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飯,趕來二更,還是那句……新年快樂!!!!!!!!!!
===================================================================
“我……我……”本以爲就此相安,誰料豔墨雪再次將矛頭指向自己,惹得東方純月一時窘怕,嘴脣似打了結,話到脣邊卻就是說不出來。
見她滿臉窘迫,豔墨雪伸手止住。“好了,無需再解釋。不過本尊希望公主清楚一點,那就是請你以後別再自作聰明,否則……你只會害死蕭冰。”
“什麼?”聞言,東方純月渾身一抖,“那蕭大哥現在……”她啓脣,已是淚眼惺忪,然眼眸忽地一沉,望着豔墨雪,突然嚴肅道:“你會救他的吧,豔姑娘?”
“不會。”相視一眼,誰料,豔墨雪冷冷回答道。
“爲什麼?”她沒想到她會回答的如此爽快,不會,彷彿就是不會,一絲迴轉的餘地也沒有。
爲什麼?聞言,豔墨雪淡淡扯出一抹笑靨,凝視着東方純月,一字一句道:“因爲蕭冰不會希望本尊救他。”從他們再相見起,他就不希望與她再有交集,所以……如果蕭冰清醒,也一定不會讓她救他的。
“你怎麼知道蕭大哥不希望你救他?”可是,東方純月似乎並不這麼認爲。
見她說的如此確定,豔墨雪略發好奇的問道:“公主到底想說什麼?”
“豔姑娘,我……”開口,卻又忽地止住,莫嘆一聲,東方純月纔再次啓脣,“其實你應該很清楚,蕭大哥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爲……他會希望你救他的,我相信。”那句我相信,從東方純月的口中說出,看似平淡無奇,卻深深烙印在豔墨雪的心裡。
“你相信,你相信有什麼用!”胸口微微起伏,豔墨雪狠狠說道,然將雙手握拳,青筋盡爆。
一室靜旎,衆人皆不再多言,豔墨雪垂下眼瞼,再次伸手按住蕭冰的脈搏。
血色正在蕭冰的臉上急速褪去,原本就虛弱的面孔此刻顯得更加憔悴,她只是靜靜的凝視,漂亮的眼眸也變得暗沉無光,似埋藏着數不盡的情緒,在這一刻快要爆發出來。胸口不住的起起伏伏,陡然擡起銳利的眼,射向蕭冰俊美而蒼白的面容,豔墨雪死死地盯着他,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她和他,之間的誤會太深太深,積累的隔閡也太多太多。
心,彷彿嚐到了痛苦的滋味,不同於受傷的感覺,是痛到麻木,麻木到沒有感覺。
心疼擢住了豔墨雪的心,呼吸剎那間變得急促起來。伸手,她想觸摸他的臉頰,卻因自己指上那若隱若現的血跡而頹然放下。迅速站起身,豔墨雪閉上雙眸,只讓自己的情緒隱藏,然後深深嘆息着,再睜眼時,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豔與沉默。
“我該救他嗎?”她在心底默唸道,“我要救他嗎?”一遍一遍的自問着,“救,還是不救?”驀地,深深的眼眸裡,漆黑幽暗,似蘊藏着道不盡的痛苦與折磨。像平靜的大海,平平淡淡的漂泊了十幾年,卻最終還是被風浪所淹沒。
“蕭冰啊蕭冰,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一聲嘆息,一個弧度,算是妥協了吧。
“你們都出去,本尊試試能不能救他。”
話落,滿屋盡是鬆氣的聲音,衆人見豔墨雪願意出手,都相信蕭冰應該不會有事了。相識幾眼,大家都識相的離開屋子,只留下冷霜一個在旁協助。
待衆人都離開後,冷霜迅速關上門,背對着豔墨雪,神情莫測的問道:“堂主,您真要那麼做嗎?”這一句話,問的有些不知所云,但在場的兩個人卻都心裡清楚。
但是,豔墨雪卻沒有回答,只是單手扶起蕭冰,然後坐上.牀,掌心一對,便要爲其逼毒。
但也許正是因爲冷霜來自焰魔門,所以更加清楚冥界門的香屍魔芋毒性有多厲害,在江湖上又有多少影響力。更何況,這毒似乎已經被人刻意改動過了,如果堂主現在貿然爲蕭冰解毒,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
可是,堂主似乎已經鐵下心了,她能阻止的了嗎?
眼前堂主已經運足氣,就要出手,冷霜不知何來的勇氣,伸手一擋。“堂主,不可以啊!”雖然,她也不想蕭冰死,畢竟如蕭冰這般的男子,世間已是少有。但如果要拿堂主一半的功力,甚至生命來換,會不會太不值了一點。“堂主,我們還可以去找神醫,或許還有的救。”情急之下,冷霜脫口道。
“神醫?等神醫來他早就死了。”豔墨雪稍稍提起內力,震開被冷霜抓着的手。“再說了,霜兒你也清楚香屍魔芋的厲害,那半吊子的神醫,他解的了嗎?”
