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能站在這裡這麼久,全憑的是意念,現在緊繃的心絃有所鬆動,立馬癱軟下來,陳寶國抱起她將她帶進了屋裡,靠在了牀上,梨花娘急匆匆的去找梨花爹,現在老陳氏終於要負責,她現在巴不得快些將婚事確定下來,至於梨花暫時留在他們家,她可是一百個願意。
“寶國哥,你不用可憐我才娶我,我已經配不上你,以後我們兩個人怎麼生活?不能爲你生一兒半女,我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了,剛剛陳大娘的話,我就當沒這回事,我緩一會就回家去。”梨花的話引來陳寶國的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梨花啊,你這是說的啥,我老婆子這麼大歲數了,一口唾沫一個釘,你這個兒媳婦我是認下了,等你爹來了,就將你們倆的婚事給定下來,你放心的在這裡休息。”陳寶國‘噗通’一聲跪在了老陳氏的腳下,“娘,兒子不孝,以後我跟梨花會好好孝敬您的,多謝您成全。”看着跪在腳下的兒子,老陳氏五味雜陳,她也不想讓兒子沒有後代,都說多子多孫多福氣,她活到這把歲數,才只得了一個孫子,雖說馬氏已經懷孕,可也不知是男是女,她本就傷了身子,這次能懷上都屬萬幸,她本將希望寄託到小兒子的身上,可看梨花的樣子,這輩子是沒可能了。
“好好,梨花你先休息,我先出去一會兒。”她快步走出去,她怕自己會反悔,畢竟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就預示着小兒子將會無子,她心揪痛,不想在他們面前掉淚。
“娘,您別憋着要是傷心就哭吧,四弟跟梨花姑娘真心相愛,這是他的選擇,我們只能支持。”陳氏走到她的身邊,拍着她的後背,淚水順着眼眶流了出來。
沒一會,梨花娘身後跟着一羣人,還有兩個二十幾歲的男子,兩個婦人裝扮的女人,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中年人看起來很滄桑,比實際年齡要大許多,他就是梨花的爹。
衆人都落坐,年輕小夥子是梨花的兩個哥哥,都已經成家,兩婦人是她嫂子,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是她的妹妹,梨花也被陳寶國扶着走了出來,大舅將外公也背了出來,坐在主位上。
“好了,現在都到場了,有什麼話就說吧。”老陳氏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問着梨花娘。
“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們梨花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了,這彩禮錢就按劉員外給的來,另外八擡大轎,四箱子,六匹布一樣也不能少。”梨花娘的獅子大開口引來一陣抽氣聲。
“娘,劉大娘家怎麼可能拿得出那麼多銀子,現在你女兒有人要你就該笑了,哪有你這樣的?再說了,您這是賣女兒還是嫁女兒啊?”梨花急的眼眶都紅了,如果以前寶國哥能拿出那麼多銀子,他們早就完婚了又何必拖到現在這種情況。
“你給我閉嘴,這能怨誰,還不都是他劉寶國引起的,不然我那銀子還能飛了?”梨花娘有心刁難,沒想到被梨花拆了臺。
“梨花娘,我們家的情況你敢看到了,一百五十兩根本拿不出來,更別說八擡大轎,四箱子了,不然這樣,我出五十兩,去東家西家的藉藉,別的四箱子也給打好的,至於六匹布,也只能出兩匹,這已經是我們家的極限,別的真的拿不出,你跟梨花爹商量一下,如果行就挑個好日子,儘快將婚事辦了,如果不行,那我也沒辦法。”老陳氏將底都說了出來,梨花娘本還想再加點,可她兩個兒子媳婦都拉着她,就連梨花爹都覺得已經很不錯了,他兩兒子娶媳婦的時候還只出了十兩銀子,這排場已經比城裡姑娘嫁娶還風光了。
梨花還想說些什麼,讓陳寶國硬拉住了,她不甘心讓娘賣給寶國哥,爲了她還要到處借銀子,她本就覺得對不起他們家,現在還讓他們揹負着那麼多的債務。
柳月煙將一切看在眼裡,看着梨花急得赤紅的眼,覺得小舅舅還真沒挑錯人,梨花姑娘值得他付出一切。
“好吧,那就這樣說定了,三日後我們去下定,六日後就完婚,趁着我二女兒一家都在。”梨花娘更是巴不得儘快完婚,她怕老陳氏後悔。
“行,那就這麼定了,咱們以後兩家就是親戚了,以後多走動,我們現在就回去縫好被子,三日後等着你們來。”梨花娘嘻得眼都眯成了一條縫,扶着梨花就向外走,誰說她家梨花嫁不出去的,她家梨花嫁的還是頭一份,沒有人能比得過,讓那些八婆都閉嘴,省得亂嚼舌根。
老陳氏看着梨花一家都走了,也忙活了起來,因爲昨天陳氏纔給了她一百兩,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銀子的問題,只是還有好些東西都要準備,她吩咐着衆人,很快大家忙活起來。劉小海駕車載着柳月煙、陳氏、馬氏跟老陳氏去了城裡大采購。
雖然梨花娘是個滾刀肉,可梨花是個好孩子,老陳氏不想委屈了她,想將東西都置備齊全。
因爲陳氏割的肉還有許多,就沒再割,男方爲表重視女方,會買兩隻活的大雁,可集市上沒有,只能買了兩隻野雞代替,找人現打箱子太麻煩,柳月煙直接提議去買現成的,而兩匹布,買的青色跟大紅,柳月煙還爲梨花置辦了一套銀冠,足足花了七十兩銀子,老陳氏直說不用,可看着那美麗的紋路一直不捨得放手。
馬氏也是摸了又摸,可她眼中沒有嫉妒只有羨慕,柳月煙也花費了同樣的價格給她也買了一個玉鐲,馬氏拿在手裡摸了又摸,不捨得戴。
“弟妹,來我給你戴上,你這些年照顧娘,辛苦你了!”陳氏親自給馬氏戴上,月兒這是在爲她盡孝她明白,只要她三弟妹高興了纔會盡心的照顧好她娘,她何曾不知道這個道理,對於月兒的細心她心裡感激。
“二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就別這麼見外了。”老陳氏拉着她們的手向外走去,又買了紅綢,定好了花轎,直到太陽快落山才坐着馬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