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怎麼樣纔可以不去啊。我可以裝病麼。”一想着以後每天要早早起牀,顧春就腦袋發脹,她可是喜歡睡到自然醒。
“不行。皇上這也是爲了你好,要是你不見了或者是遇上什麼事情了,也好及時發現。”以後有顧春陪着,齊暖笑覺得這是皇上在做的最好的一個決定,滿心歡喜的安慰着顧春。
兩人說了好大一會話,齊暖笑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出了秋水宮,正好瞧見另一條小路上走過的熟悉身影,她忙小步追上去,“雷鳴!雷鳴……”
雷鳴聽聞轉過身來,恭敬的拱手道:“暖笑公主可是有什麼事情?”
齊暖笑努努嘴,“你怎麼每次見我都這麼恭敬的樣子,還有一年你就要娶我了,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人家這麼三年可是等得辛苦。”扭扭身子,一臉羞紅的樣子。
雷鳴僵硬着身子,他一個粗人哪懂得和女子說什麼情話,木然的面孔不經意抽了抽,“公主,臣還有事情要做,沒什麼重要事情,臣便退下了。”
“站住!本公主叫你走了麼。”齊暖笑輕斥一聲,湊到他跟前,“我知道你性子木,不好意思與我說什麼,但是你在父皇面前許下的承諾每天都在我腦袋裡回想,雷鳴,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只要你見到我和我簡單的說兩句話就好了。我也沒有非要逼着你怎樣。”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說出這幾句話已是最大極限。
雷鳴站在原地像是腳底釘了釘子,手掌垂在袖袍裡手心都出了汗,“好,臣答應公主便是。”眼神膽大的向她瞟了一眼,見她低着頭滿臉害羞的樣子就覺得煞是好看,他從來不懂這些情情愛愛,但是此時他是想要好好對她的。
齊暖笑鼓着腮子擡起頭來,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後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便趕緊偷溜遠了。只有雷鳴一個人呆愣的站在原地還有些不知所措,剛纔臉頰上觸到的軟軟溫熱的感覺,說實話很舒服,不由彎了彎嘴角大步繼續向前而去。
豎日,天濛濛的剛亮,顧春還睡的正香,就聽見很重的敲門聲和叫喊聲。“顧春!快起來了,今天要去請安!顧春,快起來!”齊暖笑親自過來叫她一起去,因爲她相信這兩名宮女肯定叫不醒顧春。
顧春在牀上滾了滾,又用被子捂住,可是煩躁的聲音就是停不下來,只好坐起身子來,揉揉亂糟糟的頭髮,開始洗漱準備去請安。
通往西寧宮的路上,顧春的抱怨就沒聽下來,齊暖笑只能耷拉着眼皮硬聽着,直到在路上遇到一起去請安的皇后,顧春纔打起精神來。每日最早起的便是皇后,這讓淑德太后很是欣慰這個媳婦。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進了西寧宮,聽宮女說淑德太后也是剛剛纔起身,於是偌大的宮殿裡唯有她們三個人坐着傻傻的等着,過了片刻,纔有妃子相繼而來,一個個都是懨懨的打着哈氣。
顧春已經第三次無趣的把衣襬上的流蘇數了一遍後,終於餘光看見從側殿走來的淑德太后,只見淑德太后朝陽五鳳髻,身着牡丹鳳凰紋浣花錦衫,那衣襟處的牡丹爭相開放,仿若真的一般絢麗多彩,也就只有淑德太后會穿這樣亮眼華貴的錦衫,白皙姣好的面容保養的是極好,嘴角有意無意掛着笑容。
“德宜郡主來了,你一個人呆在秋水宮也是無趣的很。哀家便提議皇上讓你每日過來請安,你不也正好和暖笑公主作伴一起過來,與這些妃子熟悉熟悉。”
顧春眯着眼甜甜一笑,“太后有心了。”
淑德太后笑出聲來,“看這孩子也算個懂事的。”收回落在顧春臉上的目光,她目光微微一凜,“慈懿太后中毒之事,皇后可是有了什麼進展。這已經過去快十天了,再拖延便讓那些大臣們和長公主說道了。”
皇后心裡本來就每天懸着,聽太后當着衆人的面問她,有些爲難道:“母后,兒臣也是每天憂心此事,可是自從那個宮女在地牢中被毒死之後就沒有了任何線索。兒臣……如今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請母后指點一二。”
淑德太后聞言臉色立即沉下來,“事關重大,早知難處你就應該早點和哀家說,都過去九天了,該有的線索也早就被人給收拾乾淨了。罷了,最近皇上可是在你那裡歇過?”太后沒頭沒腦的就問了這麼一句。
