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窮的要吃草根
蔡興昌深吸了一口氣，聖兵？
他有點不信，但江林既然這樣說了，也只能如此。
江林問道：“蔡大人，這些車輛？”
蔡興昌深深的看了一眼逐日弓，壓下心中震撼，開口道：“這是送來的第一批銀兩和材料，還請江大人當面點驗。”
“這麼快？”江林頗有些驚訝。
蔡興昌呵呵一笑，道：“也不算太快，剛好有點存貨。”
江林點點頭，心道邊軍征戰多年，有些存貨實屬正常，不值得奇怪。
蔡興昌也沒有解釋，命人打開箱子，一一清點。
東西實在太多，江林也不得不喊來一些鐵匠師傅幫忙。
看到這麼多的銀兩，那些鐵匠師傅個個興奮至極，爭着搶着要來幫忙。
有邊軍在，倒也不怕誰偷偷把銀兩裝進腰包。
邊軍只是對江林好，可若發現其他人意圖不軌，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爲了三五兩銀子丟了性命，或被砍去雙手，可不值當。
雖說只是第一批，但總量也達到了千萬兩白銀，近四百種不同的材料。
這麼多銀子，讓江林有些犯難。
兵器還沒開始打造，連精英隊伍的擴充都還沒完成，自然不可能先發銀子。
可這麼多東西，往哪放？
不得已之下，只能騰了幾間屋子出來，專門用於存放銀兩。
至於材料，則被直接拉去了鐵匠小鋪。
爲了以防萬一，鄭奇然專門從鎮朔大營派了一隊軍士過來，輪番守衛。
畢竟千萬兩白銀只是開始，後續還有十倍之多，這絕對是一筆足以讓任何人心動的巨大財富。
另外一點，也是爲了防止工部過來中飽私囊。
到時候無需江林出面，邊軍自然會把人給轟走。
待清點完畢，蔡興昌道：“這幾日都會有人來押送銀兩和材料，還請江大人多多費心。不過短時間內要將所有東西籌集齊全，怕是不太可能，得多點時間。”
“不着急，辛苦蔡大人了。”江林客氣道。
蔡興昌呵呵一笑，又瞥了眼逐日弓，道：“江大人年紀輕輕便已經是神武境修爲，又有這把神弓助威，將來必定超越鐵匠祖師爺。到那時，江大人可莫要忘了今日情分。”
“蔡大人這話說的生分了，我與邊軍之間的關係，何須多言。”江林道。
蔡興昌點點頭，沒有再說別的，帶着人離去。
將銀兩搬入臨時庫房後，一羣鐵匠師傅迅速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江大人，什麼時候開始精英隊伍擴充？我看也別等到明天了，現在就開始吧！連夜把人選定下，一大早我們就能開始幹活！”
江林知道這些鐵匠都想着早點幹活，早點分錢。
但是現在天色已暗，他道：“不急於這一晚，諸位養精蓄銳，明日一早我們便開始。”
鐵匠師傅們雖然急不可耐，但如今的南鐵匠營，可沒人敢忤逆江林的話。
否則無需江林開口，便會有一堆人把他丟出去。
江大人的威望在南鐵匠營，幾乎可以說超越了任何人，哪怕工部尚書孫仲雲來了，也未必有他說話好使。
而且就算聽孫仲雲的話，那也是被官威壓制。
只有對江林，衆多師傅是真心愛戴。
招呼衆人，包括那些負責守衛臨時倉庫的軍士一起吃了飯，江林耳朵裡聽到的都是讚揚之聲。
不說聽到耳朵起繭子，卻也差不多了。
吃完飯回了屋，江林端了洗腳水來，習慣性的要給衛老漢泡腳。
結果卻被衛老漢給拒絕了：“你如今要爲全軍打造兵器，威信極高，豈能做這種事。”
衛老漢的意思很明白，江林現在的地位非同一般，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伺候人了。
否則讓人看來，很可能壞了他的威信。
江林卻是笑着把他拉過來坐下，又將其雙腳泡進盆裡，道：“雖說地位今時不同往日，但你我之間卻是沒變。越是受人尊敬，越得孝順您，否則還不讓人說我當了官便忘恩負義。”
衛老漢張了張，還要說什麼，見江林低頭給他仔細的搓揉雙腳，便不再作聲。
過了許久，江林拿來毛巾給他擦乾淨腳底板，而後換了盆熱水，自己也泡了泡。
說是泡，其實也只是習慣性的動作。
現在他已經能完美掌控四五千度的火溫，對這尋常熱水已經沒太多感觸可言。
衛老漢沒有走開，坐在旁邊，道：“現在我倒想讓你加入邊軍了。”
“爲何？”江林不解的轉頭問道。
“全軍兵器都是你打造的，若能帶兵打幾場勝仗，這威望怕是要比大帥還高。”衛老漢道。
真要全員上三品兵器，打勝仗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什麼難度。
江林能在這種時候進入邊軍，掌握軍權，幾乎就等於大幹第八位大帥，甚至可能是威望最高的那一位。
因爲其他幾位大帥，可沒有他這一手鐵匠的本事。