“可是堂主,您……您真是要用那個來救蕭冰?”神醫既然能稱作神醫,就說明他的醫術絕不簡單,而如果連他也救不了了,那這世上恐怕只有一種武功能救了,那就是焰魔門絕不外傳的獨門內功——移換神功。
“問這麼多做什麼。”豔墨雪狠狠望了一眼冷霜。
“不是的堂主,那……用那個來救蕭冰,不是會折損您的內力嗎?”移換神功是焰魔門決口不能提的教密,冷霜剛纔顯然失態了,竟差點脫口而出。
“那又如何?”
“那個……那個……”看得出豔墨雪很堅持,冷霜滿臉急迫,險些語無倫次,“對了,屬下……屬下可以去找銀堂主,鐵堂主,讓他們來幫堂主一起救人!”忽地,腦中閃過亮點,冷霜脫口道。
對啊,如果可以找到銀堂主和鐵堂主,最起碼堂主可以少消耗一點內力,對自己的傷害也會少一點。
“來不及了。”找其他三位大哥相助,豔墨雪又何嘗沒有想過。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蕭冰身上的毒已然擴散到全身各處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話,一定會沒命。更何況,在他三人的眼裡,蕭冰的死活會有多重要呢,值得他們用移換神功來救嗎?
還是靠自己吧,雖然豔墨雪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她的移換神功才修煉到第五層,但是無論如何,誓死一搏吧。“你下去吧,霜兒。”想到這裡,豔墨雪揮了揮手。
“可是堂主……”冷霜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她冷眼瞪了回去。
“怎麼?現在連本尊的話都不聽了?”言畢,她一指屋外。
“可……”胸口微微起伏,冷霜垂眸猶豫着,終還是轉身朝外走去。“是,堂主請小心。”
“還有,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身後,隨着那一聲倩音,豔墨雪的周圍瞬間被內力支起一道屏障,在屏障之內,她微微提氣,然掌心一翻,合上雙睫。
“霜兒知道。”言畢,冷霜退出門外,將門一帶。
朝陽升上天空,穿過白霧,寒冷的氣流微微浮動,霧氣被朝陽照得五彩絢麗。
蕭冰顫動着雙眸,已經不知多少日子了,清醒,昏迷,再清醒,再昏迷,這還是他第一次真真有了意識。
緩緩睜開眼,頓時,一道刺眼的陽光穿入他的眼眸,蕭冰一時間無法適應,只好趕緊閉上雙眼,然後不斷的皺眉,許久之後,才漸漸適應了光照。
天亮着,不再是黑暗,這是蕭冰的第一感覺。
接着,他循聲望去,只見窗前站着一婀娜朦朧的背影。淡金的陽光在豔墨雪身後灑下無數的光點,驅散了入夜前的蕭瑟,卻依然有着絲絲縷縷依依不捨,纏繞在她周圍,模糊了她的容顏。那一刻,蕭冰以爲自己見着了幻境中的仙影,卻是那般真實。
沒有一絲恐懼,他只是癡癡的望着。
這種感覺很奇妙吧,這明明不是蕭冰第一次見到豔墨雪,卻因爲此刻她眼底的純淨,讓他久久不能釋懷。背對日出朝陽,氣質出塵,蕭冰忽地發覺,她與那漫天的紅日,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來,她也有如此安靜的時候,不再鋒芒畢露,沒有魅惑妖豔的媚笑,沒有爭鋒相對的話語,有種恬靜之美。
着一襲簡單的白色輕紗,迎風而起,樸素的如未雕琢之白玉,渾然天成卻勝在自然。回眸,轉眸,一雙清澈幽深如碧潭的眼眸,隱約透露着無波無痕,看透塵世的品性。她只是很隨意的站在窗前,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她有時偶爾的垂首嘆息,還似一眼便能看穿世界萬物,營營衆生般魅人心絃。
好不像她,真的好不像她,這一刻,蕭冰還以爲她回來了,那個他一直心念着的姑娘。“淡紫……”他隨心的喃喃着,目光既溫柔,又惆悵。
“你的毒已經解了。”然而聞言,豔墨雪只是默然轉眸,那一瞬間,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徹底打破了蕭冰的想念。不會,他的淡紫不會那樣笑,那種介乎於女孩與女人之間嫵媚的笑靨,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比豔墨雪做的出色。
她的笑容,真的有種迷倒衆生的魔力。
收回思緒,蕭冰撐起身子,默默嘆息着,然後開口:“是你救的我?”
聞言,豔墨雪冷媚的輕笑起來。“這屋裡就只有本尊一人,難道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