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王爺個個太狂野,五度言情
銀煌迅速的上前一步將銀爍抱在懷中。
“御醫,快點請御醫!”玉靈子大喊,現場頓時亂成了一團,秦清迅速的回身去尋找嵐菊的身影,早已經無蹤。
轉眸看着銀爍蒼白的面容,銀煌焦急的一雙眸子,秦清只能放棄對嵐菊的追捕。
大菊皇宮之中,宮女與太監急匆匆的出出進進,每個人都緊鎖眉頭,小心翼翼。
御醫從裡間進來恭敬的跪在了玉靈子的面前。
“御醫,公主的病怎麼樣了?”玉靈子微微的皺皺眉頭,擔憂的問道。
“回稟皇上,公主頸上的傷口,吃幾幅藥,半月就可以痊癒,嚴重的是公主的心病,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卑職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那銀朝太子的病情又如何?”玉靈子嘆口氣,打起精神來繼續問道。
御醫微微的沉吟,“銀朝太子是內傷,已經傷及肺腑,又加上強行運氣,傷上加傷,情況不容樂觀,卑職也只能是用藥試一試,命能保住,只是恐怕要留下後遺症,以後不能動武!”
玉靈子聽聞之後,疲憊的揮揮手,讓他退下。
一旁,秦清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銀煌,銀爍出身冷宮,性子暴烈,爭強好勝,爲了能在衆皇子之中能夠出人頭地,他刻苦習武,從不倦怠,成人之後更是主動請纓守護邊關,他是自尊心如此強大的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以後永遠不能用武,那麼……
銀煌緩緩的握握她的手,眸光流轉,“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這一切已經註定,我們只能接受,然後再伺機改變!”
秦清淡淡的點點頭,“我想進去看看他!”
銀煌輕笑道:“也好!你們兩個永遠是死對頭,互看生厭,說不定他見了你,能生龍活虎一些!”
秦清苦笑,撩起簾幔進入內室。
男子正站在窗前,負手看着窗外,夕陽正黃昏,淡黃的一片帶着血染的風采將窗外的天色映照的有些暈沉。
風透過紗窗,吹起他的髮絲,露出一抹蒼白的側臉。
“怎麼不好好休息?”秦清軟聲道。
男子轉身,淡紫的眸子有些黯然,入鬢的眉毛緊緊的皺起來,“你是誰?”
秦清一愣,看着他的眼,在確定他不是開玩笑之後,疑惑的皺皺眉,難道他失憶了?
“公主呢?”他的眉輕輕的挑起,涼薄的脣輕啓,全身上下籠罩着一層冷意,“我想見她!”
“她很好,頸上的傷口不礙事,只是你……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秦清竟然不知道怎麼面對失憶的銀爍。
“我應該記得你嗎?”男子冷冷的抿起脣角,眸光中逸出一抹諷刺。
“你……”秦清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就算是失憶了,這個人還是這麼令她討厭,算了,還以爲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會傷心一陣子呢,現在看來她是白操心了,只要她將銀爍帶回銀朝,那麼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我要見公主!”他繼續冷冷的開口,神情有些不耐煩起來。
“你自己沒長腿啊!”秦清怒吼一聲,不知道爲什麼,看見銀爍,她總是忍不住想與他吵架,否則不吵不爽快似的,這還真與她淡漠的性子的有些相違背。
“還以爲你是宮女呢,既然不是你在宮裡幹什麼?”銀爍也不示弱,明明生病,嗓門卻不小,又吼了回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宮女了?你見過我這麼飄逸,這麼拉風的宮女嗎?瞎了你的眼!”秦清一揮那繁複的白紗裙,高高的昂起小腦袋,不悅的瞪着他。
“高級宮女!”銀爍也不示弱,迅速的回過去。
“你……”秦清被他氣得臉漲紅,正想要衝上去,手臂就被人拉住,回眸,對上銀煌笑眯眯的一雙眼,“你看他,說不記得我,卻還是與我針鋒相對!”
銀煌只是淡淡的笑笑,望着秦清的眸光充滿寵溺,沒有吭聲。
“你們兩個,不要擋着我的路,我要去見公主!”銀爍站在兩人面前不悅的開口。
“十三弟,你還記得我嗎?”銀煌沒有讓開,而是笑眯眯的開口問道。
銀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恐怕你們認錯人了!”然後從他們兩人中間穿過。
不愧是武將出身,內傷那麼嚴重,走起路來卻還是威武不凡。
銀煌望了秦清一眼,“你說我能將自己的弟弟認錯嗎?”