軍中地位，一部分靠資歷，另一部分還是要靠真本事的。
若幾位大帥只是武道九品的修爲，怕是沒幾個人會服。
再有謀略，別人也只認爲你應該去當個參謀，而非大帥。
江林笑了笑，道：“威望什麼的，夠用就行了。何況就算我在鐵匠營，這威望也沒跑到別人家去，不還是在我身上？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有我在的地方，就是最適合的地方。”
衛老漢聽的神情訝然，問道：“何爲仙？”
這個世界，並沒有仙的概念，天界諸神罷了。
江林想了下，解釋道：“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仙。”
“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仙……”衛老漢唸叨了幾遍，問道：“那你現在豈不是就成仙了？”
江林愕然，隨後啞然失笑。
若拋去其它手段，自己在特定領域上，倒的確有點仙人的影子了。
“說起來，爲何很少有人提及天界諸神之事，也沒聽說過什麼飛昇，肉身成聖的事蹟？”江林趁機問道。
衛老漢理所當然的道：“既然是天界諸神，我等凡夫俗子哪裡知曉。至於飛昇，肉身成聖，在大幹只有鐵匠祖師爺一人做到。其他王朝也有，但極少極少。”
“沒人研究過怎麼樣才能飛昇天界嗎？”江林問道。
“一個幼兒，如何能懂的怎樣成爲道武境？”衛老漢反問道。
江林張開嘴，明白了這意思。
相比天界諸神，這個世界的生靈太過弱小。
哪怕神武境巔峰，或許也不比螞蟻強大多少。
這一點，從逐日弓就能看的出來。
目前僅拉開十分之一的弓弦，但如果配上混沌重箭，恐怕可以直接射殺神武境四品，五品。
若真拉滿了，神武境巔峰估計也是毫無抵抗之力。
至於道武境，江林對這個境界幾乎一無所知，暫時不好比較。
但想來就算比神武境更強，但面對拉滿的逐日弓，初入道武境應該也難抵擋。
逐日弓只不過是用了神兵品級的奇木，搭配六品妖獸獸筋，雖說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了神兵品級，但嚴格來說，應該是僞神兵。
就像當初江林沒有掌握寶兵秘方的時候，把生鐵的品質推至極限，再融入妖獸殘骸，擁有了類似寶兵的特性，卻沒有寶兵的根本。
鐵匠祖師爺能肉身飛昇，是因爲打造了三件頂級神兵。
經過千錘百煉的神兵，絕對比逐日弓強悍的多，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等級的產物。
如此強大的兵器，還得三把，才讓鐵匠祖師爺擁有肉身飛昇的資格。
那麼天界諸神，該有多強？
最起碼，得比這種頂級神兵強吧？
據江林的瞭解，哪怕幾乎被滅了道統的玄華道，其當代道主也不過神武境九品罷了，已經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強之一。
神武境九品，只要把逐日弓拉到一半，說不定就能直接射殺。
這樣一對比，就顯得很弱。
“不過你未必沒有肉身飛昇的機會。”衛老漢忽然道：“鐵匠祖師爺能打造三把神兵，你比他還強，一定也可以。”
江林回過神來，聽到這話不由失笑道：“若能在這個世界便成爲最強，不飛昇天界倒也無妨，否則的話，還怎麼陪你安度晚年。”
衛老漢搖搖頭，道：“我當年在村子裡的時候，總想着若能吃飽飯，便什麼都不用愁了。直到加入邊軍，哪怕後來到了這裡，也沒再想過回去。”
江林聽明白了這意思，在村裡的時候沒見識，可謂坐井觀天的青蛙，以爲世界就那麼大。
走出來一看，才知道原來自己待一輩子的，只是個小小井口。
習慣了外面廣袤無垠的世界，又哪裡回得去那方寸之地呢。
如今的自己，也像沒見過世面的青蛙，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大。
江林默然不語，這話倒也沒錯，但他同樣沒撒謊。
若真能在這個世界成聖，飛不飛昇天界，倒也不算什麼了。
這時候，衛老漢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道：“莫要擔心我們，從村裡走的時候，我爹只望我莫要再回去了，那村子窮的只能吃草根。”
看着衛老漢一瘸一拐的回了屋，江林輕輕的呼吸着，目光中隱有異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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