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人相告河蚌肉能吃的時候,簡臻和小九,跟着賣筍賣菜隊伍再次進鎮了。
河蚌肉和豆腐一起煮湯,鮮得不得了。你要問,怎麼知道的,有人就會告訴你,村長在餘獵戶家吃到的。從村長那裡傳出來的,假不了。
於是,簡家村的草溝子,黑水潭,還有村河,山裡的溪澗,到處都看見春耕忙碌間隙的人,在翻找着河蚌呢。這年頭,爲了一口吃的,都沒個白天黑夜的,何況還是爲了一口肉呢。
菜很快賣完了,也送江府,得了老夫人贈送得精緻絹花回到集市上了。可這次自家爹的筍子賣得沒有以往那麼快了,帶來四百五十斤,也才賣了一百多斤,還有將近三百斤的筍子沒動。
從一些老主顧那裡也得知,應該是香家天天來賣,只是簡家來賣的這天沒來,市場需求也差不多飽和了。
簡小七:……他只是想到錯開賣,能減少不必要的糾紛,卻沒有想到整個需求量的問題。這是經歷教會了他這一課。
簡老大也沉默了半晌,看快到午飯時間,自家閨女還在眼巴巴等着吃肉絲麪呢。
“三弟,幫忙把剩下的筍子挑起來,走,我們去貔貅樓看看。”簡老大往常都是給貔貅樓送去一百斤左右的,這次三百斤也不知能不能吃得下。
再次來到貔貅樓門口,簡臻忽然發現了上次那個買她的星空蘿蔔的胖掌櫃。
“小菇涼,是你呀?今天還有沒有水靈蘿蔔呀?”胖掌櫃很是和氣的與衆人打過招呼後,又來逗簡臻。
“今天沒有啦,菜園裡,還有。”簡臻想着,如果貔貅樓收下自家爹的筍子,那下次就給胖掌櫃爺爺也送幾個星空大蘿蔔吧。
不知道是不是讀懂了小菇涼的小機靈,胖掌櫃痛快地讓小二收下了筍子,並說每三天送五百斤貔貅樓都吃得下,並提議定個契約。
胖掌櫃沒說的是,之前莫名收到上峰命令,讓蓮湖鄉鎮上以及槿縣的筍子都就地取材,不需再從別處進。
簡老大和簡老三商量後,定下了,並表明只能送到五月,六月往後有幹筍,到時候再商定幹筍子的送貨量。
總算因禍得福,之後筍子不需要在市場上辛苦售賣了。不過簡老大交代簡老三,每三天集市上賣菜的時候帶上五十斤筍子一起,如果有顧客要也正好有。
簡臻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幸運值叮咚叮咚叮咚如落玉盤,不時有吃到星空蘿蔔的人被福澤到的隨機幸運值獎勵。
簡臻終於想起來,她的木槿條,想着織毛衣不行,可以用破布條紙坐墊什麼的啊。
於是她就和木槿條槓上了。等她做好心理建設,帶着小八小九去老槐樹下“搭訕”族長家小孫女小菊堂姐的時候,看到一個阿奶般年紀的婦人,正揪着某個淘氣的七八歲孫子,邊擰邊罵。
聽了好大一會兒,然後再經過老槐樹下的八卦力量,簡臻才搞明白,這是某簡戶人家的孫子,偷了別人家的豌豆,也就是這裡說的絨豆。可能豌豆莢上有毛絨絨之感吧。
偷了豌豆也就算了,還被主人家看見,投上門來。丟臉到家了,所以阿爺阿奶的就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懲罰”伢兒,表示這是伢兒小不懂事,大人會好好教的。
哎,農村裡填飽肚子太難,在教小娃娃偷盜方便其實並不嚴苛,所以從小因爲大人們在教育的時候“放水”,導致山野孩子出去後容易眼皮子淺。
簡臻就那麼突然之間,歇了折騰針織毛衣的念頭。沒有毛線,整那布條也是四不像了。
哎,創新難,“發掘”也難。簡臻搞不明白,有些空間女主是怎麼從養羊羔剪羊毛然後發展出毛線並針織毛衣這條線出來的。她好不容易有個,會織毛衣的技能,結果摔在毛線的形成上。
簡臻再次無比深刻的認識到,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空間女,可以利用靈泉水把作物種得好些水靈些,就已經是極限。