秦清搖搖頭,“要麼他是失憶了,要麼他就是不願意回去!”
“雖然平日裡我與他不合,但是聽到他墜崖身亡的消息也會難過,而且他現在是銀朝的太子,絕對不能流落在外!”銀煌低低的開口。
“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反正大菊的傳國玉璽也沒有拿到,離開大菊,白衣人也不會放過我們!”其實秦清真正擔心的是那個嵐菊郡主,此人心思陰沉,又彷彿有高人在背後指點,被她跑掉,後患無窮。
秦清與銀煌在宮中住了下來,玉靈子吩咐宮人以大菊國最高禮儀招待,吃穿住用,皆是上品。
秦清從那日之後就發現了她身體的一個秘密,原來按照白衣人教授的口訣運功,她就會變成紫發碧眸,而且胸前飛龍栩栩如生,爲什麼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
再加上上次陰曆十五中午的那次發作,秦清就格外注意起自己身體的異樣來,幸虧這幾個月都有銀煌在身邊,就算是發作,也不礙事,只是那瘋狂的程度總是弄得銀煌遍體鱗傷,秦清醒來總是不好意思,銀煌則笑的曖昧,不叫痛,不語。
轉眼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中,玉靈子讓皇宮之中最好的御醫給銀爍治傷,只是可惜他的傷勢太重,雖然保住了命,但是彷彿被抽乾一般,臉色蒼白,身形瘦削,完全不似曾經的模樣,只有見到秦清時的火爆性子,纔可以一窺銀爍曾經的性情。
這兩個月,銀煌天天進宮,與他講小時候的趣事,想要喚起他的記憶,可是他似乎拒絕去想,每次都將銀煌趕出來。
兩個月之後,銀朝密送來一份信函,是皇后的親筆信,瞧完之後,銀煌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似雨非雨的奇怪天氣,這幾天來一直籠罩着大菊,陰霾沉鬱的天空,如女子垂眉的惆悵容顏,在入夜之後就更是陰沉,輕風挾帶着一絲春寒的,陡然增急,透過打開的窗戶,將燭光熄滅。
銀色的人影,靜止在窗前,直到遠處傳來女子不悅的低咒聲。
“不知好歹的傢伙!”女子低低的輕聲罵着,推門進來。
“怎麼,又跟十三弟生氣了?”銀煌轉身微笑,彷彿習慣性的彎了腰身,輕咳了兩聲。
“你有心事?”秦清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關心的看了他一眼。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不能說是心靈相通,但是至少有什麼異樣便可看出。
“你怎麼會這麼想?”銀煌微微淡笑,不動聲色。
“女人的第六感!”秦清看他,“你也可以不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
銀煌的笑容更淡,“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擔心十三弟的身子,兩個月了,也不見起效,玉霓裳又沒有消息,不知道我們要在這兒還要待多長時間!”
真的是她多心了嗎?爲什麼她似乎見到了以前那個深藏不露的煌王爺?搖搖頭,暫時將疑惑壓入心底,秦清道,“我也沒有什麼耐心了,在等一段時日,如果他的情況還是這樣,我們就強行將他帶回去,我總歸是要回去覆命的!”
當時的聖旨就是要她保護所有王爺的周全,銀爍貴爲太子,絕對不能流落在大菊,如果一旦情況不妙,銀朝與大菊打起來,那麼銀爍就會成爲人質,到時候牽扯最大的還是她,還是神捕門。
銀煌轉過臉繼續望着窗外,窗戶紙上,有一小撮灰,那是母后的親筆書信,信上只有一個字,殺!
