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琺素仰面望着牢頂,荷葉見她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便問道:“王妃有什麼心事嗎?”
“我想見夜痕。”胡琺素淡淡地說道:“怎麼辦?我真的很想見他。”
荷葉安慰胡琺素道:“您總歸能出去的,放心好了,您會和王爺團聚的。”
“可我不想這樣子和他在一起。”
“王妃,您說什麼呢?小心王爺知道了會生氣。”
“胡琺素就是不配他,全世界的人都這麼說,難道不是嗎?”
“王妃,要是王爺讓我來跟您坐幾天牢您就想跑掉,王爺還不弄死我啊!”荷葉驚呼。
“撲哧——”胡琺素被荷葉逗笑,繼而,她不再理會荷葉,撥開衆女犯走到牢門口,大聲喚道:“牢頭!牢頭!”
“嘖嘖!”其它牢房裡有人咂嘴道:“看看看,王妃娘娘就是不一樣,都坐了大牢了還這麼頤指氣使的。”
胡琺素沒有理會。
牢頭樂巔巔地跑過來問胡琺素:“王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牢頭,勞煩你去找胡大小姐,就說我要見她……”
“這……”牢頭有些爲難,道:“王妃娘娘,這、這相府大小姐哪是我們這些人說見就見的……”
“啪”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一塊銀錠子重重地砸在牢頭的身上,荷葉歪歪斜斜地倚在牆角,流裡流氣地問道:“現在不爲難了吧?”
牢頭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地上的銀錠子,咕咚嚥了口唾沫。
荷葉拍了拍手,對牢頭比劃着拳頭,威脅道:”讓你去就去!”
牢頭忙不迭地彎撿起地上的銀錠子,一邊用袖子擦着,一邊笑眯眯地點頭哈腰:“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牢頭轉身跑開了,胡琺素看着荷葉,道:“你坐牢還帶着銀子的啊。”
“是啊。”荷葉笑道:“有銀子好辦事兒啊。”
胡琺素無奈地搖頭,又走回去在荷葉邊兒上坐下。荷葉奇怪道:“王妃娘娘,您要見胡大小姐幹嘛?她把您整得還不夠慘嗎?”
“自然是讓她放我出去嘍。”胡琺素老老實實地說道。
“哎喲!”荷葉像是被嚇到了:“王妃娘娘,您怎麼這麼天真啊!那個女人會放你出去!?”
“我有辦法的。”胡琺素淡淡地說道。
荷葉轉而喜道:“這樣也好!王妃娘娘出去了,我就可以出去了,真是的,這臭哄哄的,薰都給薰死了。”
胡琺素看着荷葉,笑而不語。
到了第二天,胡雅蓮果然來了,她依然是嫋娜多姿風情萬種的模樣,在胡琺素面前,特別是在落魄的胡琺素面前,她是有資本驕傲和自信的,她也永遠是高高在上的。
胡雅蓮走到女牢門前,裡面的惡臭頓時撲面而來,差點把毫無心理準備的胡雅蓮大小姐給嗆嗝屁兒了。
胡雅蓮對着鼻子一陣猛扇,扭頭對牢頭說道:“把她給我提出來。”
胡琺素以前住的高大上的
總統牢房裡,胡雅蓮輕蔑地問胡琺素:“牢頭說你找我。”
“是。”胡琺素看着胡雅蓮一臉嫌惡的臉,滿臉平靜。而胡雅蓮卻只想站得離她遠一點,她身上滿是從女牢裡帶出來的特有的味道。
“什麼事兒。”胡雅蓮往後退了一步,在那張被牢頭擦得能映出人影的牀上坐下。
胡琺素纔來這個時代就被嫁去了王府,才進了王府又被沈夜痕圈養了,她沒有經歷過這個時代的人事物事,她也不知道古代女人特別是爭寵的女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複雜,她不會拐彎抹角,也沒有那些九曲十八彎的算計的腸子,她想什麼就說什麼,她開門見山地對胡雅蓮說:“我想出去。”
“爲什麼?”胡雅蓮也被胡琺素的直來直去嚇了一跳,還以爲她會先跟她客套一番呢,不過,這個女人也真是天真呢,她會讓她出去嗎?開玩笑!不整死你就算姑奶奶手下留情了!
“因爲我想見沈夜痕。”辯證性的問題總是會回到最初的位置,這個問題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那樣永無止盡。
胡雅蓮聰明地不去跟胡琺素討論她爲什麼想出去,因爲她想見沈夜痕這樣的白癡問題。胡雅蓮很委婉地摧毀胡琺素的設想,她輕鬆地聳了聳肩,道:“你跟我說沒用,又不是我把你關進來的。”
而胡琺素適時地拿出了她的殺手鐗:“如果我答應離開沈夜痕呢?”
