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兩個選擇
掌櫃的噗通一聲跪在夏山柳面前，顫聲道：“屬下被其矇騙，並非有意爲之，求丹師大人恕罪！”
夏山柳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江林，同時語氣冷漠道：“這都能讓人騙了，蠢貨！罰你三年俸祿，自己去領三十鞭。”
掌櫃的身子一顫，卻是不敢再多說，只站起後，衝江林露出憤恨之色。
江林並不在意，一個藥鋪掌櫃，已經入不了他的眼。
夏山柳開口道：“你既然爲奇火而來，那便回去吧。”
說完，夏山柳轉身便要走，完全沒有多囉嗦的打算。
紫冥奇火是他的立身之本，怎肯給別人呢。
“若此火願意出售，在下可以保證夏丹師每年所得空冥散只會多，不會少。”江林道。
夏山柳停下步子，回頭衝他露出帶着些許嘲諷的神情：“你也知世人是衝那空冥散來的，若他們知道此丹是你煉製，哪還會再來找老夫？何況若有一日你不給了，老夫又能奈何得了你？真是笑話。”
江林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講的好處對夏山柳來說，確實弊大於利。
換成他，可能也不會答應。
眼見夏山柳又要走，江林立刻就要上前。
六道身影同時落下，都是元武境的護衛，把江林團團圍住。
“止步！否則莫怪我等不講情面！”一名元武境護衛沉聲道。
夏山柳再次回頭，冷笑道：“小子，我知你修爲頗高，但這些元武境護衛名義上跟我，實際上是段氏的人。你敢動手，便是與段氏爲敵，不怕死倒可以試試。”
江林微微挑眉，和權貴氏族爲敵，顯然是不理智的。
別看宇帥跟這些權貴講話從來不客氣，那是因爲他背後站着數百萬邊軍和大幹王朝。
自己雖說也有靠山，卻終究比不上宇帥那種份量。
真打起來，在這裡必然討不得好。
“夏丹師的空冥散，有幾條丹紋？”江林忽然問道。
“幾條丹紋？”夏山柳冷笑道：“兩條，又如何，莫非你要說比老夫煉製的丹紋更多嗎。”
“丹紋能不能比夏丹師多不好說，應該差不太多，但在下可以保證，每一爐都能煉製成功。”江林道。
“你？”夏山柳卻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江林也不管他信不信，道：“在下的確能保證每一爐的成功率，夏丹師若不信，在下便會去段氏，將此事告知。到時候段氏來討要紫冥奇火，夏丹師就未必有什麼好處可以拿了。”
“你憑什麼覺得段氏……”
夏山柳話還沒說完，便看到眼前那魁梧身影陡然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強大氣息。
六名元武境護衛，直接被這氣息壓的單膝跪地，渾身骨頭咯吱作響，頭都擡不起來。
所有人神情駭然，夏山柳更是愕然出聲：“神武境！”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借弟子考驗混進來，想謀取紫冥奇火的莽撞人，竟然擁有神武境修爲。
夏山柳臉色無比難看，心中把掌櫃的罵了個底朝天。
罰俸祿三年，領三十鞭？
太輕了！
該把他大卸八塊纔對！
帶着一個不懷好意的神武境過來，是想讓老夫死嗎！
夏山柳終究還是見識過不少大場面，雖然心中驚懼，卻並不是太慌張。
“你如此爆發修爲，必然引來段氏神武境高手前來查看，不出一時三刻他們便會到！”
這話當然是在威脅，然而江林卻毫不在意，道：“正是要引段氏高手前來，好當面和他們說清楚。想必百分百成功，且品質可能更好的空冥散，加上神武境三品修爲，總該讓他們有所好奇。”
說話間，江林似察覺到了什麼，往半空某個方位瞥了眼，而後道：“段氏的人已經來了，留給夏丹師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是你我之間做交易，還是在下與段氏做交易，你自己選。”
夏山柳也察覺到一道屬於神武境的氣息，從遠處快速逼近，定然是段氏的高手趕來。
他臉色很是難看，如果江林只是耍嘴皮子功夫，就算說破天去，夏山柳也絕不會有半點動搖。
但配上這神武境的修爲，就完全不一樣了。
哪怕在權貴氏族，神武境也是有數的高手，這種級別的人物，絕不可能用撒謊的方式去謀求什麼。
從這個角度來看，江林所說的話最少也有七八分可信度。
而且江林說的也沒錯，雖說段氏從未要強奪紫冥奇火，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夏山柳煉製空冥散的成功概率很高，權貴氏族也需要這樣的丹藥來提升家族實力。
