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監的時候,喬依然開心地抱起顧毅跟陸松仁握着手,“顧毅現在很健康了,都可以像其他小朋友出來玩耍了。”
“那肯定啊,小毅,等外公出去了,就好好抱抱你”,陸松仁是打死都不願意承認他的外孫姓“顧”,“以後就叫孩子爲小毅好了。”
爲此,喬依然只要一想也就明白了,她點了點頭,又跟陸松仁溝通了一會官司的事情。
他擺了擺手,讓她別擔心了,“阿黃都給我把律師那些搞定了,你找的律師不行,我不願意像個敗家犬認罪。”
早就知道他是這個樣子了,喬依然溫婉地一笑,“多請個律師也是個軍師嘛,我勸你還是好好認罪,我會把你送我的房子那些之前的東西全部賣掉,當做你認錯的罰款,不要再苦苦掙扎了,你要是被判死刑了,有沒有想過我,想過小毅,我跟他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難過的。”
這世界上她真的不知道除了顧毅不會離開她之外,還會有誰是屬於她的了,她真的很怕。
“我有分寸的”,陸松仁極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又望着喬依然那粉底遮不住的黑眼圈,“是不是帶孩子太辛苦了,早點回去吧。”
“爸爸,我真的很想能對你敬敬孝,一定要活着出來,好不好?”喬依然眼角泛着紅,抓着他的手,哀求着,“不要再害人了,錯了就認錯,我會一直等着你出來的,我相信我的親生父親是個聰明人。”
“是不是顧澈又讓你來當說客,我是不會讓那臭小子得意太久的”,陸松仁眸底染上了一層嗜血的冷森,他恨鐵不成鋼地鬆開了喬依然的手,“依然,你跟他不會有以後的,趁着年輕趕緊離婚,他們家能對你好嗎?你們之間會有幸福嗎?”
心裡的那道防線此時是徹底被拔開了,喬依然的眼淚都落在了顧毅的頭上,小小的孩子,感覺涼涼地,好奇地摸着那不屬於自己的淚水,好奇望着自己淚流不止的媽媽。
“那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要再跟顧家鬥法了,顧澈手上還有着你的把柄,惹急他了,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喬依然抹掉了眼淚,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你要是真的爲了我好,就好好的認罪,好好的改造,早點活着出來保護我和小毅,好不好?”
“他究竟還調查出來什麼了?維京羣島的……”
“總之你不要再想着法子對付顧家人了,”喬依然苦笑着,又很不甘心,“他們對不起你,讓我也覺得很不甘心,可是你也的確是犯法了。報仇的事,暫時算了吧,先活下來最重要。”
“時間到了。”警察帶走了陸松仁,他走的時候還大聲告訴着喬依然,“依然,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好”,喬依然忍着眼淚,舉着顧毅的小手跟他揮舞着。
這種話還能相信嗎?
曾經顧澈也說過的,可是他做到了嗎?
好像做到了,又好像沒做到。
她抱着顧毅躲在過道的地方哭了會纔出去,而剛從監控室出來的顧澈站在門口等着他們母子。
喬依然跟陸松仁說的那些話讓他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按道理那些話都是勸陸松仁回頭是岸,好好認罪好好改造的話,可他分明就是聽出了一種她的無助與孤苦的感覺。
她還是不夠相信他吧。
等了好一會,喬依然纔出來,她什麼關於陸松仁的話都沒說,直接抱着顧毅上了後座把他放在了嬰兒座椅上,又在包裡翻了翻說,“小毅今天要去打預防針了,你方便送我們去醫院嗎?”
很生疏的感覺。
原本正要啓動車子的男人,此刻就乾脆把鑰匙都給拔下來了,他的不悅是昭然若揭的。
不想關係鬧得太僵,喬依然又望了望那車上的時間表,“都十點了,你還不回公司嗎?”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顧澈冷冷地吐出了這幾個字,她今天總是動不動就引爆他的情緒,然後又在他快要發火的時候又解釋着,讓他的火氣沒處發。
“那去醫院吧”,喬依然看也沒看顧澈,而是低着頭溫柔地給顧毅擦着口水,“小毅,你現在的口水接下來都可以給你當洗澡水了。”
心裡堵得慌的男人,聽到這話,憋着笑,沉聲對着後視鏡裡的她命令着,“安全帶繫好。”
她照做,但是就不跟他說話,讓他心裡更加不爽快了。
一個喋喋不休的女人,是爲了什麼會變得沉默不語,他很明顯就覺得她在躲着他。
一直悶悶不樂開着車的男人,動不動就盯着後視鏡裡的她,然而她不是望着窗外,就是望着顧毅,就是不看她,要知道以前的喬依然,只要他回頭就可以看到她花癡的崇拜狀。
再看看現在,她分明就是厭倦了他。
心裡不痛快的男人,到了醫院就直接抱着兒子闊步朝着醫院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在後面收拾着東西,待她好不容易趕上的時候,他背對着和她,冷聲道,“你回去開會,關於山裡的蛋糕還有食品方面的。”
“啊?現在嗎?怎麼早點沒通知我啊?”喬依然當然不想現在去了,畢竟顧毅是個膽小的孩子,他打針的時候會哭好久的,沒有她的安撫,她怕他會哭到呼吸不順,“等兒子打完針,我再去,行嗎?”
按道理顧澈肯定是會同意的,可是眼下他就是故意挑起這件事的,這個會壓根就沒有要現在開,他就是看不慣她這樣子待他淡淡的。
換句話說,他就是在找藉口讓她多跟他說話,甚至讓她多看他幾眼。
至始至終她都是望着顧毅,都不拿正眼瞧他,所以他也就能更加坦然地否定了。
戀戀不捨的喬依然,只好把嬰兒包交給顧澈,上了的士車,她趴在那玻璃窗上看着顧毅的那可憐樣子,讓顧澈看得越發的不高興了,他垂眸望着小小的孩子,“兒子,你媽媽她是不是很欠扁,很欠收拾了。”
想通了他的心也能冷靜下來,但是他就不明白了,她怎麼就冷不丁又去找鄭彥了,她心裡的苦悶難道就不能跟他這個丈夫好好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