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伯塔,三十五歲,年輕有爲,任中央監察局局長一職。
有趣的是,他是新月合衆國總統卓洛斯的侄子。
“難怪。”那十看着資料自語。
那邊葛文已經掛了電話,問那十:“是洛茲有進展了?”
“你知道中央監察局的局長是什麼人嗎?”那十問。
“不知道。”葛文搖頭,“一來它是個新部門,二來它比我們還神秘。”
“總統的侄子。”那十說。
葛文一時怔住。
這時有警車開了過來,警察搖下車窗,打量葛文,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沒什麼,臨時來了個電話。”葛文溫和地笑着,擺了擺手,發動車子遠去。
“警惕性可真高。”那十回頭望了望那環形建築。
“所以你看,這個部門簡直是滴水不漏。”葛文說,“我們不過在它門前的路上多停了一會兒,就會有警察來詢問。”
“滴水不漏?”那十嘀咕着。“空氣呢?”
“什麼?”葛文沒聽清。
“沒什麼。”那十搖了搖頭。
他回頭望着那環形的建築,等着洛茲的消息。沒過多久,洛茲通過即時通發來了好多中央監察局的建築結構圖。
同時,還發了一堆語音。
“我檢查了一週內的監控,發現他們將李德關在地下一層。”
“那裡戒備森嚴,想潛進去恐怕很有難度。”
“你猜我發現了什麼?圖傳過去了,你自己看。真像什麼神秘主義的鬼畫符。”
那十點開了他傳來的圖,一開始沒看懂,後來看懂,那是幾道力場的結構。
中央監察局裡有幾個能量源,不斷地散發出能量力場,將這座建築保護起來。如果利用鍊金術或是其他可以改變物體結構以穿牆而入的法術,又或是空間類的異能潛入其中,都會被力場發現並控制。
保護措施真是好得不得了。
一張張具體的實景圖傳了過來,他看到了走廊、安全門,還看到了審訊室。
有視頻傳了過來,是關於李德的。他點開,看到的是不着痕跡的刑訊。
隔着書本的重擊,用浸水毛巾捂住口鼻,用剛好不會留下痕跡但卻會讓人產生劇烈痛苦的電流持續電擊……
那十沒再看下去,臉色已經陰沉至極。
不能再等了。
一道道黑暗的物質自他身體裡涌了出來,將他全部包圍。開車的葛文被他的變化嚇了一跳,車子差一點撞到別的車。
那些黑色的物質在那十身上蔓延,那十擡起手來,輕輕搭在葛文的肩頭。接着,那些黑色的物質便起了變化,漸漸將那十化成了葛文的樣子。
“這……”葛文看得呆住,又差一點撞上別的車子。
他急忙打方向盤,將車子開到了路邊停下,心驚肉跳地看着那十。
“像嗎?”那十轉頭看着葛文問。
葛文瞪大眼睛盯着看,好半天后說:“我想起來了,當時小龍飛到你身上,你身上的黑東西就變成了龍的翅膀……這麼說,你的能力是可以變成接觸過的生物?”
“是。”那十點頭。“但只是模仿而已。”
葛文仔細地看,越來越發覺那相貌跟自己確實還有差距。
那十打開遮陽板,對着其內的鏡子仔細研究了一會兒。他身上的黑暗物質再度變化,如同水波涌動,又好似泥漿翻滾,然後他的衣着與外貌就再度變化。
他以葛文的形象爲基礎,將容貌加以改良之後,形成了相似又不同的另一個人。
“好厲害。”葛文不由讚歎,隨後問:“你打算用這能力幹什麼?”
“救李德。”那十說完推門下了車。
“怎麼救?”葛文焦急地問。
“你到前邊的街區等我。”那十指了一個方向,“救出李德後,我去找你。”
葛文看着那十,一臉的驚訝。
只憑這變身的能力,他要怎麼救李德?
