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姜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打岔。姜磊笑笑，讓我繼續問。
“那你知不知道謝曉麗他們住在哪裡？”我接着問道。
小王點頭，說餐廳在東風路那邊租了幾間房做宿舍，餐廳員工差不多都住在那邊。
“那你剛纔出來的時候俞東有沒有在宿舍？”姜磊安靜了會兒，由忍不住問道。
“沒有見到，這時候他應該還守在餐廳裡吧。”
我沉默了會兒，問小王平時俞東和他師傅兩人關係怎麼樣。小王說他師傅平時除了和廚房裡的人說話外，很少和服務區外面的人接觸，所以和俞東應該也不是很熟吧。
“那謝曉麗呢，她平時是不是經常拿菜單去廚房給你們？”
“曉麗倒是常去，和我們廚房裡的人也都聊得挺來的。”
“那和你師傅呢，也是一樣嗎？”
小王點頭，說謝曉麗每次進來，師傅都會停下手上的事和她聊上兩句。
姜磊看了我一眼，然後對小王笑說道：“小王，你師傅是不是喜歡漂亮女孩兒呀？”
小王怔怔的看着姜磊，隨後搖頭說他不知道。
姜磊也沒有追問下去，他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隨便問問，可細想下來，似乎另有他意。
後來我們又向小王問了許多關於他師傅的事，不過他大多問題都回答說不知道。小王說雖然蔡嶽明是他師傅，可也僅是上班時候見面，下班後也沒什麼交集，所以對他的其他事情也不瞭解。
“那行，你等下回去的時候幫忙看下俞東在不在宿舍，如果他不在，你就馬上給我們打電話。”姜磊說完停頓一下，繼續補充道，“記得不要跟他說起我們打聽他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小心我們找你麻煩！”
後面那句話純屬威脅，不過還是把小王嚇得不輕。他連連點頭，舉手發誓說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
見小王害怕的樣子，姜磊似乎很滿意，他站起身子，拿着錢包去結賬。
我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安慰他不用太緊張，只要不把今晚的談話跟別人說，我們是不會爲難他的。
小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他記下了。
之後我們三人各自回家，剛回到家不久，就接到了小王的電話，他告訴我說俞東已經回宿舍了，不過好像喝了酒，正躺在牀上睡覺。
小王說話聲音很小，似乎是躲在某個地方偷偷給我打的電話。
第二天一早，我沒有去隊裡，而是直接去了出事的那家餐廳，不過運氣不好，餐廳門外貼了停業的告示，而且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我給小王打電話，他說他也是早上纔得到不用上班的消息。
小王還跟我說餐廳裡現在有好些人都鬧着辭職，連俞東也說他不想幹了。
我心一驚，心想這俞東恐怕是想趁這次離職熱潮離開這裡。
“那謝曉麗呢，她也要不幹了嗎？”我着急問道。
小王說他不知道，不過如果俞東不幹，她應該也會跟着俞東一起走吧。
我心想壞了
，要是被這兩個最大的嫌疑人逃跑，這案子恐怕就沒法查下去了。
“你們餐廳老闆電話是多少，我有點事情需要找他。”
小王說他沒有老闆的電話，不過秦師傅有，他可以幫我去問。
我跟他道了謝，掛上電話等了一會兒，小王把他們老闆的號碼發了過來。
我給餐廳老闆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有些事情需要跟他了解一下。
餐廳老闆說他現在人在外地，趕不回去，讓我有事找他們餐廳的經理。還說經理對餐廳的事情比較瞭解，問他更好。
既然他人在外地也沒辦法，最後他給了我餐廳經理的電話，那經理說他馬上來店裡，讓我在這邊等一會兒。
等了將近半小時，那經理纔到，他跟我解釋說路上塞車，不停的跟我道歉。
我也沒戳破他，跟他一起進了店裡。
他跟我說他是這家餐廳的餐廳經理，姓李，還說前天有警官已經問過他話了，怎麼今天還有事找他？
他說話的語氣讓人感覺好像很不耐煩，似乎對我找他問話的事有點不滿。
“李經理，聽說現在餐廳裡有很多員工想要離職，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微微一怔，問我是從哪聽來的消息，而且也否認有員工離職的事情。
我皺眉，心想小王不可能會騙我。如果小王說的是真的，那這李經理就是故意想要隱瞞我。
