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個個太狂野
“所以你就傷害你身邊的人?你的妻子,你的弟弟,你的兒子?”玉京子發出陣陣冷笑聲,“我還沒有說完呢,這個男人,爲了怕自己的罪行敗露,假意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我相商,將我騙了回來,然後一劍刺傷了我,這樣還不算,他還要毀我的容,讓我永世都不得翻身,上天有眼,你那一劍刺偏了,我屏住呼吸,終於將你騙了過去,纔會有今天的機會,將你罪惡醜臉全部暴露在衆人的面前!”。
秦清顧不上玉京子與秦陌的爭鬥,她在乎的是銀樂的感情,她回眸去看,銀樂的脣角掛着嘲諷的微笑,“這下子秘密全部被揭穿了,這樣也好,我也就不必這麼辛苦的易容了!”
秦清捏捏她的手,不知道如何出聲安慰他。
“銀樂,我不管你是誰,是王爺也好,是姓秦也好,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然……”淘明兒一下子將秦清推開,纏着銀樂不放。
得,本來挺傷感一個話題,被那淘明兒一鬧,就有些啼笑皆非了,秦清也不再去管他們,回眸再繼續看玉京子與秦陌的恩怨。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秦陌冷冷的吐出一句話。
“哈哈哈,好一個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那今天,我就替老天誅了你!”玉京子淒厲的大喊一聲,只見白影飄飄、女子修長的身軀在空中翩然縈旋,那瘦削身軀如龍翔、似鳳舞,只一翻身,手中便多了一把銀光軟劍,那軟劍挾着山崩地裂的威勢飄揚而出,瞬間涌出一排排連綿不絕的劍影,像是疊積的山巒,又如朵朵層雲,呼嘯着以漫天倒海之勢覆向秦陌。
秦陌早已經惱羞成怒,寒劍一抖就迎了上去,頓時天地一片混沌,兩個身影混戰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銀池苦於武功低微,幫不上什麼,只能在地上着急的踱來踱去,早已經沒有一代明皇的風範。
秦清將他拉到一旁,“乾爹,你不要擔心,玉京子的武功我見識過,秦陌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你就放心吧!”
銀池轉眸望着她,“你喚她爲玉京子?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秦清淡淡的笑而不語。
銀煌上前一步,“要幫忙嗎?”
秦清搖搖頭,“如果我是玉京子,這仇,我寧可自己報!”
銀煌點點頭,“那我們就站在一邊瞧熱鬧!”
秦清揮手捶在他胸膛上,“瞧熱鬧?那在場上拼命的人可是你的岳母,如果有個三長兩短……”
銀煌一怔,“是你說不幫忙的!”
“哈哈,以你的玲瓏心思也有吃癟的一天?”秦清壞笑的瞧着他,用手指指臺下,“你不覺着還有很多人虎視眈眈的望着玉京子嗎?不如我們幫她剷除了,好讓她專心致志的報仇?”
銀煌輕輕的咳嗽一聲,低聲笑道,“娘子的主意甚好!”一個眼神,會場四周涌出來一批黑衣人,將那些自詡爲江湖正派的武林人士團團包圍了起來。
“娘子不是你一個人,岳母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也來幫忙!”銀燁大喊着,將事先準備的毒粉拿出來,躍躍欲試。
銀爍則冷哼了一聲,“招蜂引蝶!”大手一揮,所帶來的五千將士刷的拔出了佩劍。
銀翰慢慢的踱着神聖的步子走到衆人的面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會爲各位施主超度的!”
