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鬥雞
秋風瑟瑟。
京城裡到處議論着秦駿的那些腌臢事情，沸沸揚揚的。
如此局勢下，即便秦家有心爲秦駿走動，也不敢再做些什麼。
他們也是泥菩薩過江了，聖上盛怒，只怕整個秦家都難逃罪責。
林駙馬依舊在公主府裡閉門不出，就像陸毓衍與程芷珊說的那樣，林駙馬只會與秦駿劃清距離，無心也無力拉秦駿一把。
長安公主在淑妃娘娘跟前狠狠哭了一場，使得淑妃的病情越發重了。
陸毓衍空閒許多，直到小伯爺使人遞了帖子給他。
字跡龍飛鳳舞，活脫脫像撲着翅膀的鬥雞，亂歸亂，卻不能說寫得不好看。
陸毓衍把帖子給謝箏看時，謝箏幾乎捧腹大笑。
她自問看過字帖無數，自己寫字也跳脫得狠，但跟小伯爺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大將軍不耐煩地在籠子裡走動，有勁的脖子來回轉着，小眼睛瞪着所有人，它沒有叫，卻透着兇勁。
良久，聖上把摺子放下，看着那位御史，道：“愛卿與衆卿仔細說說，你這摺子寫了什麼？”
伸出手，以袖子擋着，謝箏在人羣裡握住了陸毓衍的手。
蘇潤卿不知道從哪兒得了消息，讓人遞了話來，說明兒個在將軍坊門口碰見，如此熱鬧，他是斷斷不會錯過的。
小伯爺嗤笑一聲：“賠？等着收錢吧！”
謝箏換了小廝裝扮，臉上抹了些粉，讓皮膚看起來暗沉許多，又在耳根上抹了抹，擋住了耳洞。
好戲準時開鑼。
摺子上寫得明明白白的。
如今突然之間被提出來，其中意味惹人深思。
黑羽大將軍又跳又飛，斗的另一隻雞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能在如此亂的字跡裡還透着大氣磅礴，實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這裡哪一條，他秦駿能沾得上？
皇親國戚？他是嗎？
大將軍初次登上大場面，絲毫不怯場，一聲尖銳高昂的啼叫聲，使得看客們熱血沸騰。
可也有聰明人，聽出了聖上這一番話的意思。
聖上冷眼看着，道：“議親，議故，議賢，議能，議功，議貴，議勤，議賓。
黑羽大將軍大獲全勝，小伯爺樂得合不攏嘴，拉着陸毓衍和蘇潤卿介紹他挑選鬥雞、平日裡照顧培養的技巧，眉飛色舞。
將軍坊裡的這一出，原本只是世家公子們的消遣，哪知第二日一早，就有御史一狀告到了聖上跟前。
黑羽大將軍剛一露面，就引得連連驚歎，小伯爺越發得意，看着對手，笑得痞氣十足。
這一番話，便是定了秦駿和秦家的生死了。
謝箏只覺得酣暢淋漓。
陸毓衍也曉得輕重，沒往小伯爺的傷口上撒鹽，目光落在了籠子裡的黑羽大將軍上。
一口氣洋洋灑灑，待他說完了，大臣們面面相窺，還是有一兩人站出來，贊同御史的話。
陸毓衍見她如此裝扮，與平時裡的模樣截然不同，可那雙眼睛還是晶亮晶亮的，顯得整個人都靈動極了。
許是聖上平靜的態度給了御史底氣，他站在大殿中央，慷慨激昂細數着盧誠這些年的罪狀。
有隻按祖宗律法辦事的，就把“八議”搬了出來，讓皇上親自定奪。
底下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一時都有些忐忑。
這場決鬥，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已經自己身在鎮江，她還是知府家的千金，湊在熱鬧的百姓裡看一場鬥雞，回去之後被顧氏唸叨一個時辰。
安瑞伯能介意嗎？他自個兒就整日聽曲遛鳥，他們兩父子半斤八兩。
安瑞伯小伯爺盧誠，不學無術，整日裡就知道鬥雞鬥蛐蛐，這像話嗎？
有人摸着胸口，暗暗嘆了口氣。
她就是喜歡這樣的，黑羽的鬥雞，黑毛的駿馬，也不曉得爲什麼，總覺得這黑乎乎的顏色特別厲害。
“世襲罔替，本該爲全朝表率，小伯爺如此行事，實在不是……”
小伯爺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不錯吧？我早說了，等黑羽大將軍殺入戰場，整個將軍府，沒有一個能是它的對手。”
小伯爺在帖子上說，他那隻黑羽大將軍威風颯颯，已經準備下場比試了，頭一場的日子時辰定了下來，請陸毓衍務必前去。
小伯爺正在吃茶，請了陸毓衍落座，壓根就不提秦駿和程芷珊，彷彿前回兩人在這裡的對話並不存在一般。
可是，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陸毓衍回了帖子，又讓松煙給謝箏備一身男裝。
蘇潤卿剛一眼沒認出來，再細細一看，見是謝箏，嘴角不由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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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霧：不好，謝姑娘喜歡黑皮膚的，我們爺白白淨淨的。
謝箏亦的注意力也叫那隻全身黑得發亮的大公雞吸引了。
噗通噗通的，大殿裡跪了一整片。
眼下，正是秦駿一案三司會審最要緊的時候，案情明明白白，但對秦駿的發落，各處有各處的心思。
盧稟衡都不介意養一個鬥雞鬥蛐蛐的兒子，你們瞎操什麼心！
翌日的將軍坊異常熱鬧，來了不少世家公子，人人都來看小伯爺的新寵。
朕沒有那樣的親戚，你們不嫌丟人，朕還嫌在全京城的老百姓跟前沒臉！”
啪！
聖上的手掌重重拍在了龍椅扶手上，氣極反笑：“鬥雞？
他就是讓一隻雞跟別人互啄，他自個兒難道也下場跟人打起來了？
朕生了幾個兒子，也沒指望他們各個都成材，能做國之棟樑，就想着能老實些，讓朕少操點心。
聖上看着摺子，半晌沒有說話。
三人進了將軍坊，小伯爺使人等着陸毓衍，見人來了，就引進了雅間。
安瑞伯年輕時還被御史罵過兩次，這麼多年過去了，所有人都見怪不怪，也懶得再告他們父子的狀了。
暖暖的，這是現在的她的生活。
盧誠那混小子再不是，他惹是生非了沒有？胡作非爲了沒有？謀財害命了沒有？
有空罵盧誠，怎麼不見你們罵秦家？”
蘇潤卿點頭，道：“知道各個盤口現在是什麼賠率嗎？我可押了不少，要是賠了，怕是連將軍坊的門都走不出去了。”
松煙：怕什麼，爺臉黑，多背幾次黑鍋，肯定能成了謝姑娘喜歡的樣子。
謝箏：…………我只能說你們很有想法。
陸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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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小摟子的桃花扇，感謝書友彤彤1609、May_hrm、風過碎影、lanner1228、jojo8129的平安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