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處,梅貴妃淚如雨下,“甘賞?真的是你?”
“是我,對不起,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你,”甘賞將那幅畫從衣袖中拿了出來,“還記得這幅畫嗎?是你當初送給我的,你說,這世界上沒有不能完成的事,便把臘梅畫在了溪水裡。”
梅貴妃愛惜的拂過那幅畫作,“我記得,當然記得,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負了你,可是家族命運,不得不從。”
“我不怪你,現在看着你一切安好,我便安心了。”甘賞憐惜的拂過梅貴妃凌亂的髮髻,“梅兒,深宮裡,不好過吧?”
梅貴妃聽到這裡,卻是笑了一笑,“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哪個宮裡不是這樣?有什麼好不好過?不過是到頭來,求個平安終老罷了。”
“我可以帶你走!”甘賞由衷的說出了這句話。
梅貴妃還沒開口,就聽到了一句那麼熟悉而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可是朕,不同意!”
甘賞和梅貴妃渾身一凜,正好看到黑暗裡的夜裕,雙雙跪了下去,“參見皇上。”
“朕不曾想,皇后在前,梅貴妃在後,一個個都要反了天了,是嗎?!”聽着夜裕的語氣,是抑制不住的怒氣。
而此時,夜冷觴和落茶靡聽到這裡的動靜,也趕了過來,同時來的,還有夜冷歡和西江月。
夜冷歡想上去求情,“父皇。”
“你閉嘴!”夜裕吼着。
甘賞卻是悽慘一笑,“果然,這一天還是來了,”這樣說着,甘賞便掏出了手中的匕首,“皇上,是我一意孤行,偏要和梅貴妃在這裡相會,貴妃從始至終,心裡只有皇上一個人,是草民的錯,不關貴妃的事。”
甘賞說完話,匕首直直的插進了自己的身體,看着鮮血一直不停的流出來,梅貴妃攥着甘賞的手,已經染得通紅,難以相信這一切。
本來天地良緣的事情,爲什麼一下子會變成這樣?!梅貴妃這麼想着,“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不停的喚着,“甘賞,甘賞,你回來,甘賞。”
夜裕看着已經失去理智的梅貴妃,不禁更加生氣,“從今天開始,梅貴妃降爲庶人,打入冷宮!”
“父皇。”夜冷歡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還是求情了,可卻沒有絲毫的用處。
夜裕在路過落茶靡的身邊時,冷哼着,“哼,原來這就是靖王妃給朕選出的人,真是好!”
“皇上。”落茶靡終究是什麼都說不出口,或者說,自己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自己都不能明白,爲什麼本來說好的一切,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看着梅貴妃被人帶走,西江月比落茶靡的反應還要大,不停地不想讓梅貴妃離開,到最後,是夜冷歡拉住了西江月,看來,眼裡的淚水是一直在強忍着。
“落茶靡,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母妃可是哪裡惹你了嗎?你居然要這麼趕盡殺絕?!”西江月開始興師問罪。
落茶靡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夜冷歡一下子將西江月拉離了自己面前,“江月,我們走吧。”
也許,不去指責落茶靡,是現在的夜冷歡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落茶靡看着完全在自己手裡糟糕的一切,無助的蹲下了身子,“怎麼會這樣呢?”
夜冷觴同樣陪伴落茶靡蹲了下來,把落茶靡擁進了懷裡,“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想哭就哭一會兒吧。”
落茶靡不停地喃喃自語,“我沒想讓唐棋說話的,我也想圓甘賞一個夢,想讓他和梅貴妃見上一面,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我都明白,放心吧,就算這一切都糟透了,不是還有我在嗎?”夜冷觴靜靜地看着這個懷裡第一次受了傷的女子,是那樣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