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計如此愁人

經過簡臻時不時地靈泉營養加持,菜園子裡的菜長得比往常似乎要快些。不過也就快上那麼個一天半天,也不打眼。

簡老太太最終沒有抵抗過自家臻寶那雙渴求着我想去的眼睛,同意讓簡老三帶着去集市上逛逛,當然同行的還有簡小七。

簡老爺子不放心,七小子身體不好,萬一遇上了怕花子不頂用,所以又從春耕隊伍裡抽出簡三哥,讓三小子跟着便放心些。

簡老太太看人去的多,便將家裡攢着的五六十個雞蛋鴨蛋讓拎着去賣了,囑咐着如果收攤晚,就在鄉鎮上買包子吃了回。千叮呤萬囑咐,就是怕餓着自己的乖寶了。

簡老三也是很無奈啊,以往沒有小臻寶跟着去,自家老孃可沒這麼叮囑過,果然是隔代香啊。額,隔代也不一定香。看自家三小子,一聽肉包子眼睛放光的樣兒,簡直沒眼看。

簡家村離蓮湖鄉鎮其實也沒多遠,也就四五公里,成年人不過半個時辰不到。但照顧到臻寶的速度,起碼半個時辰沒跑了,雖然她大多時候待在簡三哥的揹簍裡。

可看見半大少年,一邊顧着雞蛋一邊還要顧着他,兩鬢流着細汗,她也沒法安心坐那揹簍裡,堅持下去自己走。速度慢是會慢些,但也讓自家哥哥們輕鬆些。

簡臻以爲自己偷瞄哥哥們的動作沒人看到,卻不料都在簡三叔的餘光裡。簡老三自是寵臻寶的,這會兒也不禁柔了眸軟了心,暖乎乎的。

前幾年,臻寶還小,但沒這麼靈光。說話一個字一個字蹦就算了,卻輕易不開口。逗弄她玩兒時,她就拿那雙大眼睛直愣愣盯着你,然後便低下頭不再搭理你。簡家上下就這麼一個小菇涼,寵着護着長大,就是想盡一切努力讓她無憂長大。如今啊,小菇涼長大些了,更懂事兒了,知道心疼哥哥們了,這怎叫人不快活呢。

簡臻可不知道自家感性滴三叔在唏噓着啥,她是被星空間裡進賬的幸運值砸得暈乎乎的。自從第三個功能兌換後,她的賬上還有22點值。今天穿衣1點值,吃飯1點值,端水1點值,累計25點值。可是從出門後,走到村口便收到徒步1點值。

本以爲這就是結束了,沒想到這纔是開始。走了一刻鐘左右,又進賬2點值。簡三哥揹着走了一刻鐘左右,沒有任何值。剛一下地自己走,便急吼吼地1點值,再走一刻鐘3點值,現在都累計31點值。

今日幸運值大派送?簡臻納悶,感情是她徒步越多獎勵越多呀。莫名想起上個時空,爲了鼓勵她克服不愛運動的壞習慣,某君可花了不少心思。最後是,只要徒步萬步就獎勵紅包一百,堅持第一個二十一天就獎勵一千紅包,第二個二十一天就兩千,以此類推。簡臻就堅持下來了,惹得某君笑她小貔貅,有銅錢扔進去就有足夠動力。

簡臻感覺自己掉金豆子了。啊,不是感覺,是真的掉了。“臻寶,馬上就到啦,再堅持一會會哈,等到了七哥給你買肉包子哈……”看小糰子耷拉着小腦袋只顧着悶頭走,簡小七以爲自家妹妹是累了,連忙安慰道。

“七哥,我不累。”簡臻連忙擡頭,綻放治癒系笑容大朵。

“哼~”幼稚鬼簡三哥忽然簡小九附體,不滿臻寶只和簡小七說話。

“三哥,哼哼,是豬囉。”簡臻逗着簡幼稚鬼。

“哈哈。”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簡三叔。

一路說說笑笑,再走了一刻多鐘,終於是到了。

蓮湖鄉。

好氣派的土磚大門,好古老的氣息,好飄逸的字體。

“臻寶,走啦~”看着小小一隻糰子,站在牌匾下,閉上眼睛,深呼吸,整得彷彿她很懂似的,可樂極了。

大溱國如今是戰亂過後,百廢待興。大溱朝第一任君主統一各小國或部落,收繳兵器,用以止戈,還民生息。開國皇后是位奇女子,從海外引進了玉米地瓜土豆高產農作物,全國推廣,使得一些荒山荒地,貧瘠的土地也有了生機。