“嗯?”胡雅蓮有些反應不過來胡琺素的思維方式,就像胡琺素永遠也無法理解這個時代的人在想什麼一樣。胡雅蓮蹙縮着眉,這個女人在搞什麼,剛纔還說想見夜痕……這會兒子又說離開他,她想幹什麼!
雖然不知道胡琺素目的何在,但胡雅蓮對胡琺素的誘惑顯然很沒有抵抗力,她對她的提議,很感興趣!
胡琺素接着說道:“你和夜痕還有小半月就要成親了吧?”
“妹妹在牢裡也這麼關心姐姐的終身大事啊?”胡雅蓮掩嘴而笑,道:“妹妹莫不是在牢裡數着姐姐的婚期過日子吧?”
胡雅蓮環顧了一下自己和胡琺素此時身處的牢房,戲弄道:“也是,牢裡的日子這麼無聊,還和那麼一羣身體帶着‘異香’的姐妹們擠在一起,呵呵。”在說到“異香”兩個字時,胡雅蓮顯得得意洋洋。
胡琺素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面前這個在女人面前也能如此嬌羞的女人,她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放我回王府,我答應你在你和夜痕成親的那天離開他。”
“哦?”胡雅蓮表示不相信,她反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胡琺素回答得利索:“就憑我自己也知道我配不上他。”
“喲呵。”胡雅蓮笑道:“這個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又不是我把你關進來的,你跟我說沒用。如果沒有別的事兒的話,我要走了。”
胡雅蓮一邊轉身往牢外走一邊扇着鼻子,嬌情地說道:“這牢裡的味兒呀……”死女人,還想來騙我嗎?萬一你出去在夜痕旁邊說一些有的沒的,把我前
途一片光明的大好婚事給說毀了,誰賠我!
“皇上是不會動我的!”胡琺素急忙說道,胡雅蓮果然停住了腳步,她緩緩回過身來,臉上甜膩膩的笑容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她惡狠狠地問胡琺素:“你說什麼!”
“皇上和皇后很疼夜痕,這你又不是不知道。”胡琺素開始使盡渾身解數說服胡雅蓮這個有胸沒腦的女人:“他們頂多是怕我破壞你和夜痕的婚事所以纔將爲關如此之久,但是一旦你們成婚後,我的威脅性不存在了,他們就會立即把我放出去,那時,我依然是王府比你先進門的王妃娘娘,縱然你過了門兒,與我共享王妃之名,也還是得稱我一聲姐姐罷?”
“胡琺素!”胡雅蓮惱羞成怒,沒錯,胡琺素剛纔所說的,正是她連日來一直在想的,一日不除胡琺素這個眼中釘,她就一日不舒服。胡雅蓮眯起眼,道:“你到底想怎樣!?”
“不怎樣!”胡琺素笑道,她知道,她成功地戳到了胡雅蓮的命門,她繼續說道:“依我所說,你今日放我出去,我便在你們成婚後永遠的離開,你不放我出去,我以後也自然會出去,到時,你便永遠也別想甩開我,到時候,王妃妹妹,王妃姐姐我會和你做一輩子的好姐妹的。”
“你!”對着胡琺素意味深長的笑容,胡雅蓮氣得咬牙切齒,過了片刻,她緩了口氣,臉上恢復了平靜,她面無表情地問:“此話當真。”
“當真。”
“你若是騙我呢?”
“若違此言,天人共誅。”反正誅也是誅胡琺素啦,我要回去找我的白嬌嬌啊……胡琺素,對不起啦,誰叫你人品那麼差,還攤到個逼你發毒誓的好姐姐呢?唉,人的命,天註定啊。
胡雅蓮認真地想了想,雖然她說她能讓爹爹求皇上放了胡琺素是騙沈夜痕的,可是萬一她和沈夜痕成婚後皇帝真的把這個該死的女人放出來了,那還真是個大麻煩。
眼下時機難得,可以讓這個討厭的胡琺素永遠離開,她爲什麼不做呢!?
胡雅蓮咬了咬牙,道:“好,我信你。”
胡琺素的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來,她就知道,胡雅蓮一定會答應她的。至於胡琺素嘛,唉,管不了那麼多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啊,胡琺素啊胡琺素,如果我們真的有辦法換回來的話,希望你好自爲之啊。
“可我也有一個條件。”胡雅蓮說道。
還條件你妹啊!老孃給的待遇夠優厚了,你還想怎樣!表得寸進尺啊!
當然,想歸想,胡琺素依然還是得賠着笑臉問:“姐姐,什麼條件啊?”
胡雅蓮陰陽怪氣地笑了笑,道:“大婚那天,我要你給我壓轎!”
“你!”胡琺素真上撲上去給這個胡雅蓮一拳,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對付這樣既是女子,又是小人的人,你——還真沒辦法。胡琺素強撐出滿臉燦爛的笑容:“好,妹妹接姐姐,應該的。應該的。”
“可是……”胡雅蓮猶豫道:“我怎麼放你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