銀樂麼,實在是忙,着急應付淘明兒呢,可是被那淘明兒追得緊了,也拼命的跳進了會場,獨中毒,不如衆中毒啊,妙哉妙哉。
秦風,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臺上,臨風欲歸,那白寧遠的兩截身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翼,纔不管周圍是什麼境況,只是默默追隨者秦清,可是那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卻不容小覷。
衆人一見,本來秦陌的事蹟敗露,大家已經是六神無主,再加上七位的絕世風采,軍心渙散了大片。
“既然四大掌門並不是媚門所殺,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強出頭,這天下誰做皇上跟我們江湖又沒關係!”有人在小聲的嘀咕了。
“是是,原來這麼些年來,我們都是在助紂爲虐,汗顏啊汗顏!”附和聲越來越響了。
“既然惡人已經有這麼多的俠義之士收拾了,我們也不好插手,這天兒也冷了,也要過年了,年前安全是最重要的,不如大家散了吧!”瞧,多有安保意識啊。
“可是我們白掌門就這麼死了?”一聲大喊衝散了所有的聲音,白骨堡的人氣勢洶洶的手持寒劍,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風冷冷的在他們面前一站,“要報仇的儘管來!”
衆人互望一眼,哪個敢靠前?
“秦風,你等着,我白骨堡與神捕門勢不兩立!”口號喊得響,但是卻灰溜溜的竄了,那霸道的劍法,誰敢領教啊,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苦大仇深的白骨堡都撤了,誰還敢再待下去,嘩啦啦,一下子,本來劍拔弩張的一個場面只剩下一地垃圾。
寒風嗖嗖的吹過……整個會場裡只有玉京子與秦陌打鬥的身影,只是這場爭鬥也很快停止了,停止的沒有絲毫的懸念。
秦陌單腿跪在地上,鮮血從他身上不斷的流出來。
玉京子靜靜的站在那兒,軟劍垂在她的身側,那上面的鮮血映着冬日那並不溫暖的陽光。
白衣逶迤垂地,玉京子的表情寂靜的就像是一副雕像,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冰冷與強勢,彷彿卸下了面具,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被深愛的人出賣,傷害的女人。
銀樂怔怔的望着這一切,他張張脣,似乎想要爲秦陌求情,但是最終卻沒有移動。
他知道,秦清不插手,那麼他也就失去了插手的資格,這只是秦陌與玉京子之間的恩怨,上一輩的恩怨,他們無權干涉,可是……
“你還記得嗎?當年從天上人間離開的時候,我讓你在祖師婆婆的靈前發過誓,這一生,都不能拋棄我,傷害我,否則……”陰沉冰冷的聲音從玉京子那唯美的脣中吐出,“一生不見天日!”
秦陌的身子猛地劇烈的顫抖,他握着劍的手無力的垂下了身下。
二十年的計劃,竟然在瞬間全部毀於一旦,是他太性急還是……
一生不見天日,那不是比死更痛苦,可惜,他沒有勇氣去死。
落幕了,秦清覺着有些意猶未盡,這本來就是一場非常懸殊的較量,玉京子的武功早已經登峰造極,秦陌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她遲遲的不出手,等的不就是這一天,恨一個人,讓他死,是最仁慈的方式,只有讓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努力的一切毀於一旦,只有讓他從高高的位子上狠狠的摔下來,只有讓一個爲權,爲錢癡迷的人變得一無所有,纔是最佳的報仇方法。
銀樂別過頭,不忍再看。
秦風則一直垂着眼,秦清握住他手的時候,他輕輕的笑,“或許,這是他的最好歸宿!”
“京子!”銀池輕聲的呼喚了,玉京子緩緩的轉過身子,靜靜的望着銀池那雙深情的眼,“我已經不是當年的玉京子了!”
銀池激動的一把抓住她,“不管你的臉是好是壞,我都愛你,都在等你,當年對你說的話都算數!”
玉京子淡淡的覷着他,“真的?”
銀池趕緊點頭帶發誓,“真的!”
“那你將皇位讓給我的女兒吧!”玉京子指指看熱鬧的秦清,誰叫她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算計呢!