大溱國的第二代君主延續父母宏願,實行郡縣制,統一度量衡,貨幣和文字,全國推廣。於是很多貧民百姓也有了機會,和貴族們一同認字。這也是爲什麼簡老爺子這一代或多或少會認些字的原因。

現在是大溱國第三代君主,在祖父母和父母鋪就的基礎上,開科舉,廣修路。原本戰亂時候百姓就掙扎在溫飽線,後來緩過來了一代,這第三代便又回到溫飽線掙扎。全國修路,需要人工需要財力,能怎麼辦?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唄,朝廷廣而告之,國家興旺匹夫有責,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如此,百姓才被安撫下去,即使掙扎在溫飽線,也甘之如飴。

簡臻都是從老槐樹下舒老爺子那裡聽來的。就是,無聊中,應安小莉之約,去老槐樹下玩丟手絹的時候,發現有一位衣着乾淨的老爺子在老槐樹下給村裡淘小子講大溱國的故事。於是,簡臻經常在等晚飯熟時分去老槐樹下聽老爺爺講故事。

安小莉給她普及了下,舒老爺子是上一代簡家村的夫子。爺爺輩的時候,朝廷派遣大量有識之士全國教認字,包括監獄裡很多罪不致死的囚犯。舒老爺子就是那時候來到簡家村的,然後獲得朝廷恩准,在簡家村落戶,娶妻生子。如今村裡的小舒夫子就是簡老爺子的兒子,是簡老爺子手把手教學。

簡臻奇怪的是,這郡縣制推行中的數字,總感覺也是個強迫症君主。你看,全國分24郡,每郡又分12縣,每縣分9個鄉,每鄉分6個裡,每個里長管理3個村,每個村長管一百戶人家。這裡是沒有聚集地的,只有鄉鎮上有,所以十里八村的,會設置一個鄉鎮聚集中心,朝廷會有相關官員治理。

簡臻快速心算了下,這差不多上四五千萬人口了呀,不算少了呀。可這經濟發展……哎,國家大事還是不要操心了。聽舒老爺子講,目前京都之前在修煉避暑山莊大型行宮,約莫着今年年底就會有消息出來,全國範圍內修路了。到時候有壯丁服勞役的出壯丁,不出壯丁的就用銀子折算。

按照普通農戶一家三口最小的單位進行計算,一年的開銷也在十兩左右。一兩銀子一千銅,一個包子一文饅頭兩個一文的購買力。所以,一年的吃銷在三四兩銀子,衣裳之類在一二兩,奉養老人也差不多一二兩,其他用在生病嫁娶等又是一個一二兩。何況,一個普通農戶少至五六口人,多至二三十口人,平均來算十七八口人,按照三口之家一年十兩左右開銷還只是在溫飽線,那麼十七八口人則需要五六十兩銀錢才行了。

大溱朝土地戶籍制度很嚴格,但因爲朝廷太窮了,所以賦稅在第三代君主執政期間也很重。十稅五,也就是農戶的產出一半是交出來的。按照一個大人年均需要兩畝田能養活,十七八口之家需要三十畝田才能在繳稅後將將養活。如果要是想要供一個讀書人出來改換門庭,那麼三十畝也是養不活的了。

而按照朝廷規定,一村一百戶一千畝土地,每戶原始分配到的不過十畝田,到山林荒地可以免稅三年供開荒。簡老爺子和簡有水兄弟倆有幸運,從簡老祖宗那裡各自承接十五畝田地,當然是各五畝水田十畝坡地了。

正是從前養活孩子艱難,簡老祖宗也就簡大山簡有水和簡荷姑三兄妹活下來了。這也就讓兩兄弟心中憋着口氣,夢着想着都要子孫興旺。

好在,兩兄弟也爭氣。簡大山三子十孫,簡有水六子十五孫,相同的是兒子輩都沒有女兒,不同的是孫女輩簡有水的六個兒子每房都有一個,不像簡大山這房這麼寵孫女罷了。

簡臻結合這麼些天來,耳聽八方,綜合信息所得,目前簡老爺子共八畝水田七畝旱地再十畝坡地,依然是不夠吃呀。

哎,看來買牛成爲種田必須之後,買地成爲必選項之中的急選啊。生計如此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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