葛文想不出。
那十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直接報出了環形建築的位置。
“哦,水務辦公室啊。”司機說。
葛文這樣的特工,當然知道那裡是中央監察局,但對普通人甚至許多政府內部的大人物來說,那裡只是本市水務辦公室而已。
它靜靜地立在那裡,保持着自己的神秘。
出租車很快開到了那裡,那十下了車,徑直向前,推門而入。
裡面是很清爽乾淨的辦公大廳,有接待員迎了過來,面帶微笑。
“請問您是哪個部門的辦事員?”接待員問。
“什麼意思?”那十問。
接待員態度溫和地回答:“水務辦公室處理的不是普通的水務工作,只面向政府各級部門。所以我要問您是哪個部門的辦事員。如果您只是企業、公司,或是個人,要辦相關業務或諮詢的話,應該去本市的政務大廳。”
“哦。”那十搖頭。“我代表我個人,但不可能去政務大廳,因爲他們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但是我們……”接待員繼續溫和地說。
“因爲我要解決的不是什麼水務上的問題。”那十說,“而國家安全局的一些問題。”
接待員看着他,臉上的笑容開始消失。
“請您稍等。”她擡手示意那十在休息區的椅子上等候。
那十老實地走過去坐了下來,接待員匆匆離開,和某張辦公桌後的一個禿頂男說了些什麼,禿頂男就走了過來。
“您好。”他向着那十伸出手。
那十擡手與他相握,感受到有某種力量自禿頂男手中傳來。於是,他便不着痕跡地將內氣在手中震盪了一下。
禿頂男目光微動,然後鬆開了手。
這無疑是一個測試過程,測試那十是否是異能者。對方顯然並不知曉內功的存在,只把這一次震動當成了那十的能力。
“請跟我來。”他說。
那十起身,跟着禿頂男一路向前,進入電梯,向上而去。
目標當然是在大樓之下,但那十此時當然不能有所表示。
出了電梯,繼續向前,沿着隱約呈現環形結構的走廊一路走到一間辦公室前,禿頂男推開門,示意那十進去。
裡面很空曠,只有一把椅子,那十走進去後,禿頂男示意他坐下。
於是他坐下。
瞬間,椅子裡彈出一些束縛裝置,將那十牢牢固定。那十並不掙扎,心平氣和地問:“這是必要地程序嗎?”
“是。”禿頂男點頭。
看似是牆壁的地方有暗門打開,又走進了兩個人。他們穿着白襯衫與黑褲子,看起來像是文員。但他們的目光精練而兇悍。
“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這裡?”禿頂男問。
“國家安全局的一枚棄卒。所以我當然知道這裡是哪裡。”那十說。
一個文員走過來,突然一拳打在那十腹部,那十痛苦地彎腰,但因爲束縛裝置的原因,他沒辦法將身子完全彎下,用以緩解疼痛或保護柔軟的腹部。
文員連續打在五拳才停下,那十已經喘不過氣來。
禿頂男臉上露出冷漠的笑容:“到了這裡,任何異能都將失去作用。所以你最好實話實說,不然……”
“我確實是他們的棄卒。”那十痛苦地說,“他們以爲我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可以用用就丟,但他們卻不知道,我手裡其實抓着遲華的大把柄……”
禿頂男目光一動,衝一個文員點了點頭,那傢伙從腰裡拔出一個電擊器,對着那十的胸口壓了下去。
那十立時全身痙攣,顫抖不止。
許久之後,文員將電擊器移開,那十喘息着癱倒在椅中。
“混賬……”他無力地罵。
“什麼?”禿頂男湊過來,將手搭在耳朵上做出傾聽的樣子。
“我本以爲,你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那十無力地說。
禿頂男笑了:“把你所知的說出來吧。”
那十搖頭:“沒有好處,我憑什麼告訴你?再者,你的級別夠嗎?”
禿頂男動怒,示意文員們繼續,但就在這時,有聲音響起:“帶他到我的辦公室來。”
禿頂男微微皺眉,但還是示意兩人將束縛打開,將那十架了起來。
那十全身無力,如果沒人架着,早已癱倒在地上。
兩人架着那十,跟着禿頂男一起出了房間,一路來到一間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坐着一箇中年女人,穿着一身淡色的長裙。那十一進來,她就上下打量,然後示意兩個文員將那十按在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裡。
“你手裡有遲華的把柄?”她問。
“是。”那十點頭。
“什麼條件?”她問。
“抹除我過去的所有痕跡,一千萬新元,以及新身份。”那十說。
“好。”女人點頭,“只要那東西的份量足夠,這些都不是問題。”
她勾了勾手,禿頂男急忙過來,她在他耳邊低聲說:“帶他下去。先要證明他是不是國家安全局的人。”
“明白。”禿頂男點頭。
兩個文員再次架起那十,跟着他一起離開,進入電梯,一路來到地下,然後,那十被帶入某間同樣空曠的房間。
與上一間不同的是,這房間除了出入口之外的三面牆上都有鏡子。
那當然是單面鏡,背後有着無數雙眼睛。至於爲什麼要弄三個,當然是故佈疑陣。
房間中央有椅子,那十被按進去,然後被椅子中彈出的束縛裝置固定住。
他喘息着,痛苦地呻吟着:“我說的都是真的……”
沒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