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晴將松獅犬抱了起來,邊撫摸着它的毛髮,邊對着松獅犬說話。
卻說,康緒逃一般的離開李滄海的房間後,直往張懸命的房間而去。
張懸命正在配製草藥,見康緒進來,他忙迎了上去。
“康兄,你怎生如此慌張?”張懸命有些疑惑的問道。
康緒轉身將房門關上,對張懸命噓了一下,壓低聲音嘆道:“方纔遇到狄晴,險些被她給嚇死。”
張懸命笑了笑,道:“我還以爲有人追殺你呢,原來是被狄姑娘給嚇到了啊。康兄,你這麼大的人,怎麼會害怕她一個女子?”
康緒古怪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也是江湖中人,莫非沒聽過狄晴的鼎鼎大名?”
“江湖傳說,狄姑娘師承名宿,武功高絕,最是嫉惡如仇,更兼有傾國之色。多少江湖人士對其仰慕不已,寧願犯些過錯,引得狄晴注意,就是爲了見她一面。”張懸命眯着眼睛,讚歎道。
康緒詫異地摸了摸鼻子,道:“還有這等事?依你所見,狄晴如何?”
“傳聞之中,狄姑娘有傾城絕色,但脾氣有些任性。不過,從這段時間與她相處的情況來看,晴姑娘似乎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高冷,反而溫柔體貼,俏皮可愛。”
張懸命似笑非笑的看着康緒,古怪地道:“大人能夠得此紅顏,不知羨煞多少江湖人士呢!”
康緒聳了聳肩,嘆道:“這是大人的福分,也是兩人的緣份。方纔和她交談,也不知她有沒有發現端倪。”
張懸命笑了笑道:“康兄,你是否太過謹慎了些?”
康緒揉了揉眉心,搖頭道:“可能真的是我太過謹慎了。不過狄晴已經對大人受傷之事起了疑心,好在我急中生智找了個藉口推脫,此事恐怕很難再瞞下去了。”
張懸命沉默了起來,他眉頭微皺地道:“我雖找到了抑制毒素的方法,但若想研製出解藥,還需一段時間。只是不知大人他能否撐到那個時間啊!”
“張兄,大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意外。如今,刺殺大人之兇手未曾尋到,反倒多出了一樁命案,我等實在有愧大人教誨。”康緒捶了下拳頭,嘆息不止。
“盡人事,聽天命。”張懸命也是臉色黯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康緒的肩膀說道。
兩人就李滄海的情況又交流了幾句。康緒才離開。
次日清晨,狄晴果然一早便離開了正陽。
緊接着,康緒對常風等人稍作安排之後,獨自一人往‘紫韻坊’走去。
這次,康緒沒有穿官服,而是換上了一身錦緞華袍。
他本就生的儒雅,而今手持一柄摺扇,端的是翩翩濁世佳公子。
‘紫韻坊’位於正陽城最繁華的地段。是一座佔地不小的兩層閣樓。
整座閣樓以純木建造,閣樓上點綴着幾條寬約丈許的五彩綢緞。看起來甚是華麗。
康緒站在閣樓前,他眯着眼睛掃了眼對面茶館,發現小五早已帶着一名乞丐坐在那裡喝茶。
兩人微微點了點頭,康緒手中摺扇一擺,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而今雖是清晨,但‘紫韻坊’卻已是來了不少的客人。這些人身着錦緞,皆是頗有家資之人。
他們來到之後,紛紛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一看便知乃此處常客。
大堂之中,有一處半人高的高臺。高臺之上放置着琴、瑟、鼓、蕭等樂器。
幾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手持美酒佳餚,不斷穿梭於各個席位之間,將美酒佳餚放置在各個席位前的矮桌上。
康緒搖着摺扇,他眯着眼睛,掃了一圈在場衆人。
在場之人,年齡皆在中年以上,其中還有幾個鬍子花白的老頭。
康緒雖沒有見過呂季同,但也能確定,他是個年輕人。
“這位公子好面生啊!不知如何稱呼呢?”
就在這時,一名貴婦打扮的女子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對着康緒打招呼。
“康緒。”康緒搖着摺扇,淡淡地道。
“原來是康公子,奴家杜鳳兒,乃是這‘紫韻坊’的坊主。康公子這是頭一次來吧?”杜鳳兒笑嘻嘻地道。
康緒略感詫異地看了看她,道:“原來你就是坊主,失敬失敬啊!”
“公子客氣了,瞧公子氣宇軒昂,但不知爲何要以面紗示人?”杜鳳兒也搖着輕羅小扇,頗爲奇怪的問道。
“在下近來偶感風寒,怕將此病傳於他人,這才戴起面紗。”康緒輕輕咳嗽了兩下,沉聲說道。
杜鳳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嘻嘻輕笑了起來:“康公子還真是菩薩心腸啊!”
“坊主言重了,己身已被疾病所累,又豈能不小心翼翼?倘若傳至他人,這卻是康某之罪業了。”康緒用手帕捂着嘴,輕輕咳嗽了幾下,聲音淡然的道。
“瞧公子這話說的,人這一輩子吃五穀雜糧,難免會出現病災,又豈能怨得了他人?”杜鳳兒頗爲稀奇的看着他,嗤嗤的笑道:“像公子這般仁義慈悲之人,奴家還是頭一次見到呢!”
康緒笑了笑。
“光顧着說話了,竟忘了請公子入座。”杜鳳兒哎呀一聲,頓時自責了起來。
“坊主,你先忙着,我自行便可。”康緒微微笑道。
杜鳳兒搖了搖輕羅小扇,一臉歉然的道:“那公子就請自便了,我這還有些事情,就不陪公子了,待忙完手頭之事,我一定親自向公子道歉。”
說完之後,杜鳳兒對他彎了彎腰,隨即扭着腰肢往後堂走了過去。
康緒稍加沉思,隨即搖着摺扇,跟在了杜鳳兒身後。
從一樓直走到了二樓,轉過彎之後,杜鳳兒竟突然不見了身影。
“康公子,你這般跟蹤奴家,莫不是看上了奴家?”
杜鳳兒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將毫無準備的康緒嚇了一跳。
“杜坊主你莫要誤會,康某並非跟蹤坊主,而是有事情想要向坊主徵詢。”康緒定了定心神,長長的舒了口氣道。
杜鳳兒嘻嘻的笑了起來:“我道是公子看上我了呢,原來不過是有事相詢。”
康緒咧了咧嘴,笑道:“坊主貌若天仙,追求者甚多,又何必開康某玩笑?”
“貌若天仙嗎?不是徐娘半老嗎?”杜鳳兒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既然公子覺得我貌若天仙,不如你就娶了奴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