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兒聽着田梅兒怨恨的聲音,心尖一顫,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包紮好傷口的楊大虎被搬到了田果兒的屋子裡面休息,田家三房以前居住的屋子長時間沒有人打掃,現在根本就不能住人,一開始本來想要搬到大房那邊兒擠一擠的,但是呂氏一萬個不答應,說是他們家桃兒有了身子,不能夠沾染這些血腥,對孩子不好。
這理由實在是沒法讓人反駁,田果兒沒有辦法,就只能讓楊大虎暫時居住在自己的屋子裡面,而自己和楊家人,田梅兒則是在別的地方打地鋪,將就一下。
陸老太爺看到這樣湊合的田果兒等人,好心的說道:“陸家別的沒有,就是房子多,要是你們不嫌棄的話,可是搬到陸家,但是楊大虎不能搬動,他腦袋上的傷口剛剛包紮好,要是因爲這來回搬動,使得傷口再一次裂開,這個可是很危險的,容易出人命的,之前他已經留了很多的血了,要是再裂開傷口,恐怕會失血過多而死。”
田梅兒一聽這樣,嚇的死死地握着楊大虎的手,說道:“我不要走,陸老太爺,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謝謝你,我想在這兒守着大虎,只是委屈了大姐,大姐,要不,你先去陸家住吧,我的回來,使你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都是我不好,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你和我們一起打地鋪。”
楊家婆婆也附和的說道:“是啊,果兒,你還是跟去陸家吧,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要是再讓你受苦,我這個老婆子實在是於心難安啊。”
田果兒抿了抿自己的嘴脣,說道:“還是不了,梅兒還不是呂氏的對手,我要是不在這兒的話,你們會吃虧的,到時候恐怕纔是真的會鬧出人命,梅兒,你離家許久,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呂氏現在不敢動我,只要我在這兒一天,她絕對不敢欺負你們,除非她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想要去大牢裡面做做客。”
陸老太爺聽到田果兒這樣說,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說道:“也好,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記得第一時間來陸家通知我,這個藥你們拿着,要是發現楊大虎發高燒,趕緊給他服下一顆,然後馬上派人來找老夫。”
陸老太爺從袖子裡面取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遞到了田果兒的手裡面,田果兒感激的接了過來,說道:“陸老太爺,謝謝您,趕明兒一定登門道謝。”
陸老太爺哈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領着自己的孫子陸少爺直接打道回府去了。
呂氏說着不管他們的死活,害怕他們身上的煞氣衝撞了田桃兒肚子裡面的孩子,但是自己家裡面差一點兒死人了,這個是呂氏想不管,心裡面就真的能夠不管的事兒嗎?
呂氏手裡面拿着幾個豆包走了進來,說道:“給你們拿了一點兒吃的,你們快吃吧,果兒,這個楊大虎怎麼樣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嗎?還有治病的錢
,你們都給人家陸老太爺了嗎?”
田果兒的眼神閃了閃,說道:“沒有,我手裡面哪有銀子啊,之前的那一點兒還不夠搭人情謝謝人家陸老太爺呢,上次的時候就直接用完了,現在我的手裡面可是窮得叮噹響,娘,要不,你把我這陣子給家裡面洗的衣裳的錢給我,這個錢本來就是我自己掙得,我現在用這個錢爲楊大虎治病,這個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的,是不是啊?娘?”
呂氏聽到田果兒這樣說,差一點兒吐出一口老血,她跑過來說銀子的事兒,可不是想自己出錢給楊大虎治病的,她是想蹭田果兒手裡面的銀子花,就是田梅兒手裡面的銀子也行啊,他們給楊大虎治病,不可能不拿銀子,她的田桃兒需要吃安胎藥,同樣需要銀子,她本來是想讓田果兒或者田梅兒把田桃兒的藥錢也付了的,但是沒有想到,田果兒竟然直接說自己手裡面沒有錢,竟然要請求呂氏的支援,這把呂氏氣的。
呂氏憤怒的說道:“沒有,你桃兒妹妹喝安胎藥這個都不是銀子啊,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竟然要用你桃兒妹妹養孩子的錢來醫治一個外人,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沒有良心的閨女啊。”
田果兒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冷的說道:“娘,我是不是你的閨女,你心裡面沒有數兒嗎?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義務,你心裡面不清楚嗎?這麼多年,你是把我當成閨女來看,還是當成下人來看,你心裡面沒有數兒嗎?你天天以我的娘自居,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知道臉紅嗎?”
