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了歲數或手勁不大的人,會做到抱着總重量近百斤的行李箱和石塊一步躍上長滿青苔的石塊,並一鼓作氣地將它們丟入水潭?”唐澤彥解釋得很辛苦。
蘭沐星點了點頭,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那略能解剖學與掌握熟練的捆綁技能怎麼解釋呢?”
“那具屍塊你應該也看到了,總是避着骨頭切開的,如果換做你,你做得到嗎?”
蘭沐星搖了搖頭,她連排骨都剁不好,別提避骨分屍了。
“我想兇手會這麼做,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不想讓剁骨頭的聲音引起他人的注意,順着這一點我們可以繼續往上推測,嗯,死者有可能不是在荒僻無人的地方被分屍,相反,她是在周邊有人的情況下遭此橫禍。”唐澤彥輕吐出一口煙,目光迷離,他那俊秀的臉上現出了精神極端集中的神情。
聽到這,蘭沐星知道他爲什麼會說兇手掌握嫺熟的捆綁技能了,因爲那塊石塊上的特殊而牢固的死結也不是她所能打得出來的。
見他一臉沉思,蘭沐星不忍打擾卻又憋得慌,因爲她還有問題要問,最終她選擇很小聲的問。“你說死者是富家女,是不是通過她大腿的保養程度推測出來的?”
雖然被潭水長時候的侵蝕而發生腐敗,但可以看得出那雙腿此前絕對可以稱上美腿玉足。
不料唐澤彥聞言擡起眼看向她,眼底閃過驚訝與得意,“哈,我果然對識人方面獨具慧眼,你對推理挺有天賦嘛。”
見他如此誇獎自己,蘭沐星俏臉不禁泛紅,剛想矯情的開口說謝謝時,他又補了一句讓她險些吐血的話,“很可惜,你只說對了一半,或許這就是你與我的智商區別所在。”
就在她要發作的那該,他忽然拋出一個問題,“你注意過死者的腳趾沒?”
“呃,很漂亮,塗了粉紅色的指甲油,沒什麼啊,很多女孩子都會塗。”蘭沐星下意識的將雙腿往桌底下藏,她的大腳趾塗了個淡黃色。
唐澤彥嘴角微微一抽,“你說的沒錯,但是有幾個女孩會塗得起每瓶售價在千元以上的指甲油?你會嗎?”
蘭沐星屁股一個打滑,差點從椅子上滑落,花四位數的錢買一小瓶的指甲油?不是腦子有坑就真的是有錢任性了……
偷瞄了下自己的大腳趾,15元買一瓶送一瓶的,啊,她是一個窮人。
經鑑定,某女自卑了。
“其實,我不喜歡女人塗指甲油,顯俗。”唐澤彥溫和地說,一臉的笑意。
“我等下就把它給洗了……”急忙捂住嘴,不對啊,他喜歡不喜歡關自己什麼事?
滿意而會心的輕笑一聲,唐澤彥端正了臉色岔開話題,“看你這麼好學,我就再告訴你兩個連張隊都沒有說的線索吧。”
“什麼線索?”蘭沐星立馬狗腿的湊了過去。
“第一,兇手身上肯定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刀。這不奇怪,那屍塊上避開骨頭處的平整切口就是證據。第二,死者在拋屍之前曾被人放光了全部的血。”如果他猜的沒錯,那是一把瑞士生產的威戈軍刀,威戈軍刀是世界公認最好的軍刀品牌,在這個猜測沒有得到認證之前他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她比較好。
被人放光了血液,像殺雞宰羊那樣?蘭沐星的嘴脣抖了抖,那是怎樣的一種變態啊。
唐澤彥點了點頭,然後飛快的朝她看了一眼,好笑的說,“好了,我都告訴你這麼多了,現在你能根據我所說的特徵,推測出兇手有可能從事的職業嗎?”
其實在他的心裡已經大概有了一個答案,只差進一步的證實。
擡起頭看向天花板,她當真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嗯,力氣很大,刀功很好,略能解剖學,掌握嫺熟的捆綁技能,又變態的給對方放血,什麼行業會出這樣的人呢……
突然靈光一閃,一個磨刀霍霍膘肥體壯滿臉橫肉的形像在腦海中浮現,雙眼一睜,興奮的叫喊出聲:“殺豬的!”
事務所剎時安靜,隨之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笑聲響起。
三條黑線從唐澤彥的額頭上落下。
“你家有養豬?”如今的天下三千六百行,哪行不好想,非得想到這行,她果真是腦洞有坑!
有啊,就是我。蘭沐星想起在家時老孃大人動不動就開口叫她懶豬~當然這話她是不會真的說出口。
縱她臉皮厚如城牆,最終還是在大家的爆笑中羞紅了臉,頭也慢慢的低下,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其實,我所看到的你也一樣都看到了,可是,你卻沒有從所看到的東西中作出推論,這就是看與觀察之間的差別。也許是你的經驗不足和智力發育不全所致。這不怪你。”唐澤彥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誰知,他的話非但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讓她想起曾經讀大學時掛科後,班上那朵小白花當着全班人的面一臉聖母慈愛般輕拍着她的背,說以後自己會抽空給她補習功課,很作,很假,很噁心!
不爽的拍下他的手,她一臉氣憤的說,“我只是來應聘當保鏢保你不死的,至於你所說的推論推理猜測神馬的關我鳥事?”
向來成績一路遙遙領先的唐澤彥當然不懂曾是差生的她在鬧什麼情緒,呆呆的看了她兩眼,解釋道,“我是說你雖然現在經驗不足,但我不介意手把手的教你。”
手把手也是吃豆腐的一種方式,嘻嘻嘻~
不屑的輕哼一聲,“誰要你教了?推理嘛,誰不會?不就是透過現象看本質唄。”
呦呵!好大的口氣啊!
唐澤彥吹了一聲口哨,雙眼含笑的看着蘭沐星,“既然這樣,那我就隨便出一道題考考你,看看你是如何透過現象看本質的。”丫頭,吹牛皮雖然不要錢,可是得有料啊。
在他那雙揶揄的目光下,蘭沐星漲紅了臉,唔,這牛好吹不好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