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痕揚眉一笑,驚豔全場。胡琺素愣愣地望着沈夜痕,沈夜痕拍了拍胡琺素的頭,道:“愣着幹嘛?王妃,請上車。”胡琺素回過神來,扶着沈夜痕上了車。
沈夜痕從車伕手裡接過馬鞭,坐上馬車,揚鞭便在馬臀上重重一擊,毫情萬丈:“駕!”
馬車咯吱咯吱地朝遠處駛去。
馬車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胡琺素被一路巔得差點胃都吐出來了。這個傢伙,駕車技術還真不是一般地差啊……下次出來還是帶個車伕的好啊……
車簾被沈夜痕撩起來,沈夜痕的頭伸進馬車廂,嬉皮笑臉道:“王妃娘娘,請下車。”
“到了?”胡琺素高傲地仰着臉,緩緩把手遞出去,道:“小痕子,扶本王妃下車。”
“是。”
下車,漫山桃花。
胡琺素呆在那裡,沈夜痕又敲她的腦袋:“怎麼樣,美吧!”
“嗯。”胡琺素輕輕地點着頭,被沈夜痕牽着手沿着山路往山上走去。
清新的空氣,滴鳥的啁啾,還有溪泉解凍的嘩嘩聲,如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胡琺素問。
“劉磊找的。”沈夜痕很誠實地回答道。
“真辛苦他了。”胡琺素笑道,繼而又調侃道:“你是在哪兒撿到劉磊這個寶貝的?他好像無所不能似的。”
“那是!”沈夜痕洋洋得意地一拍胸膛,大言不慚地自誇道:“也不看是誰調教出來的!虎主無犬僕啊!”
“切。”胡琺素笑着拍了沈夜痕一巴掌,道:“你就臭屁吧你個臭屁大王!”
“咦?你一直說我是臭屁王,到底什麼是臭屁王啊?”
“就是你啊!照鏡子不就看到臭屁王了?”
胡琺素和沈夜痕的笑聲和說話聲在寂靜的桃林裡遠遠地傳開,兩人一起往更高的地方走去,山路很長很遠。
“嬌嬌。”
“嗯?什麼?”
“你走的時候,要提前告訴我一聲……”
“唔……”
開春後的第一個黃道吉日,胡琺素起得比沈夜痕還早。沈夜痕這個準新郎都沒說急呢,胡琺素倒猴急地跟什麼似的。
雞不過三啼,胡琺素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把尚在睡夢中的沈夜痕驚得迷迷糊糊的:“怎麼了?”
“天亮了。”胡琺素說畢,翻身下牀就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沈夜痕依舊還沒有清醒過來,他翻了個身兒接着睡,在夢莊門口敲門之前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幹什麼去?”
“今天你大婚啊!”胡琺素急急忙忙地答道,沈夜痕呼哧從被窩裡坐起來,心裡被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充斥着,哪有相公結婚急老婆的啊!
“關你什麼事!”沈夜痕迷糊着一張睡意朦朧的臉,冷冰冰地問道。
“怎麼不關我事兒啊!”胡琺素穿好衣服,坐在鏡前開始梳妝,一邊綰頭髮一邊頭也不回地衝沈夜痕說道:“我得去接胡雅蓮回來啊!”
“什麼!”沈夜痕徹底清醒過來了:
“你要去接胡雅蓮!開什麼玩笑!你也!你也太受得了氣吧!胡雅蓮一進門還不騎到你頭上去!”
胡琺素撇撇嘴,悲哀地想道:她恐怕是不能騎在我頭上了,夜痕,我估計要去找白嬌嬌了。夜痕,不是我食言,實在是不忍與你相別。等我不再是胡琺素的時候,我們再好好在一起。
沈夜痕從牀上坐起來,怒道:“不許去!”
“爲什麼!”胡琺素嘟嘴道:“我可是發過毒誓了呢!不去要糟天打雷劈(不着)呢。”
沈夜痕從牀上走下來拽過胡琺素,把她按到牀上塞進被窩裡去,兇道:“躺着不準動!如果你去接胡雅蓮,本王就不娶了!”
沈夜痕走過去打開房門看了看天,天才矇矇亮,沈夜痕一把關上門,走到牀邊準備重新躺下,一邊還嘀咕着說:“起那麼早幹嘛!又不是沒結過婚。”
胡琺素頓時被雷了個外焦裡嫩,又不是沒結過婚……又不是沒結過婚……又不是沒結過婚……敢情您個二婚還得瑟得不行!
胡琺素悲憫地看着沈夜痕打着呵欠重新躺到被窩裡來,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學着老皇帝的口吻在腦子裡勾勒出這樣一個場景:唉,痕兒,爹怎麼能告訴你,你要娶外甥女了啊……
胡琺素被嚇得一個激靈。
“怎麼來。”沈夜痕半掀着被子,看着在被窩裡跟觸電了似的胡亂搖頭的胡琺素,默默想道:要不還是請個道士驅一下吧,反正正巧今天就是黃道吉日……
(胡琺素:夜痕啊,你這麼屌,你爹知道嗎?你小心他剁了你啊!!!)
