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喊師弟還是喊爺爺
之後幾日，江林打造了數百支混沌箭，讓鄭奇然派人送去了西北邊疆。
這些混沌箭的品級並不高，只有上一品。
江林想的很清楚，即便是邊軍，想讓他打造寶兵，也得拿材料來換。
跟他熟的是宇帥，廖明許等人，而不是所有邊軍，一碼歸一碼。
如果邊軍真能拿萬兒八千種材料作爲交換，江林倒也不介意打造個幾千支混沌箭，幫他們緩解一下壓力。
打造完了這些混沌箭，江林又繼續開始還之前欠下的寶兵，靈兵。
這一日，有人前來稟報。
“江大人，有一個叫夏山柳的丹師，帶人過來說要找您。”
“夏山柳？”江林有些意外，他來幹什麼？
難道是覺得紫冥奇火給的吃虧了，過來討要？
江林下意識看了眼恆宇爐，裡面的火焰綠油油的，可一點也看不出紫冥奇火的樣子了。
就算他願意還，恆宇爐也未必能吐出來。
至於把融合後的奇火給夏山柳，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林定了定心神，走出鐵匠小鋪，到門口把夏山柳等人接了進來。
丹師在別的地方，備受尊崇，但在這裡，卻被外圍衛戍營盤問了半天，看他們的眼神更跟抓賊一樣。
衛戍營負責拱衛京都，平日裡哪有機會立功。
其中的武官，大多是達官貴人家的子弟，整日閒的發昏。
好不容易爭取來個保護鐵匠營的差事，自然一心想着抓幾個賊人立功，回去後也好有個吹噓的資本。
夏山柳一看到江林，便忍不住抱怨道：“這些軍士也太無禮了，簡直是把我等當賊！”
幾個跟他一塊來的丹師，個個都衣冠不整，剛纔一番搜身，差點沒把底褲都給他們翻過來。
夏山柳好歹也是元武境丹師，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只是知曉此處屬於江林的“地盤”，他們只能忍氣吞聲，否則換個地方，早就發飆了。
江林歉意道：“實在對不住，最近多事之秋，讓幾位受了委屈，我代他們向諸位道歉。”
江林態度客氣，幾位丹師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奇的盯着這位身材魁梧的鐵匠打量。
還真是鐵匠，那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丹術呢？
“這幾位是？”江林看向那幾人問道。
夏山柳連忙介紹道：“這位是閆澤亮丹師，尤爲擅長中級丹藥九鼎丹。這位是邱若塵丹師，擅長中級丹藥靈寶丹。”
“還有這位。”夏山柳把一個同樣白髮蒼蒼，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拉來，道：“是我多年好友何凌峰丹師，擅長高級丹藥風雷散。”
江林與這幾位丹師一一拱手行禮，而後問道：“不知夏丹師帶他們來，所爲何事？”
江林已經想好了，如果夏山柳真是來討要紫冥奇火的，那態度就得強硬一些。
好處給你了，你又要反悔，那可不行。
他甚至瞥了眼不遠處的鄭奇然，心想着如果道理說不通，就只能讓邊軍給這些人長長見識了。
然而夏山柳幾人卻忽然拱手一拜，道：“我等是來拜江大人爲師，學習丹術的。”
別說江林聽的一愣，就連不遠處看熱鬧的鄭奇然等人，也都一愣。
鄭奇然看向身旁的都司，好奇問道：“江大人還會煉丹？”
那名都司也是滿臉詫異，道：“不知道啊……”
倒有一名守備聽說過江林煉丹的事情，道：“好像聽說過江大人煉丹還不錯，具體不太清楚。”
鄭奇然一臉驚奇，江林打鐵厲害也就算了，畢竟本來就是這一行的。
可煉丹跟打鐵，好像完全不搭吧？
唔，不對，都是用火爐，倒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看看江林那兩米多高，肌肉爆炸的體格，再看看夏山柳等人，一對比簡直就像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這畫面感，看起來好古怪。
就說江大人那蒲扇大的手掌，能抓得住丹藥嗎？
這不捏啥啥碎？
無論鄭奇然怎麼想，都不明白江林怎麼會和煉丹扯到一塊的，更何況還是讓其他丹師千里迢迢跑來拜師學藝。
“這幾人從哪來的？”
“旬州吧。”
“嘶……跑那麼遠來拜師？”鄭奇然聽的牙縫都在吸氣：“看樣丹術都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跑這麼遠來拜師。嘖嘖，一個個頭髮都白了，真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
