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喬依然那微溼的眼睫毛,白海消失在他的陽臺上了,他轉身就去了喬依然的房間。
隨着那房門打開的瞬間,喬依然就想往外面衝,她纔不要跟一個魔鬼待在一起。
“依然,你就這麼心急往我懷裡來嗎?”白海故意擋着喬依然的去路,使得她就是那麼巧撞到了他的懷裡。
這是繼那天白海從車禍現場帶走她之後,他們最近的距離了。
喬依然條件反射地就往後退,然而,她的腰已經被白海給摟住了。
頭頂上是白海那欣喜與悲傷交織的眸光。
他身上是不同於顧澈身上那股子的清冽薄荷味,而是很厚重的鬚後水,喬依然覺得不怎麼好聞,“你鬆開我,你別以爲你抓了我,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阿澈一定會找到我的。”
好想顧澈,還有他們的孩子。
當時想跟陸松仁同歸於盡的時候,她都不敢去想那兩父子,太在乎他們,那時候只會讓她下不了狠心。
“哈,嘖嘖,”白海輕蔑地笑了笑,“他們都已經以爲你死了,顧澈不死心來我家裡找過你,結果也沒找到,哈哈。”
“找過我?你是不是把他帶錯地方了,他怎麼可能會看不見我,”喬依然心裡滑過一絲欣慰,然後就開始哇涼了。
白海又怎麼會讓顧澈找到她呢,畢竟她是目擊證人,她一旦自由了,白海就危險了。
把喬依然所考慮的一切瞭然於胸的白海,訕訕地笑着,“你跟陸松仁的關係,能作爲呈堂證供嗎?”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別覺得你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已經沒有多少底氣了,如果顧澈都不來找她了,那麼她又要如何擺脫現如今的囚禁呢。
只把喬依然的不甘心,當做她自欺欺人的話語,隨便她掙扎好了。
心情頗好的白海,牽着喬依然的手帶着她就往餐桌走了去。
這個公寓的面積不大,是一眼就可以望到所有的構造,只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但裡面的裝修還是很講究的。
喬依然正瞄準大門的時候,她感受到她的手被白海給鬆掉的時候,她就只想打開那扇門趕緊跑出去,
跟白海這麼殘忍的人在一起,她不覺得她能一直活到回家。
“別做白費功了,”白海從廚房裡拿出了他準備的西餐,“過來嚐嚐你最愛的奶油芝士意麪,這是我做的最好的菜。”
壓根就只想逃離這裡的喬依然,壓根就沒有聽他說話,只是着急地想去開門。
那道複雜門鎖的門,她好不容易連踹帶打地打開了,然而,千辛萬苦打開的門,那外面卻是一道牆,壓根就出不去。
睨着喬依然那站在那裡不斷跟門和牆置氣的樣子,他覺得很有意思,很久他的家裡不曾這麼熱鬧過了。
“哐,嘭”的聲音是一陣高過一陣的踹東西的聲音。
白海由得喬依然在哪裡繼續發着神經,他端着那疊熱氣騰騰的意大利麪就朝她走了過去,用岔子纏了一圈面,就要往喬依然的嘴裡送,“味道如初,你趕緊嚐嚐吧。”
“我要回家,誰要吃你這種噁心的東西,”喬依然沒好奇地就打翻了那盤面,“這是人吃的東西嗎?只有豬纔會吃吧。”
那乳白的奶油濺得白海臉上和身上都是,喬依然見到他的臉色也變得陰鬱了,她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婉儀最愛吃的東西,”白海用手帕擦了擦臉,又掐着喬依然的脖子,“要不是你跟婉儀有那麼幾分相似,我會讓你活着嗎?嗯?”
瘦弱的喬依然,雙腳也脫離了地面,她只覺得眼皮很沉,喉嚨很緊,她艱難地反擊着白海,然而她的手連碰到他都不容易。
“你……你……逃不掉的……”喬依然微弱的聲音響起。
看着她臉上那毫無血色的樣子,白海把她扛回房間把她又給反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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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車禍發生的一星期的時候,陸松仁總算清醒了,他身上多處燒傷,已經進行過植皮手術了,但還有一些地方,暫時還不適合手術。
當他甦醒的那刻,就讓醫生把阿黃給找來了,“白海抓了依然,去救她。”
“老大,小姐那麼對你,你還要找她幹嘛,她心裡眼裡就只有顧家的人,”阿黃望着陸松仁呼吸都困難的樣子,替陸松仁喊着委屈。
沒什麼力氣的陸松仁,說話多了,就困難,他眨着眼皮,又艱難地搖着頭,手指不停地朝阿黃指着門外的方向,督促着他趕緊去。
阿黃不聽,直到醫生給陸松仁全部檢查了身體後,被陸松仁艱難地拿着杯子砸,阿黃纔去。
然而,他在出病房門口的時候,迎面就看到了風塵撲撲的顧澈過來了。
“咳咳,”陸松仁乾咳了幾聲之後,直到阿黃看到他,他這才艱難地用視線指了指顧澈,又閉了閉眼睛。
阿黃明白了那是陸松仁不想讓顧澈知道喬依然的下落。
顧澈在場,阿黃生怕他會對陸松仁不利,就驅趕着他,“你害死了我們小姐,現在還想害死老大嗎,你給我出去。”
穩如泰山的顧澈,依舊站在原地,他只是擡起手推開了阿黃,那力道卻使得阿黃撞得摔在地上,艱難地揉了揉腰纔起來。
像是知道顧澈要問什麼一般,陸松仁閉上眼,老淚縱橫着,眼角里還滑落了兩行清淚,“依然,化成了一攤灰。”
“你狡辯,是你把她給藏起來了,”顧澈把他從病牀上拎起來,那氧氣罩也滑到了一邊。
沒有氧氣的供應,陸松仁明顯就氣短了許多,他依舊艱難地說着,“你把小毅給我,那是我們依然的孩子,我可憐的女兒二十幾歲,就死了。”
死了。
不可能,顧澈生氣地把他又給摔在了病牀上,“你最好祈禱依然是活着的,要不然你必死無疑。”
陸松仁的那幾滴淚,又會有幾分真呢。
就算全世界說喬依然死了,他也不相信。
見顧澈摔門而走,陸松仁被阿黃伺候戴上氧氣罩子之後,就又督促着阿黃趕緊去找喬依然。
很快,醫生纔來,阿黃就讓其他手下看守在外,他一個人飛馳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