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預兆,那十動了起來。
他的拳頭呼嘯帶風,勢如閃電,向着秦春城那張漂亮無比的臉蛋砸了下去。
所有人都呆住。
秦春城來不及起身防禦,倉促下猛地腳踢辦公室,借力坐在椅中向後滑出。
但那十這一招卻只是虛招,爲的只是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借揮空了拳的擰身姿態蹬地側身躍出,直接越過了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向着哈莫里總統裘洛斯掠了過去!
有四個黑衣禁衛立在房間左右兩邊,還有四個“護送”那十進來的禁衛,此時正站在門邊。
他們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探手入懷去拔槍。
那十對所有一切視如不見。此時,他眼中只有一個目標,那便是裘洛斯。他以最快的速度掠過辦公桌,一腳踢在裘洛斯的胸口。
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一腳中的後,除了秦春城外,所有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
一道寒冰包裹了他的腳,在他腳尖外形成一道鋒利的尖錐。尖錐準確地刺進了那十早已瞄了好久的心臟位置,裘洛斯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驚愕變成了痛苦。
“總統!”
年長的魔法師驚恐大叫。
“混賬!”
年輕的道士憤怒大吼。
巨力之下,裘洛斯的身體和椅子一起向後倒去。
他摔在地上,眼睛大大地圓睜着,漸漸失去了神采。
槍聲響起,八個禁衛的槍口一起對準了那十,瘋狂射擊。
火焰與寒冷同時掠起,一者化成了十數柄飛刀四掠,一者化成了堅固的巨盾,擋住了子彈。
烈焰之刃切割皮肉,發出哧哧的響聲。
那十揮手擲出的十幾柄火焰飛刀,有三刀命中目標,瞬間,黑衣人兩死一重傷。
“那十!”秦春城滿眼怒火,飛身衝向那十。
年長的魔法師揮舞法杖,唸誦咒語,年輕的道士直接向着那十撲來,道袍內的外骨骼鎧甲全力發動,將道袍震成了片片碎片。
他厲喝着撲向寒冰之盾掩護下的那十,擡手一道劍光,直刺那十咽喉。
那十迎了上去,一拳帶火,熱力沖天,直接砸碎了道士的劍指符,也砸碎了道士的拳頭。
道士慘叫後退,不及探入手懷,取出懷中法器發動符篆之力,已經被那十追了過去,接連兩拳打在胸膛上。
道士飛了起來,身子撞在玻璃落地窗上,鋼化玻璃製成的彩色玻璃畫在咔嚓聲中碎散,道士的身子順着破窗摔落。
子彈在空中呼嘯,打在那十背上,但都被一個剛剛由寒氣凝聚而成的巨人擋了下來。
寒冰巨人彎着腰成形,一揮手就將桌子打飛出去,將對面四個黑衣人擊倒在地。
身高五米的它,在屋子裡只能貓着腰,但這絲毫不影響它發揮實力。它躬身向前,一拳打扁了一個舉槍對準那十的黑衣禁衛。
門口處,那四個黑衣禁衛剛剛爬起,就被寒冰巨人橫臂一揮,全都打飛了出去。
如同四枚棒球,被力大無比的球手直接擊飛漫天。
那十不回頭,反身一腳踢向秦春城。
秦春城眼裡閃着憤怒的火光,真的動了殺機,擡手向前抓去,五道氣凝聚成了尖銳如匕首的爪,刺向那十的足踝。
感應到那可怕的力量,那十急忙收腳,身子一旋,向着那正要釋放咒語的魔法師撞了過去。
魔法師大喝一聲,手中木杖迎着那十砸來,同時,十道火球平空出現,隨着他這一杖同時砸向那十。
那十擡手,十二道凝練的火焰彈飛射而出,以一敵一,撞散了十道火球,剩下的兩枚一者擊碎了魔法師的法杖,一者打在魔法師的胸口。
魔法師全身立時被烈焰包圍,發出慘叫。
那十背後這時捱了重重一擊,是秦春城一腳踢在他的背後。
那十咬牙挺住,借力一掠向前,直接衝出了窗口。
“站住!”秦春城厲喝,一掠而下追了上去。
那十沒有選擇高飛而起,而是滑行落地,然後向前飛奔。
許多禁衛衝了過來,舉槍向那十射擊,那十憑着靈活的身手快速地穿過彈雨,鑽入了一幢大樓內,直接穿過大樓,從另一頭衝了出去。
禁衛們在樓外亂成了一團,樓內,不知多少符篆與魔法陣的力量發動,形成了種種可怕的力場。
那十被一道風暴包圍,一時無法解脫。
風暴陣的直徑足有二十幾米,幾個房間都被其巨力包裹其中,牆壁被風暴撕碎,物品在風中疾飛,一個個無辜的工作人員被絞殺成血肉塊。
那十紅了眼,怒喝聲中揮拳猛擊地面,地面被他一拳砸出了十幾道裂痕,火焰的力量順着裂痕蔓延向下,如水滲透,轉眼來到地下的魔法陣中,破壞了魔法陣的核心,使風暴快速平息。
但這一耽誤,秦春城便追了上來。
她雙手如爪,十指之上外氣延伸而成近半米長的利刃,如同巨大的貓爪。
那十回頭看她,微微一笑。
“你是混蛋!”秦春城惡狠狠地罵。
“我如果聽你的話,跟這種人同流合污,才真是混蛋。”那十說。
“你看……”他一邊說,一邊指着這一地狼籍:“他在這裡設立了這樣威力驚人的魔法陣,發動起來一點也不顧及是否還有工作人員沒有撤離。這種殺起自己人來都不眨眼的傢伙,我們憑什麼幫他?”
