農場,自己就有散養的雞跟豬。
所以今年年底,何雨柱只要顧自家就好了。
何雨柱到了院門口,按響了汽車喇叭。
就聽到安靜的院子裡突然喧囂了起來。
打開院門,首先擠出了四個小腦袋,自然是何雨柱三個兒女加他大外甥。
何雨柱在老李面前吹牛說,從養殖場建設開始就沒回過家,有吹牛的成分。
但下半年,也的確是回家的時候很少。
特別是那些雞養肥了的時候,何雨柱經常個把禮拜不回一次家的。
所以,與自家四個小的,互動也是少了許多。
“爸爸……”
……
隨着何媛喜出望外的一聲呼喚,其他幾個小的,也是對着何雨柱大呼小叫了起來。
哪怕是才學說話的任元小朋友,也是對着何雨柱“咿咿呀呀”的叫了兩聲。
要是叫完沒那個揮手與跺腳動作,那就更完美了。
這小癟犢子,這是跟他吵架呢。
何雨柱搖下車窗,露出頭,先對着幾個小的應了一聲,然後自然是讓她們讓開。
自從何雨柱會開車後,就把院門的門檻給修了條斜坡,可以把車直接開進去。
等何雨柱下車,就跟掛件一樣,何雨柱手上,腿上,都是掛了一個小娃娃。
這玩意,就是家裡小孩多的好處。
永遠沒個冷清時候。
劉婷站在近處,看着何雨柱眼有喜悅,但嘴上卻是沒閒着。
開口就是教訓何媛她們,不外乎就是何雨柱身上髒兮兮的,別往何雨柱身上蹭。
這肯定是親媳婦,說話都不帶拐彎的。
四個小的,挨個的抱了一下。
何媛趴在何雨柱耳邊說道:“爸爸不在的時候,媽媽哭鼻子了。”
何雨柱聞言,詫異的看向了劉婷。
劉婷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卻是俏臉微紅,對着何雨柱送了個大白眼。
但過來的步伐,卻是比往常更輕鬆一些。
有一種喜悅,不必展現於話語,也毋須用表情凸顯。
那是整個人從身到心,從上到下的喜悅。
小別勝新婚,本就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