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萱有些好奇的問道:“李公子突然問起這個,莫非對易容之術很感興趣?”
李滄海愣了下,他嘿嘿笑了笑道:“我是想讓何蕭幫我一個忙。”
說着,李滄海湊到她耳邊,輕輕的嘀咕了起來。
薛萱聽他說完,吐氣如蘭的道:“此事容易,你救了何蕭一命,他定會全力相助,我這就去找他。”
看着薛萱離去的身影,李滄海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地道:“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天色尚早,李滄海留下來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貧民整理東西,並將自己的錢袋交給衙役,讓衙役去買些吃的給受災民衆送去。
他這還是頭一次踏足洛陽貧民區,洛陽的貧民都是逃難而來的流民聚集而成,他們身無分文,唯一的依靠就是用草棚搭起的簡易房屋。
而今,房屋被燒成了灰燼,他們的歸處頓時成了最大的問題。
李滄海走到主簿身邊,那主簿認得他是府尹面前的紅人,也不敢怠慢,立即拱手行禮。
李滄海還了一禮,便問道:“主簿大人,這些難民該如何安置?”
那主簿倒也客氣,答道:“這些難民都是逃荒而來,在洛陽並無生計,惟今只有將他們送至福田院暫住,待受災情況稟明府尹大人,讓府尹大人做定奪。”
李滄海曾路過福田院,對福田院倒也有所瞭解,簡單來說,這福田院就是古代政府的救助機構,專門賑濟年老孤寡,孤苦無依之人。
福田院所需經費由官府撥給,除糧食之外,還撥給柴薪。
李滄海都沒有想到,在古代就已經具備如此完善,同時充滿人性化的救助機構。
洛陽城作爲曾經的神都,有東、西福田院,每院房屋五十,可收容三百餘人。
這貧民區只有一小部分受到災殃,一座福田院就足矣,待到官府剝下賑災款,這些難民就可以再次回到這裡。
“有勞主簿大人了,在下會向樑大人儘量多爭取一些賑災銀,到時還要勞煩主簿大人進行發放。”李滄海對着主簿行了一禮,認真的說道。
“大人放心,此乃下官份內之事,下官自當盡心爲之。”主簿急忙還禮道。
正當李滄海和主簿覈對受災人數之時,一名衙役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他一邊跑一邊大叫道:“李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李滄海放下手中登記簿,急忙迎了上去,“發生何事了?”
“樑……樑大人被人刺殺了!”那衙役氣喘吁吁,拼命的喘息了幾下,急匆匆地說道。
“什麼?樑大人被人刺殺?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李滄海大吃一驚,忙問道。
“就在不久之前……大概已有小半個時辰。”那衙役回道。
李滄海心知事情嚴重,轉身對着主簿囑託了幾句,隨即跟着衙役快速回到了府衙。
洛陽府衙之中,樑修躺在內堂牀榻之上,左臂鮮血淋漓,一名老者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大人,你無恙吧?”李滄海兩步跨了進去,急忙問道。
“滄……滄海,你回來了?事情處理的如何了?”樑修臉色發白,似乎失血過多,隨時都會暈過去,他看着李滄海,頗爲吃力的問道。
“大人請放心,事情已無大礙,製作毒酒的兇犯已被擒獲,現在皇甫將軍關押之下,待詳加審問之後,就能夠得知‘逆鱗玄武’的陰謀了。”李滄海走到牀榻旁,擔憂的問道:“大人,究竟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刺殺於您?”
樑修忍着疼痛嘆了口氣道:“都是本官太過大意,我原本在書房翻閱案件,不想竟出現一名黑衣殺手,不待我呼救,就對着我行刺過來。”
“那兇手如今何在?”李滄海眉頭緊皺的問道。
“殺手已經死在了書房。”樑修咬牙切齒地道。
“兇手竟然死了?這是怎麼回事?”李滄海的眉頭都擰成了川字,臉上露出愕然的表情。
郎中將樑修的傷口包紮好,他靠着牀榻,恨恨地道:“這賊人妄想殺我,沒想到他自身卻是早已深受重傷,與我纏鬥之時,我奮力奪過他手中匕首,無意間竟反而取了他之性命。”
聽樑修說完,李滄海舒了口氣,道:“沒想到刺客如此猖獗,好在大人無恙。”
“誰說不是呢,這些賊人着實可惡,竟敢殺到本官頭上,這是要造反啊!”樑修氣的渾身發抖,他憤怒的咒罵了幾聲,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滄海,那錦盒你可有妥善保管?”
“我正要對大人稟報此事,錦盒放在我這裡,實在不安全,我想將其交予大人保管,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李滄海拱手說道。
樑修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恢復了沉靜,他思索片刻道:“本官也正有此意,畢竟洛陽府衙人手衆多,可以防止錦盒被搶。但不知錦盒現在何處?”
“錦盒現在狄晴手中,她片刻之後,就會將錦盒帶來。”李滄海摸了摸鼻子,說道:“大人,我想去看看兇手屍體,不知大人可否同意?”
樑修挪了挪身子,點頭道:“屍體尚在書房,你儘管去看,我在此等狄晴前來便是。”
李滄海對着樑修微微躬身,接着便退出了客廳。
書房之中,桌倒凳歪,到處散落着書籍,似乎發生過激烈的搏鬥。
正堂之中放着一條紅木桌子,桌子上放滿了各種卷宗,在桌子腳下,躺着一具屍體。
屍體身穿夜行衣,後腰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深入腰內,只剩把柄露出。
李滄海蹲了下來,仔細觀察了下屍體,屍體背上有三處重傷,的確是狄晴所追蹤之人。
伸手撕下屍體左臂衣袖,果然在屍體左臂上發現了‘逆鱗玄武’的紋身。
李滄海再次觀察了下書房,從他進門,就覺得現場有些奇怪,可奇怪在哪兒,卻又一時難以名狀。
經過多番觀察,他終於發現了奇怪之處,這書房裡凌亂不堪,卻沒有任何劃痕,就連距離死者最近的紅木桌都沒有一絲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