“母后,皇上只是去兒臣那裡坐坐,不曾留夜。”範文淺有些難以啓齒的低下頭,皇上去那裡也不過是去看看兩個皇兒,這句話她更是不敢說出來,以免這麼妃子以爲她失寵便好欺負,“母后,皇上這幾夜一直是一個人歇在乾清宮。”
淑德太后聽到最後一句纔有些瞭然的緩下臉色,“慈懿太后的事情哀家來和皇上說。你也要學着留下皇上,不是隻有兩個皇兒就覺得天下太平了。還有你們,都斂着些性子讓皇上多留意你們,別總是飛漲跋扈惹人討厭。”皇家子嗣是大事,她再怎麼喜歡這個兒媳,也不能不顧其他妃子。
“是,太后娘娘,妾身們曉得了。”衆妃子低眉順眼的應下。
皇后聽了自是心裡很不舒服,可是她面上依舊平靜如水。
顧春看戲一樣看着每個妃子的表情,覺得也倒是很有趣。
“暖笑,你昨晚去看了慈懿太后,病情怎麼樣了,可是有好轉?”淑德太后目光轉向齊暖笑,語氣溫和略帶幾分關切。
“回太后的話,慈懿太后身體裡的毒暫且是壓制下來,清連公子說只要以後每日好好調理,不解毒的話也無大礙。昨夜我去瞧得時候,慈懿太后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太后有空就去看看吧。”齊暖笑心情甚是愉悅的回答着,衆人也就看得出慈懿太后暫且是沒有什麼事了。
“那便好。清連公子這麼不愧是神醫的徒弟,要比宮中這些拿着俸祿的御醫不知道強多少。”輕輕的一句責怪之意後,淑德太后笑笑,“有空哀家就會去的。好了,今日你們早些回去吧,文淺留下陪哀家坐坐。”
除了皇后,衆人都起身一拜後紛紛出了西寧宮。
出了西寧宮,顧春就見齊暖笑剛纔還笑着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忙問道:“怎麼了?”
齊暖笑先是悶悶的搖搖頭,然後抓過顧春來走到沒人處,“沒事,就是撒謊了而已。慈懿太后的病情並沒有多大的好轉,是長公主叮囑我對外就說太后的病情已經大好。我昨天晚上在門外偷偷聽到清連公子說如果不解毒的話,太后就只有一年之久了。”顧春忙捂住嘴露出驚訝神情,“所以長公主才隱瞞下病情,已好穩住淑德太后和皇上等人。畢竟只要慈懿太后在,皇上還不敢做出傷害長公主,我還有在慈懿太后身後的那些官員。”
“這麼嚴重。那你就要守好秘密了。”顧春此時更加擔心齊寒亦的境況。
齊暖笑沒有把顧春眼裡露出來的異樣看見,就笑嘻嘻的拉着顧春去了祥德宮,先帝駕崩後,齊暖笑就一直隨着母妃住在一起,特別是有了暖盈公主後,祥德宮也顯得尤爲熱鬧。齊暖笑平時最喜歡逗小公主玩,經常把暖盈逗哭惹得自己還要哄好長時間。
齊暖笑挽着顧春進了的時候,嘀咕了着,“暖盈肯定還在睡覺,這個小豬豬經常睡到午時纔會醒來,所以我們自個玩吧。”又指着另一處房間,“要不要去見見我母妃,她自從住進這裡就很少見外人了,算是與世隔絕。”
“那就不用了,現在時辰還早,別打擾她了。”
“我聽說昨天皇上大怒下旨把明亦王府封了,你說明亦王爺是不是也被關了起來?”
“豈止是關了起來,還被關進了地牢之中,地牢是什麼地方……嘖嘖,那地方沒有幾個人能夠活的下來,所以明亦王爺怕是……”下面的話不說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兩名宮女站在牆角說的有聲有色。
哪會知道經過的顧春和齊暖笑聽見了,顧春立即臉色大變,腳步不穩差點栽倒,齊暖笑亦是臉色一變,輕斥一聲,“給本公主滾過來!誰讓你們在這裡亂說的。”
兩宮女一扭身看見是公主,兢兢戰戰的就跪了下來連忙磕頭,“公主……公主饒命,奴婢是……隨便說說而已,求公主饒命……求公主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了。”暖笑公主平時雖是個好說話的主子,但是暖笑公主生氣的後果她們萬然承受不了。
“慈言!把她們兩個給我拉出祥德宮,重罰二十大板,然後趕出宮去賣給人牙子。”此處罰可見齊暖笑是真的生氣了,吩咐後,扶着一臉慘白的顧春回了屋子。
祥德宮的管事宮女慈言見此就是想求情也不行,只好板着臉這兩名宮女按吩咐給辦了。
“顧春……顧春,她們是瞎說的,你千萬不要相信……三皇兄好好的呆在王府裡,怎麼會在地牢之中,我都沒有聽說,真是該死的一羣奴才。”扶着顧春的後背,齊暖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們亂嚼舌頭根,你別聽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