確定女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坐在桌前一直緊抿薄脣,裝作冷漠的男子終於忍耐不住,大步上前,站在門口,透過打開的門縫注視着女子逐漸遠去的背影。
白色的衣裙令她看起來高雅而神秘,烏黑的秀髮在朦朧的月光下發着淡淡的光暈。她似乎嘀咕了什麼,突然回身,他駭了一跳,迅速的躲在一旁,腦海之中卻閃過她那雙像沁滿了幽幽春水的眸子,瀲灩的波光讓他的心快速的跳動起來。
他將身子依靠在房門之上,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形,那時候她只有十歲,跟隨着秦陌進宮,美麗如天使的她一出現便受到了所有皇子的喜愛,她一身粉紅的長裙,冰雪之膚,秋水之肌,天真浪漫,光彩照人,
“你們誰願意跟我玩?”她笑的傾國傾城,伸出白皙的小手邀請衆皇子。
“我願意,我願意!”衆皇子,從半大的孩子,到只有六歲的十五弟,都爭先恐後的涌了上去,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孩子,她的出現,將王公大臣所有的女孩子都比了下去,她甚至比皇宮裡最得寵的妃子都要漂亮。
他也想上前,只是他被身材健碩的三哥推了一把,一下子趴倒在地上,他說,“你一個罪妃生的孩子,也想跟我們搶子悠嗎?”
原來她叫子悠,青青子吟,悠悠我心,子悠,多麼美麗的名字啊!可是他不能靠前,只得落寞的低下頭,撫着摔痛的膝蓋想要爬起來。
“痛嗎?”耳邊傳來女孩子特有的軟嫩呢喃的嗓音,他突然聞到了一抹好聞的味道,非常清新,非常好聞,他擡起眼,看見了她的笑,那笑容就像是一絲明媚陽光,穿透了層層的陰霾,照亮了他的心裡。
“母妃……”他喃喃的開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哈哈哈!”四周響起一陣嘲笑聲,他一愣,這纔看清是她,訕訕的將手拿開。
“十三弟在想他的母妃呢,一個罪婦!”是三哥的聲音,他總是仰仗自己的母妃是父皇最得寵的妃子,欺負他。
他低着頭,咬着牙,將憤怒壓制在心裡。或許是因爲惱羞成怒,當那雙白嫩的小手再次嘗試要將他拉起來的時候,他一下子見她推開。
四周響起一陣呵斥聲,他看到了所有人眸光中的鄙視與憤怒,他閉上眼,不知道自己在冷宮隱忍了那麼多年,受盡了宮女與太監的欺負,卻從來沒有如此反抗過,爲什麼獨獨對她,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孩子……
他張開眼,對上她那雙沁着淚珠的倔強眸子,她咬着脣,看着他,似乎非常的委屈。
這個時候,秦陌大步從大廳裡走了出來,他嚴厲的眸光冷冷的掃過倒在地上的他,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輕聲的問她痛不痛。
那是他第一次獲准與衆位皇子玩耍,還是因爲十四弟,如果被父皇怪罪,那麼他將永遠沒有出頭之地。
他突然異常的害怕,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她咬着牙,搖着頭,小聲的跟秦陌說,她自己摔倒了……
在那瞬間,他的心底突然漾起了一種異樣的情緒,溫暖的感覺就這樣鋪陳開來,如清泉,如霞光,如春風,盪滌着胸口的每一處角落。他很想感激的看她一眼,但是最後卻只是倔強的低着頭。
秦陌將她抱走了,那一次,他被幾位哥哥圍着暴揍了一頓,鼻青臉腫的他躲在角落中卻沒有哭。他突然之間對那個被捧在掌心中的小公主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又愛又恨!
此後的幾年,他跟隨師父練武,很少出席宮裡的大場面,但是對於她的傳言卻非常留意。
她與幾位皇子都走得很近,他在心裡仔細的分析着,三皇子陰狠暴戾,不適合她;五皇子生性懦弱,不懂得保護她,她那麼嬌弱;六皇子風流成性,十六歲就有了一個正妃,三位側妃,她那麼優秀,怎麼會做一個小妾;七皇子……所有的人都不適合她!
出宮歷練,再回來的時候,得到的一個消息讓他震驚,前不久的女兒宴上,九位皇子竟然爲她大打出手,結果死的死,傷的傷,不死不傷的也被父皇驅逐出國,永不能回國。
她一下子成爲紅顏禍水!
他說不清自己當時的心境,只覺着心底最柔軟的一處被狠狠的挖了出來,痛!
