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安從懷裡取出針來,在這個女裝男人的人中之上刺了一針,一會兒,這個女裝男人便悠悠醒轉,問道:“這裡是陰間嗎?”
伍子安沒好氣地答道:“是,香菜根,你男扮女裝潛入仙客來的事情案發了。”
“啊?這真的不怪我。”那女裝男人竟然真的是香菜根,被伍子安一唬,嚇得直起身來,“陰差老爺,千萬別抓我下油鍋。”
“呸,下油鍋那是便宜了你,你罪當下冰山地獄,來人,將他衣服剝去,扔上冰山。”伍子安道。
巡檢司有兵卒還真捧場,竟然真有答應的,上來就要給香菜根脫衣服,嚇得香菜根一骨碌爬起來,閉着眼睛磕頭。
“從實招來。”姜九兒喝道。
不想這一喝露了餡兒,香菜根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卻看見一衆人正看着自己,當中有仙客來的五荊,頓時又嚇得磕頭不止,這回磕得比以爲自己遇上閻王還厲害。
金天生面色一冷,指着香菜根喝道:“現在你有一說一,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但凡要有一句不對,就讓你嚐嚐我仙客來的刑罰。”
香菜根連道:“不敢,不敢。”
緊接着他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地講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香菜根的確是雲綿給偷偷放進來的,這香菜根了不得,從小跟異人學過功,結果練功給練岔了,只練成了縮陽入腹。這縮陽入腹之術在別人那裡實在無甚卵用,但是在香菜根這裡,卻成了他浪跡花叢萬試萬靈的訣竅。
這年頭,外出做官不帶家眷的多,做生意重利輕別離的也多,這些婦人都是嘗過了滋味的,又有幾個能耐得住寂寞的?因此也有許多人與和尚私通,施相爺就曾經寫過潘巧雲與和尚私通的事情,和尚誘**之妻潘巧雲看佛牙,結果成其好事,石秀髮現,跟**一說,結果**卻是個耳根子軟的貨色,被潘巧雲一鬨,就和石秀疏遠了。後來纔有了**殺妻,和石秀,時遷上了梁山的故事。私通和尚雖然能掩得過大多數人的耳目,但卻瞞不過像石秀這樣的人。相比之下,香菜根就安全多了,經常男扮女裝,出入於深宅大院之間,成爲婦人們的公共面首。等被雲錦帶上了仙客來,他也並不能本分,不久之後,便揹着雲錦和其他姑娘好了,這當中就有那個接引天女望舒。
結果這事被畫仙子給撞破了,香菜根原以爲自己難逃一死,卻不料畫仙子竟然提出要和香菜根睡覺,香菜根當時就嚇傻了,再後來,香菜根就成了畫仙子的面首,畫仙子不許他再與別人來往,將他藏身於這假山之中,經常偷偷來相會。
後來有一天,畫仙子再來與香菜根相會之時,卻是唉聲嘆氣,香菜根便問畫仙子怎麼了。
畫仙子道:“是我姐姐們發現了我的事情,跟我說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香菜根問:“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畫仙子不答,只是反問道:“你可知道我上一任畫仙子是如何死的嗎?”
香菜根哪裡知道,只好接話道:“怎麼死的?”
畫仙子道:“讓千萬只螞蟻啃她的肉,啃了三天三夜才死。”
香菜根被畫仙子一說,頓時打了個寒戰,原本熊熊的**也被當頭澆熄,竟然被嚇得不舉了。
卻又聽畫仙子道:“如今之計,只有逃出仙客來一條路了。”
香菜根問:“你們身上都有蠱,怎麼逃走?”
畫仙子道:“綁走公主,跟他們換自由。”
香菜根又是嚇了一跳,舌頭打結道:“我滴乖乖,綁公主,你們膽子太大了吧。”
“怎麼都是個死。”畫仙子道。
那天之後,畫仙子便再沒來找過他,只是給他送些飲食過來。就在這兩天晚上,畫仙子連飲食都不給送了,香菜根餓着差點斷了氣,又出去不得,只好整日睡覺,昨天晚上的時候,香菜根被餓醒了,此時的他十分虛弱,便聽見仙能渡上有一種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彷彿是翅膀拍打的聲音,緊接着有一個聲音低低傳來:“你在嗎?我是舞仙子,現在仙能渡上有怪物,它將仙子們都擄走了,包括畫仙子。你若是聽到我說的話,若是有人發現了你,你告訴他們去公主房間找王五……”
那個聲音說到這裡,便被翅膀撲打的聲音給打斷了。香菜根以爲自己餓昏了頭,出現幻聽了,便沒在意,睡了過去,直到今天被伍子安救起,在金天生的逼問之下,才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王五?是什麼東西?
難道公主房間裡也有一個香菜根?
隔壁老王?
伍子安想來想去,卻是想不通,只好與姜九兒一道,直接去飄萍房間裡尋找靈感。
一進飄萍房間,伍子安便彷彿被電擊了一般,大叫起來:“我知道了,不是王五,是玩偶屋。”
他快步走到那個玩偶屋前,細細打量起來。
這玩偶屋一共有兩個,開始伍子安見到的是按飄萍的屋子縮小做的那個,第二次進屋發現的那個又是按仙能渡的縮小做的。現在擺在飄萍屋子裡的,就是按照仙能渡的構造縮放的,樣子十分精巧。
伍子安心中一動,伸手去轉那個假山,結果假山一轉,這微縮仙能渡的屋頂突然崩了一聲,彷彿琴絃斷開的聲音,伍子安心中一動,戴上泳鏡再看這玩偶屋,只見在這玩偶屋的屋頂上,有一層肉眼看不到的透明層,這材料和誅仙大陣上的絲線是一致的,剛纔擰動假山之時,這透明層中,開了一個天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伍子安終於知道這些次上仙客來時,感覺到的一絲不和諧出在哪兒了,那就是仙能渡的屋頂,伍子安一直以爲仙能渡是天井結構的,上面是天空,有云有陽光,但是外面明明是下雪天,這層頂的天空卻還是有云有陽光,雖然雲也在變化,陽光也在流動,有明暗,有晝夜交替,一切都與外面一致,除了沒有陰天,沒有雪。現在這一擰動假山,天窗便開了,那就意味着,仙能渡的上面還有一層,這一層並不是天空,而是一個空間,這個空間以光學魔術的形式,構成了陽光,構成了雲朵,讓人誤以爲這便是天空,其實這不是天空,而是一層投影了天空與白雲的天花板。
伍子安曾經去敦煌玩過,主要是爲了嘗一嘗正宗的驢肉黃面,順便去看看莫高窟,在莫高窟的時候,他看了一場球幕電影,這電影的技術讓觀衆可以隨意從不同角度欣賞,可以說是完全立體的電影,現在這仙能渡的屋頂,竟然也是一個球幕電影屏,每個進到仙能渡的人只要擡頭望去,便都可以看到一場無比逼真的球幕電影。
伍子安讓人轉動假山,來回地轉動,終於,喀喀的聲音響起,球形的穹頂開了一扇窗,上面果然還有一個空間。
這空間彷彿在天外,彷彿是天外還有一重天。
伍子安終於鬆了一口氣,真相,便在這一重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