田果兒的一通搶白,讓呂氏的臉色很是難道,但是難看的背後,更多的是震驚,呂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田果兒,說道:“你,你剛剛說什麼,你說,我不是你娘?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不是老太太,是不是老太太走的時候告訴你的?”
田果兒笑了,說道:“我什麼時候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知道了,你沒有生我的恩情,你對我更是沒有養育之恩,你天天還以孃的身份來壓我,呂氏,你還真是恬不知恥至極。”
田果兒現在已經懶得叫呂氏娘了,叫了這麼多年,沒有換來一個正眼相看,田果兒真的覺得不值得,這麼多年了,就是一塊兒石頭也應該捂熱乎了啊,但是呂氏偏偏是一塊兒冰塊兒,從外面冷到心裡,在呂氏的身上,田果兒從來都沒有感受過一絲一毫的溫暖,這樣的感覺,她真的受夠了!
楊家婆婆一臉複雜的看着田果兒,說道:“你,你不是田家的閨女?”
如果田果兒不是田家的閨女,那麼他們此次回來的目的到底爲了什麼啊?
他們此次回來,本來就是回來攤牌的,就是想說出田果兒的相公不是楊二狗,所以田果兒也不是他們楊家的兒媳婦兒,他們楊家看上的兒媳婦兒的是田梅兒,可是現在,既然田果兒自己本身就不是田家的閨女,那
麼就不存在什麼傷風敗俗的說法了,就不存在姐妹嫁給兄弟這樣的事情了。
田果兒衝着楊家婆婆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是奶奶撿回來的孩子,從小就養在大房名下,那個時候,呂氏身爲大房長媳,生不出孩子,所以只能養着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呂氏就恨上了我,因爲我的出現,讓呂氏無時無刻都揹負上了不能夠下蛋的老母雞的罪名,所以呂氏對我從小就極爲苛刻,等到呂氏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呂氏更是變本加厲,仗着那個時候我的年紀稍稍的大一點兒,直接把我當成下來使喚,稍有不如意,就使勁兒的打罵。”
“以前我不明白呂氏爲什麼要這樣的對我,同樣都是呂氏的孩子,爲什麼差別這樣大,我一直以爲是因爲我看不到,所以才得不到呂氏的重視,但是直到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呂氏親生骨肉之後我才明白,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田果兒,這輩子都得不到呂氏一絲一毫的關心,我田果兒,就算做的再多,也得不到呂氏的一個正眼相看。”田果兒一口氣把自己心裡面這麼多年的鬱結都說了出來,只覺得心裡面一陣舒爽痛快!
呂氏被田果兒直接撕開曾經的傷疤,臉色難看至極,但是又無從反駁,因爲田果兒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啊!
呂氏接收着田梅兒,田果兒還有楊家婆婆那一樣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找一個地縫兒鑽進去,拿過放在桌子上的豆包,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你不是我們田家的人,我爲什麼要給你吃的,還有田梅兒,咱們田家早就分家了,你是三房的人,想吃我們大房的東西,拿錢來買,還有,這個屋子本來就是我們大房的東西,田果兒,你,立刻馬上給我搬出去,還有你們幾個,不要賴在我們大房的屋子裡面,自己去收拾收拾你們三房的破屋子,然後搬進去住。”
“呂氏,我的這個房子可是奶奶在家的時候就給我的東西,這個房子是我的私有財產,你沒有權利奪走,梅兒,老老實實在這兒待着,我倒要看一看,這個田家的長媳,是不是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把我們轟出去。”田果兒直接和呂氏針鋒相對了起來,呂氏氣的咬牙,拎起旁邊的雞毛撣子就要往田果兒的身上招呼,嘴裡面還不忘憤怒的說道:“反了反了,都反了,都反了,你這個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田果兒的腳裹本來就受傷了,不能夠有劇烈的活動,要不然就會撕心裂肺的疼,所以田果兒乾脆也不躲了,直接直挺挺的坐在那兒,直接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着呂氏的雞毛撣子的到來。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發生,有的反而是一聲悶哼還有幾聲驚呼。
田果兒納悶兒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田果兒整個人都蒙了起來,陸少爺,他,他怎麼來了,而且還爲自己擋下了那重重的一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