“那並不是他……”秦春城搖頭,“而是……”
“我知道你要說,那是哈莫里魔法工會與道門乾的好事。”那十打斷了她的話,“但沒有他的授意,他們又怎麼會在這裡製造這樣的陣?想知道狗的主人是怎樣的人,就去看他的狗是隨地拉屎還是鑽進草叢解決,這道理並不複雜吧?”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秦春城憤怒地質問。
“知道。”那十笑了,“所以我得對您說聲對不起。”
“這件事不是憑對不起三個字就能解決的。”秦春城搖頭,“你得留下,我得給哈莫里政府一個交待……”
“抱歉。”那十搖頭。“我還想好好活着。”
一道道身影飛掠而至,立在了秦春城的身後。
那是非優聯合會的隨行人員,秦春城的部下。
更遠處,有禁衛持槍疾衝而來,包圍大樓。
那十看着那些非優聯合會的人,笑問:“怎麼,你們要一起上?老實說,我還真不怕。不過動手之前,我想問問你們——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讓哈莫里的無辜百姓淪落於這種瘋子、暴君、獨裁者之手,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尖叫與哀號之聲,響於四周。
大樓中,無數工作人員試圖逃出,但卻被無數符篆與魔法陣包圍。
有人被分屍,化成一地血肉;有人被燒焦,散發着臭味倒下。
還有許多人驚恐地躲在辦公室裡,再不敢動。
但他們雖不動,那些符篆和魔法陣卻在動,不斷散發力量,侵略四方。
非優聯合會的人看着這些慘象,一時無語。
“他非死不可。”那十對秦春城說,“只有他死掉,政府軍勢力纔會四分五裂。”
“然後呢?”秦春城紅着眼問。
“然後,真正的義軍就能有機會崛起。順便說一下——我不是在爲反抗軍做事。”那十說,“至於我在爲誰做事,你可以私下打響一下‘自救軍’這個組織。”
外面的騷亂聲漸漸平息,那十望向遠處殘破的窗口,看到的是集結的軍隊。
他笑笑:“爲了向你解釋這些事,恐怕又得多死好多人。不過還好,殺政府軍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你敢!”秦春城惡狠狠地舉起了雙爪,十指尖銳,對準那十。
“議事長大人。”那十悠悠說道:“沒人會相信我刺殺裘洛斯不是受你指使。”
“你!?”秦春城大怒。
“一派胡言!”一個隨從厲聲說。
“胡言?”那十笑,“是我們的議事長大人將我引薦給裘洛斯的,而我本身也是非優聯合會的議員。我身無武器,又沒裝備外骨骼鎧甲,卻能當着那麼多高手的面殺掉裘洛斯,靠的是什麼?”
他看着秦春城,認真地說:“傻子也會覺得,我一定是靠您的幫助吧?”
秦春城臉色鐵青。
“你們這羣人渣!出來受死!”
有咆哮聲起,底氣實足。
“聽到了吧?‘你們’。”那十笑。
秦春城慢慢地放下了雙爪。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她竟然冷靜了下來,強壓着怒氣問。
“幫助自救軍,能幫多少是多少。”那十說。
他看着秦春城,語氣變得誠懇:“議事長,請您仔細去調查一下吧——政府軍也好,反抗軍也好,都只是權力爭奪戰中的野獸,沒有任何一方將人民放在眼裡,也只有自救軍這羣傻子,甘心犧牲自己,只求人民得到自由。請您仔細地想一想,我們這些人在做的事到底是對是錯?我們是應該幫助那些面對哈莫里政府與反抗軍時全然無助的人民,還是利用這些野獸去獲得我們想要的利益?如果是後者,我們又算什麼?”
“我早晚會讓你爲今天的所做所爲付出代價!”秦春城恨恨地說。
“做好戰鬥準備,突圍!”然後,她高聲對部下下令。
隨她而來者一共七人,此時在驚訝之餘,都鄭重點頭。
有氣升騰,遍佈他們全身,凝聚而爲鎧甲,化而爲武器。
那十看着她與這些人,心裡很是震驚。
什麼時候內功變成不要錢的大白菜,是個人都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