他偷偷的去神捕門看她,只是瞧了幾次都沒有瞧見她。
一月之後,當管家稟告有位叫做秦清的女子登門拜訪的時候,他突然跳了起來。他早就聽說,她改了名字,秦清,清除過去的一切!是她,真的是她嗎?他突然害怕自己府邸的寒酸讓她笑話,雖然他因爲屢立戰功,被封爲鑠王爺,雖然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十三,雖然現在他的肩膀已經夠寬闊……
當他忐忑不安的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那一眼,他失望了,那是她嗎?她五官難辨,失去了靈性,穿着顏色鮮豔,樣式複雜的裙子,頭上戴着繁雜的珠花,就連笑容也是那麼虛假,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輕浮。
坊間傳聞,秦家五小姐花癡成性,當朝的十六個王爺,除了殘廢的太子,襁褓中的十六皇子,通通不放過,一個月之前,她被四王爺的人從煌王府丟了出來;二十天之前,她在大街上攔截八王爺的馬車,差點被馬匹踩死;十五天之前,就連一向與世無爭,溫柔淡雅的二王爺都罵她是狗屎;十天之前……
不,她不是子悠,她怎麼會是那個冰雪之膚,秋水之肌,天真浪漫,光彩照人的秦子悠,她的妝容濃的幾乎看不到她的正面目,她的衣服繁雜的找不到腰身,她言語乏味的就像是一個瘋婦……他將她掃地出門,只是不願意破壞秦子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他寧可相信秦子悠死了!
那一晚,在煌王府,得知她想要爬牆進來被管家抓住的時候,他的心裡盛滿了憤怒。
四哥的提議讓他熱血沸騰,他將那時的秦清看做是魔鬼,是她吞噬了他可人的子悠,還他!
他抽打她,她是個惡魔,她殺了他的子悠!
可是當那鞭子一下下抽在她身上的時候,他的心再次痛了,他將鞭子高高的擡起,放下卻是小心翼翼,他不願意讓其他的兄弟看出來,只因爲,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秘密。
當他以爲她死掉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感覺手腳冰涼。所有的兄弟都以爲他是害怕,害怕父皇,害怕神侯找他們算賬,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心痛……
她醒了,與以前簡直判若兩人,她靜靜的掃過他們五人,那雙眸子黝黑明亮,明若流波,泛出的瑟瑟寒意讓他終生難忘。
當他得知她被侵犯的時候,他心中的酸澀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看見那錦衾之上的落紅,他衝動的想要殺人。是誰?到底是誰?
她不說,只是淡淡的笑,彷彿失去了貞節並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在那一刻,他突然又憤怒起來,如果不是有其他兄弟在,他好想衝上去,大聲的質問她,那個人到底是誰,是誰……可是他有資格嗎?他能保護她嗎?他在朝中沒有任何的靠山,他只能靠他的功績,他的地位甚至都不如什麼都不做的十四弟!
他只能看着她離去。
當他再次從邊關回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好笑,她不但毫無收斂,而且更是變本加厲,她根本就不用任何人保護,那天晚上的事情彷彿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她還是遊走於各個王爺之間,只是這次手法更高明,她美的傾國傾城,她解剖的本事天下一流,那些曾經討厭她,唾棄她的男人全部成爲她的裙下之臣。就連他,也在不知不覺之間被她吸引。
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只是她身邊的男子太多,就連一向陰沉,心思詭譎的四哥都爲她着迷,還有十四弟,那麼單純的孩子也被她……他想抗拒她,擺臉子給她看,與她打得難分難解,互看生厭,卻與她一次次的脣槍舌劍中,心逐漸的沉淪。
可是他與他們不同,他有太多的顧忌,他的母妃還在冷宮中等着他,等着他接她走的那一天!
他將身子倚在房門之上,聽着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涼薄的脣角緩緩的一抿,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
她永遠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好,至少他能保留他最後的一點點自尊。
“鑠蘭……”牀上,玉菊又在發夢了,她不安的動着,兩隻手瘋狂的揮舞着,“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上前,握住玉菊公主的手,銀爍剛毅的眉眼在瞬間變得溫柔,“我沒有走,我就在這兒,一直在這兒,玉菊,快點醒來吧!”
冷汗順着女子光潔的額頭滑落,銀爍拿起牀側的汗巾細心的爲她擦拭,他知道她有病,鑠蘭已經死了,就躺在她房間的水晶棺中,她卻有時候將他當做鑠蘭,雖然他與那個鑠蘭的樣子根本就天差地別。
她是一個癡情女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從崖下救了他,他早就死了。
如果用他的命換來一生一世陪着她,他願意!
“代我稟報女皇陛下!”他打開房門,淡淡開口,“就說我答應與公主成婚!”
“是!”下人帶着驚喜疾步而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下雨了,風也變得寒冷料峭,打在臉上,冰冰的,一如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