簡家能不能在她微薄的幫助下把日子撐起來纔是正道。她呢,也不能太焦躁了,更不能有大女主光環。對,就是這樣。
簡臻自從那次莫名沮喪之後,接下來的日子她都老老實實待在該她待的地方。
比如早上起來,睡飽了,自己去吃早食。簡老太太特意讓簡老大整的一個小泥爐子,矮矮的,專門來給臻寶溫着早食的。
其他人都各自去忙了,就連小八小九也在院子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打掃院子啊什麼的。
簡臻吃過早食後,就日常菜園子跑一跑,給她的菜菜們澆水,給蚯蚓們鬆土,然後抓來一些丟進雞鴨籠子。
她還從簡老太太那裡搶來每天日常撿雞蛋鴨蛋的任務,掙幸運值唄。
然後再幫七小哥哥掰筍衣之類她能做的活兒,累了之後就搬個小椅子,乖乖坐在那裡撐着腦袋打瞌睡。
通常不過一會兒,簡老太太和簡三嬸會家來做午飯,然後她又是端茶倒水的跟前跟後的忙碌,掙幸運值呀。
飯後,便呼嚕呼嚕睡了一場午覺,醒來就躲被子裡,進星空去忙碌。
下午便拉着小八小九去老槐樹下,聽故事。晚飯熟之前再回來掙幸運值,晚飯過後就是洗漱後早早歇了。
突然之間,簡臻自己寂寞極了。她做些事情,卻又是那麼微乎其微。每個忙碌中的人,都奔着希望在走,那她的希望是什麼?
她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者,她需要現在就考慮這個問題麼?
也不對,就是,她應該在這樣得年紀裡感嘆着寂寞如雪麼。
“在想什麼呢,臻臻。”是熟悉的賀小少年的聲音。
“在想,我好寂寞呀。”簡臻沒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呵。賀小少年獨有的笑聲:“怎麼就寂寞啦?你可以去找小姐妹玩兒呀?”
“可我,還沒有,小姐妹呀。”簡臻無奈地攤手道。
“嗯?那個安家小菇涼不是你的小姐妹麼?”賀小少年有點奇怪,那個小菇涼可不是這樣說的呢。
“嗯?”簡臻也學着賀少年的嗯哼聲,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她還是很認真的解釋道,“你說,安小莉吧。我們也不熟,只是,她經常,攔着我,講一些話。”
“那你要不要學認字?學功夫?”賀小少年認真滴搜索可以幫到小糰子的辦法,他也只能想起這兩個了。
認字,這倒是可以。學功夫,好像……也可以吧。對於一個運動怎麼都運動不起來的人,她需要獎勵纔有動力的呀。
“你學一個字,就獎勵你一顆糖。堅持練一天武,就獎勵你兩顆糖。怎樣?”賀小少年循循善導。
“好,蓋章。”簡臻伸出小指頭。
小星星:……幼稚。不過最近也受到星主的沮喪情緒影響,它也提不起勁來。如果它能量足夠,化形了就好,可以陪星主玩兒了呀。不知道怎麼的,它是真的感受到星主的“寂寞如雪”不是說說而已,其中含有的太豐富太深沉,目前它的能量解讀不出啊。
“神仙哥哥,你會,下圍棋嘛?”簡臻忽然想到從前的一個遺憾,問道。
“嗯,會,你要學嗎?”賀小少年也轉回頭看她,還是有活力的小糰子好看。
“嗯嗯嗯。”連點了三下,哎喲,頭有點暈。
呵。賀小少年又被小糰子的蠢萌逗笑了。
於是,就這樣,簡臻的生活安排在徵求阿爺阿奶的同意下,變成了早起爬山,蹲馬步,上午認字,寫字,背百家姓,下午午睡起來,聽故事,下圍棋。
聽舒老爺子講故事,簡臻要求的,賀小少年也隨她,便把圍棋盤拿到了老槐樹下。然後,簡家村從此莫名掀起了一股圍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