沈夜痕掰住胡琺素的腦袋,低下頭來扒開胡琺素的眼睛,奇怪道:“唉,早知道當初從醫了,你看,這連媳婦兒啥病都看不出來。”
“去你的!”胡琺素一把推開沈夜痕,從被窩裡坐起來,道:“我都穿整齊了,不想睡了!要出去!”
沈夜痕一副跟你沒商量的樣子把守在胡琺素的牀邊,懶懶地說道:“想出去是吧?那好,本王今天就守在你牀邊了。你出去吧,你隨便出去。”
胡琺素咬牙切齒地瞪着沈夜痕,表賤得如此——喪心病狂好吧!胡琺素道:“沈夜痕,今天可是你大喜!”
“那你應該哭纔對呀。”沈夜痕歪頭湊到胡琺素面前看她的眼睛,看有沒有淚珠兒要滾出來。
胡琺素照沈夜痕的鼻子上就咬了一口,道:“臭屁王!”
沈夜痕一邊揉着自己的鼻子,扭頭看向窗外漸漸亮起的天光,嘆了口氣,道:“天真不早了呢,是該去準備準備了。”
說罷,他硬是把胡琺素重新塞進被窩裡,說:“不許去聽到沒有!本王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我是一定要去的。”胡琺素很直接地告訴沈夜痕:這事兒沒商量。
“爲什麼?”沈夜痕揪了揪胡琺素的臉皮,說道:“就因爲這個不是你的臉皮,所以你就可以隨意糟蹋了嗎?”
“呃……”胡琺素的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了兩圈,沒有言語。不瞞您說,她還真是這樣想的。
“你就不怕真的胡琺素回
來弄死你啊。”
胡琺素一仰脖子,道:“有你我怕個什麼啊!”
“算了!”沈夜痕拿胡琺素毫無辦法可言:“愛去就去吧。不過……”
“什麼?”
“除了這個。”沈夜痕幽幽地問道:“你還和她交換了什麼?”
“呃……”這個男人怎麼什麼都知道啊,不是個算命的轉生吧?胡琺素避開不答,道:“沈半仙兒,既然您什麼都知道,您就自己算唄。”
“你!”沈夜痕沒好氣道:“不管怎麼說,白嬌嬌!你答應本王的所有事情,一件都不許忘!聽到沒!”
今早起來就一直強打精神的白嬌嬌不由得眼圈就紅了,這個男人好像第六感也很強……
見胡琺素不答,沈夜痕徑自走過來,捏着胡琺素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再次質問道:“你有沒有聽到本王在跟你說話!”
“有。”胡琺素點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回答?”沈夜痕痕開胡琺素,悲哀地冷笑:“是因爲做不到嗎?”
胡琺素的眼淚立時從眼眶裡滾了出來,她環抱住沈夜痕的腰,使勁地搖頭,哽咽道:“做得到!做得到!我都做得到!”
“好。”沈夜痕輕輕推開胡琺素,很認真地說道:“本王信你!”然後忽然又換上往常的一副嬉皮笑臉,颳着胡琺素的鼻子嘲笑她道:“哭什麼!?還是很捨不得把本王分給別的女人的吧?嘖嘖嘖,這該死的魅力!真討厭啊……”
“臭屁王!”胡琺素紅着眼圈大吼一聲。差點把沈夜痕的半顆心都給吼出來。沈夜痕拍了拍手,放過胡琺素,轉身往外走,故作輕鬆道:“咳咳咳,本王要去娶老婆嘍!”
“嗚嗚嗚……”該死的沈夜痕,你就不要再重複了好不好!你是怕我氣得不夠狠嗎?!
胡琺素揮手抹了把鼻涕眼淚,沈夜痕的頭又從房門外伸了進來,補充了一句:“黃臉婆就扔那兒不要了吧。”胡琺素撿起牀邊的鞋劈頭蓋臉地就朝沈夜痕這個混蛋砸了過去。
洗了臉,淡淡地施了些脂粉以掩蓋住自己慘白的臉色,胡琺素對着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道:“白嬌嬌!要鎮定!沈夜痕下一個要娶的就是你白嬌嬌了。”
胡琺素突然想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這個時空差不多過了快一年了,那個時空過了多少年?那個真的胡琺素不會結婚了吧!!!
算了,結婚又怎樣!
胡琺素收拾好一切出了門,還真是冷清清啊……這個沈夜痕!連個敲鑼打鼓的聲音都沒有。
胡琺素跑去找沈夜痕,沈夜痕正在咕嚕咕嚕地吃早飯,啊呀,這個人怎麼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啊!這都什麼時辰了,他在吃早飯啊!吃早飯啊!
胡琺素走過去把沈夜痕的飯碗奪過來,怒氣衝衝的問:“你在幹什麼!”
沈夜痕回答得漫不經心:“看不到啊?當然是吃早飯啊!不吃飽怎麼有力氣當新郎官?你以爲新郎跟新娘似的坐着轎子被擡來擡去,然後直接就送到房間裡歇着了嗎?”沈夜痕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做過新郎,我有經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