身旁的都司，守備等武官，都聽的深以爲然。
但凡有點水平，怎麼會跑來找一個鐵匠學丹術。
就好像巨流河上的舞女，從來不會找他們學舞技一樣。
江林自己也很是意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夏山柳是來拜師的。
眼見幾人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幾乎要五體投地的樣子，江林連忙把他們扶起，哭笑不得道：“我何德何能，教諸位丹術，還是請回吧。”
夏山柳正色道：“江師先前隨手指點，便讓我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丹術大有長進，怎會沒資格。莫非，江師覺得我等愚鈍，怕玷污了您的名聲？”
一旁的何凌峰道：“若真是如此，我等也無臉回去見人，倒不如死在這裡算了。”
江林聽的目瞪口呆，你可是丹師，怎麼上來就跟潑婦一樣要死要活的，不要臉面的嗎？
再說了，我教了夏山柳，又沒教過你們，就不怕誤人子弟？
他哪裡知道，夏山柳在旬州挨個演示了自己煉製空冥散的進步之大，讓幾位丹師驚爲天人。
他們互相之間很熟悉，都知道對方有幾斤幾兩。
之前夏山柳如果不借助紫冥奇火之力，別說煉製出二紋空冥散了，能不能煉成一紋都是問題。
現在一爐爐的空冥散，成功率已經突破七成，高的嚇人。
而空冥散是高級丹藥，他們中有兩人擅長的只不過是中級丹藥。
連高級丹藥都可以隨手指點成這樣，中級丹藥還得了？
別管真不真，有沒有用，反正先來拜了再說。
真若不成回去就是了，也沒什麼損失。
至於臉面……
丹師的臉面，就是丹藥。
丹藥煉製的好，誰敢說你什麼？
這幾位年紀都很大了，歲數和衛老漢差不多，一個個白髮蒼蒼，滿臉褶子。
他們悲憤交加，一副你不收徒，就當場撞死在鐵匠營的架勢。
江林苦笑，怎麼到了這個世界，還有老頭碰瓷的。
但轉念一想，若收了這幾個丹師，自己平日裡給坐望樓煉製丹藥的壓力也就減少了很多。
想到這，江林不由心念一轉，道：“若要學藝，倒也並非不可，但是有言在先。不管諸位先前擅長煉製什麼，都要先從基礎丹藥做起，比如說八方真丹，四方養生丹這樣的初級丹藥。什麼時候達到要求了，再學別的。”
“若有異議，現在請回。”
幾位老丹師互相看了看，而後在夏山柳的帶領下，衝着江林深深鞠躬：“學生，拜見江師！”
這個世界沒那麼多的禮儀，大家都很忙，低頭拜師喊一聲，就算成了。
江林微微點頭，隨即喊來人給他們收拾幾間屋子。
好在營繕司這段時間，一直在鐵匠營修路，修房子，倒也不缺住的地方。
得知江林收了幾個丹師當徒弟，凡是聽說這消息的人，都有點傻眼。
好傢伙，先收幾個孩子在那修煉武道，現在又收幾個老頭子學習煉丹。
您一個鐵匠，什麼都教，就是不收鐵匠學徒是吧？
一名大師傅拉了齊鐵匠一下，低聲問道：“江大人……真是一直在這打鐵？”
他是後來從其它鐵匠營並過來的，對江林並不是很熟悉。
心裡想着，江大人有沒有可能來鐵匠營之前，還在別的地方學過其它技藝。
如果真學過，那也不算奇怪。
齊鐵匠苦笑道：“確實如此，剛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看着呆呆的，突然就開竅了。”
“可這武道，丹術，也能隨隨便便開竅？”
齊鐵匠不吭聲，他不知道該咋解釋。
江大人的武道修爲進展快的嚇人，突破比吃飯喝水還簡單，有事沒事就突破一下逗你玩。
至於丹術……聽說是看了一本丹術秘籍，就突然有了最頂尖的丹香天成天賦。
咂吧咂吧嘴，齊鐵匠道：“想不通就別想了，有些事發生在別人身上，那是神蹟。但發生在江大人身上，一點也不稀奇。不說別的，就只說這打鐵，你能用兩年時間從學徒到他這境界嗎？”
那名大師傅聽的深以爲然，這倒也是。
看着江林把那幾個老頭喊過去，詢問需要什麼樣的火爐之類的，衆人都看的嘖嘖稱奇。
還在揮砍兵器的苗永懷探頭看了幾眼，然後撇撇嘴：“老頭子而以，我一拳能打死倆！”
他可不知道，看似風一吹就倒的幾位老丹師，最低也是元武境一品，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他。
宋子炎則轉頭看向盛迎春，小聲問道：“迎春姐，他們也是師父的徒弟，那就是我們師弟了？那應該喊師弟，還是喊老爺爺啊？”
盛迎春揮砍陌刀的動作一頓，眼裡生出幾分疑惑。
看了眼那幾位白髮蒼蒼的老丹師，她有點迷茫。
是啊，該喊師弟呢，還是該喊爺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