“不管是真還是假，我希望在案子沒破之前餐廳的員工都還留在這裡，到時要是有人有離職，希望李經理你能夠幫下忙。”
李經理聽完我說的話後臉色不好，但也沒說什麼，點頭應承說他知道該怎麼做。
有了他這句話，我也放心了不少。
雖然那謝曉麗和俞東的嫌疑最大，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砒霜是他們其中一人下的，所以也不能把他們住回去審問，就算抓回去，沒有證據二十四小時後還是一樣得把人家放出來。
在和李經理談話的時候，他頻頻擡手看腕上的手錶，似乎要趕時間去哪裡。
見他說話開始有些心不在焉，我也沒有再耽誤他，起身離開了餐廳。
回到刑警隊時已經差不多十一點，姜磊以爲我遲到了，問我是不是我忘記調鬧鐘。
我搖頭笑了笑，說我去找李經理聊了點事情，而且也已經跟隊長報備過了。
“李經理？你找他幹嘛？”姜磊納悶道。
我把俞東和謝曉麗要辭職的事跟他說了一下，他連連皺眉，問我要不要再去找那兩人聊一聊？
我沉思了片刻，心裡昨天已經找過謝曉麗談話了，這時候還是先不要再去，免得會讓他們心生警惕。
姜磊苦笑，說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也不能說他們沒有警惕。
我沒有說話，心裡覺得去找他們談了也沒什麼用，沒有證據，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對了姜磊，餐廳的監控你有沒有拷貝回來，我想再看一下。”
“拷回來了，就放在物證室裡。”姜磊說完又補充道，
“不過你看了也沒用，那家餐廳的冷藏室裡沒有安裝監控，所以如果下毒者當時是在冷藏室給檸檬注射砒霜的話，我們也不知道是誰。”
就算姜磊這樣說，我還是去物證室把那盤拷貝回來的監控拿來看了一遍。
監控錄像上，謝曉麗的確進了冷藏室，她進去了一分鐘，出來後手上拿了一個檸檬，走進廚房直接交給了小王。
當時她好像還和小王說了什麼話，兩人笑得挺開心的樣子。
小王從謝曉麗手上接過檸檬，之後拿着檸檬去洗菜池洗了一遍，然後才放在案板上切開成片。
他的所有操作都在監控下，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小王下毒的可能。
在謝曉麗進冷藏室之前，有幾個人也進去過。分別是李經理和俞東，還有幾個廚房的廚工，而李經理則是在謝曉麗進去前十分鐘剛進去的。
幾個廚工進去冷藏室後很快出來，他們空手進去，出來手上都拿有食材，而且進去待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分鐘，所以他們也基本可以排除作案的嫌疑。
至於俞東和李經理，兩人進去的時間都比較長。俞東進去待的時間是五分鐘，而李經理則是七分鐘！
兩人進去時身上都披了件餐廳專用的保暖外套，如果他們兩人其中有一人把砒霜針筒放在外套的口袋裡帶進去，別說是監控拍不到，就算是身邊人也都不會看到！
我越想越覺得那個毒檸檬就是他們兩人中一人注射的。帶着這個疑問，我去找了姜磊，問他當時看監控時有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這個問題我也發現了，而且也親自問了當事人，他們都給了我解釋。”姜磊回答道。
我心生好奇，問他當時俞東和李經理是怎麼跟他解釋的？
姜磊對我擺了擺收，示意我不要太着急，坐下來聽他慢慢說。
我翻了個白眼，都這時候了，我怎麼能不着急。
看我坐下，姜磊纔跟我說道：“李經理說他們餐廳有規定，值班經理上班前要去冷藏室檢查一下里面那些食品的保質期，看有沒有到期的。所以他的解釋是去冷藏室檢查食品安全去了。”
“那俞東呢，他的解釋又是什麼？”
姜磊聳肩，說俞東他也是去做食品安全檢查了。
我笑了笑，說姜磊你相信俞東的話麼？
“相信啊，”姜磊回答道，“當時我還問了其他人，他們說領班在上班前也是要做食品安全檢查的。”
“那他們兩人中一定有人是趁着做食品安全檢查時偷偷在檸檬上動了手腳。”
姜磊點頭，說他認同我的話，可問題是我們現在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毒。
本來還只是懷疑俞東和謝曉麗，現在又多了個李經理，真是挺讓人頭疼的！
我忽然想起今早和李經理談話時他不耐煩的樣子，心裡更加覺得他有問題。
雖然嫌疑人已經有三個人了，可我們卻還不知道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如果是俞東或李經理下的毒，他們的動機是什麼，又爲什麼要殺廚師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