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煙轉頭,她剛剛一直在顧着給他把脈根本沒看他的臉,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邪魅卻又剛毅的臉,尤其是他臉上從眼底到嘴角那道長長的疤痕,像一隻黑色的蜈蚣趴在上面,左邊得臉完好無損,透着棱角分明得冷俊,硬挺得劍眉斜飛入鬢,眉下緊閉得雙眼,讓人不敢忽視,由於失血過多臉上透着一股病容似得蒼白。
“姑娘,如果我沒猜錯,他就是江湖上的第一殺手――沫公子。”鬼魍跟隨在北冥辰身邊,從來沒見過他,但卻聽過他的大名,他臉上的疤痕就是他身份的象徵。
“奧?第一殺手?不錯。”柳月煙對他產生了感興趣。
鬼魍看她的樣子,心裡着急的很,以爲柳月煙不知道他有多危險,“姑娘,沫公子的身份誰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手段狠辣,殺人從來都是看心情,對敵人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他不喜歡跟別人有任何交集,也從來不會與任何人爲伍。”
柳月煙依舊忙着手裡的動作,鬼魍以爲她沒聽到,“姑娘!”急的上前將柳月煙的手握在手裡。
“沒事。”依舊忙着手裡得動作,鬼魍見阻止不了她,只好在心裡默哀,他一定不要這麼快醒過來,可是上天好像沒聽到她的祈禱,剛想完就看見地上的男子眼皮在顫抖。
柳月煙也注意到,忙將地上的人點穴,手上的動作剛做完,就跟一雙銳利的鷹眸對上。
戵石般黑亮耀眼的黑瞳,閃着稟然的肅殺之氣,銳利的眼神如劍芒,在凌遲着身前的柳月煙,令人聯想起熱帶草原上撲向獵物的老虎,危險至極。
“別看我,我只是在給你治傷,你不是不喜歡欠別人任人情嗎?我就要讓你欠我。”說着低下頭去繼續跟他的衣服奮戰。
“住手,滾!不然斷手!”低沉沙啞的聲音如老虎的低吼,只是充滿威脅的話並沒有讓柳月煙有片刻的停留,連正在給同伴上藥的鬼魍都停下手裡的動作,姑娘真是太彪悍了。
“姑娘,還,還是讓別人來吧,他,他可是男子,這,這男女授受不親……”鬼魍覺得今天她說的話都快快趕上一年的了,真擔心以後會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看着沫公子那要殺死她的眼神,柳月煙突然惡趣味的想戲弄他一番。“不用,你們不懂醫,我怕把握不好用度,要是不小心將他毒死了,那天下第一的殺手就這麼死在這荒山裡,就真的太憋屈了。”沫離的眼神瞬間然成血紅,殺意肆意,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得死。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那我這小女子還真是大開眼界,堂堂第一殺手,哼!不過如此。”柳月煙將手裡的靈泉水倒到他的傷口上,將救命恩人給落實了。
沫離剛想運功將穴道衝破,“你可千萬別妄想運功,不然你體內的毒就真的是大羅神仙都難以解。”柳月煙無視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在沫離殺人的瞪視下將藥水灑在他致命的傷口上,沁涼的舒爽將傷口的灼痛驅散,沫離終於身心疲累的昏死過去。
“毒?姑娘,沫公子身上怎麼會有毒?”鬼魍深感疑惑,沫公子可是天下第一的殺手,他的武功那麼厲害又有什麼人能輕易近他的身。
“嗯,他體內的毒是自孃胎裡就帶出來的,每逢月圓都會全身血液逆流,寒冷如冰,這次應該也是因爲他體內的毒發,纔會讓別人有可趁之機,逃到這裡已經是強弓之末,身體纔會這般虛弱。”柳月煙也沒想到他的毒會這麼頑固,看來他的身份也不會簡單,不然也不會從孃胎裡帶出毒,這毒很是陰毒,孕婦誤食輕者孕婦當場毒發,重則胎兒不保,要是孕婦正在生育,母子皆會難產,一屍兩命。
大宅後院的戰鬥真是比戰場還要激烈,柳月煙看着沫離有些同情。
柳月煙招來兩個人將沫離給擡到裡面的枯草上躺着,自己這一番折騰也累的不輕,吃些食物喝了些靈泉水運氣一週天,感覺身體好些這才躺下休息。
再次醒來,天已經矇矇亮,柳月煙走上前查看沫離的傷勢,剛靠近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一股劍氣,要不是柳月煙反應夠快,她的頭跟身子就要搬家了。
“這可不是我想要的謝禮。”聽着是柳月煙的聲音,沫離猛然張開朦朧的眼眸,將手中的劍撤回,表情冰冷。
柳月煙走上前,想握住他的手,別他躲開了,“裝什麼,昨天連身子都看過了,還差一節手臂嗎?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傷,好心當成驢肝肺。”這話從一個女子的嘴裡說出,沫離冰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皸裂。
難道是自己從來沒接觸過女子,還是女人都是這樣……這樣的……嗯……彪悍。
柳月煙再次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脈象平和,只是他體內的毒卻還是沒有半點的變化,看來靈泉水對那毒素也不能去除,只能減輕他的痛苦,還真是麻煩。
“怎樣?”已經一整晚沒喝過水,他的嗓子眼很疼,沙啞的近乎沉悶。
“還好,只是那毒我也無能爲力,不過這倒是個不錯的挑戰,嗯,我喜歡。”鬼魍剛醒來正好聽見喜歡二字,這還得了。
這件事要不要跟主子彙報一下,要是柳姑娘移情別戀,那主子……
鬼魍對柳月煙也心聲怨念,她怎麼可以見異思遷,主子對她掏心掏肺,她看了都忍不住動容,難道她就視而不見嗎?太可恨了。
鬼魍怨念叢生,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氣乎乎的走出去,這次跟在柳月煙身邊的人都是主子精挑細選出來,現在眼看折損過半,她的怨氣更加深重。
看着鬼魍走出來,“魍大人,柳姑娘身體怎麼樣了?那個沫公子不會對她怎麼樣吧?”看着他們對柳月煙的關心,鬼魍心裡的憋悶如野草般瘋長。
“還能怎麼樣?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別多管閒事。”那人摸摸自己的鼻子,着魍大人是吃炸藥了,大清早就發這麼大脾氣。
柳月煙並不知道鬼魍心裡的想法,她現在正跟沫離談着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