如果出現另一個人，煉製的空冥散比夏山柳更好，成功率更高，那段氏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搶來。
這世上哪有絕對的盟友，無非是一些利益牽扯罷了。
一旦段氏動手，自己別說落些好處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
權貴氏族也要面子，怎會讓人說他們搶東西。
人死了，那就不叫搶了，而是撿。
呼嘯聲迅速接近，不多時，數道身影從天而降。
一名氣息強大，並不弱於江林多少的神武境高手，落在夏山柳身旁，滿臉警惕的盯着江林。
“閣下何人？來此要做什麼？”
見“幫手”到場，江林這才收斂了氣息。
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看向夏山柳，等待他的答案。
夏山柳心中猶豫萬分，見他不吭聲，江林索性道：“在下乃一名丹師，在空冥散上頗有……”
這話一出，夏山柳頓時感到心驚肉跳，連忙開口打斷道：“致遠賢弟莫怪，此人乃老夫故交，此行便是因空冥散煉製來請教。”
“請教？你也是丹師？”段致遠滿臉詫異，還是頭一回見到修爲如此強大的丹師。
“是。”江林看到了夏山柳眼裡的些許退縮之意，心中有了數，拱手道：“在下在武道上稍有天賦，方纔展現給夏丹師看修爲進步多少罷了，不想驚動諸位，實在過意不去。”
“原來如此。”段致遠鬆了口氣，隨即呵呵笑起來，道：“沒事就好，那就不打擾了，兄弟忙完了，亦可來段氏宅院找我，爲兄必定好茶好酒招待。”
江林拱拱手：“好說。”
隨即段致遠帶着幾名元武境巔峰離去，他們並非夏山柳的護衛，只是過來查看有沒有出事罷了。
待這些人離開，夏山柳才鬆了口氣，再看向江林的神情，略有複雜。
江林臉上則掛上淡淡的笑容，道：“夏丹師，現在可否談談這筆買賣了？”
夏山柳咬咬牙，道：“你得先證明自己剛纔說過的話，最少兩條丹紋，還能每一爐都成功！”
“沒有問題，還請夏丹師將丹方與我看一眼。”江林道。
夏山柳聽的愣了下，而後臉色發沉，總覺得自己是被耍了。
這傢伙連空冥散的丹方都沒看過，如何能保證成功率？
但他還是打了個手勢，命人去取空冥散丹方來，同時道：“閣下可莫怪老夫不給機會，若一次不成功，此事便莫要再提了。”
“自然。”江林點頭。
丹藥品質他不敢說太高，但成功率，卻是手拿把掐。
7級丹術，能讓江林在煉製高級丹藥時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很快，空冥散的丹方，所需藥材，火爐，都已經準備齊全。
待夏山柳遣散了周圍人，江林掃了眼丹方，便開始抓取藥材。
他的動作很快，眨眼間便將藥材取走，隨後一股腦塞進已經完成引火的爐子裡。
看到這一幕，夏山柳心中不禁冷笑。
如此手法，比之學徒都不如，簡直就是荒謬至極！
若這樣能煉製出空冥散，他願意把這爐子都吃了！
至於那掌櫃的，夏山柳此刻更覺得其蠢笨不堪。
此人必定是以某種手法，將丹藥提前藏入爐中再取出，如此低劣的手段，竟然也能被騙到。
看樣子，山柳堂的掌櫃，要換個聰明點的才行了。
隨着爐火升騰，很快藥材便融化開來，在完美的火溫掌控中，藥汁開始迅速融合，轉變成江林所需要的東西。
夏山柳站在旁邊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藥材都燒乾淨了，怎麼連點糊味都沒有？
而且爐子裡，慢慢飄出一陣熟悉的淡香。
他猛然睜大眼，快步走到爐口前探頭向內部看去，只見大量藥汁自主融合在一起，於火溫的灼燒下，不斷凝練成圓滾滾的形狀。
儘管尚未完全成型，但僅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已經大大的超出預料。
“不可能！”夏山柳擡頭看向江林，面色驚愕，問道：“你這樣的手法，竟也能煉製出丹藥來？”
江林淡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煉丹手法也是如此。在下的手段雖看着荒唐，卻有奇效，夏丹師不必大驚小怪。”
夏山柳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眼前發生的事。
從初入丹道，如今老態龍鍾，見過的丹師和手段多不勝數。
有一些的確很奇異，但沒有任何人，能與這一位相提並論。
跟燒柴火一樣把藥材塞進去一通亂燉，竟然也行，那自己多年來小心翼翼，按照固定步驟把每一樣藥材根據不同火候，不同時間分次放入又算什麼？
求追訂，還有一章在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