秦清皺皺眉,知道她這是打擊報復呢,奶奶的,如果不是她想出了這個好計策,玉京子的仇要報說不定還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銀池猛地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看着玉京子。
“怎麼?不行?”玉京子冷冷的笑。
銀池趕緊搖頭,“不,不是,只要你能陪伴我一生一世,這皇位不要也罷,只是……”他看了銀爍一眼,“我虧欠這孩子太多了,本想將皇位傳給他的……”
銀爍一怔,沒有想到銀池會如此說,那淡紫的眸子輕輕的一顫冷聲道:“我不要!”
銀池嘆口氣,“我知道你的心中恨我,可是對於敏敏,我並不是無情,是被人矇蔽……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自從你登上太子之位的那一天起,我就想把皇位傳給你,你的脾氣雖然暴躁,可是有老四在,你們相輔相成,一定會治理好這個國家!”
銀爍別過眼,態度雖然照舊冷硬,可是那眸光卻逐漸的溼潤了,這是第一次,銀池以一種父親的口吻跟他說話,那語重心長的語氣是他這一生都不敢奢求的!
“這皇位,你要便罷,不要就給銀爍吧,我不想要!”秦清擡起眼眸看着玉京子。
玉京子微微的皺皺眉,“你不做銀朝的皇帝,這五個男人你要怎麼留在身邊?”
原來這纔是她的真正心思!原以爲玉京子跟秦陌一樣,只是利用她報仇,原來她也會爲她考慮。
“只是五個王爺加上一個秦風,一個翼,誰是大夫二夫?到底要怎麼排?是按照年齡還是按照認識的次序?”
玉京子此話一出,七人的面色各異,秦風微微皺眉,翼恍若未聞,銀煌不露聲色,銀燁怒眸圓睜,銀翰故作清高,銀樂心思重重,只有銀爍,冷冷的看了秦清一眼,“招蜂引蝶!”
“喂,剛纔你就喊這句,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現在又喊,你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人,爲什麼還上鉤?還讓我招?”秦清只能藉着與銀爍的爭吵來逃避這個問題。
銀爍一瞪她,“是你強的我!”
“哈,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說是我強的你?”秦清一叉腰,與他槓上了。
“你趁我受了內傷,失去了武功,強的我!”銀爍也不示弱,兩人就像是一對公雞一樣,鬥上了。
銀煌打了個哈欠,“這幾天爲這件事情太過勞累,我回家休息了!”說完,晃着身子,遠去了。
銀燁狠狠的跺了跺腳,極度不滿的也走了。
接下來是秦風,銀翰,銀樂,最後只剩下翼,走到秦清的面前,將她抱在懷中。
大夫二夫,他又怎麼會稀罕,他只想跟秦清在一起。
凜冽的西北風呼呼地吹,好似要硬生生將凍人的寒意吹進入的骨頭裡去,細細碎碎的雪花如棉絮般飄呀飄的掩去了那一片枯燥的土黃,將眼前的一切轉變成清一色的銀白。
玉京子換上了一件素白的衣衫,面巾蒙了面,怔怔的望着白雪皚皚中的神捕門。
秦清緩步走到她的身後,“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玉京子回眸,“你還在怨我?”
秦清皺皺眉,說不上怨,只是不喜歡那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你不也是算計了我一回?”玉京子伸出手來,輕撫她黝黑的髮絲。
也是,秦清緊繃的面色微微的有些緩和。
“我那麼做也是爲了你好,玉霓裳藉由大菊的力量成立了幽眇宮,妄想用假聖女的身份一統四國,而你又只是沉浸在情愛之中,無意那宮主的位子,我只能出此下策,將你逼上這個位子!”玉京子嘆口氣,“現在神捕門的勢力盡數被毀,只是告一段落而已,玉霓裳手上有非夢的傳國玉璽,又與燕無敵聯合了起來,幽眇宮的勢力越來越大,玉霓裳的武功很邪門,採陽補陰,如果不將她消滅,她將會殘害更多的百姓!”
秦清回看她,“你的武功那麼高,你完全可以去殺了她!”
玉京子苦笑,“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當年我被秦陌刺了一劍,傷在肺腑,就算是用靈丹虛命,也只有十幾年活頭而已,今日與秦陌一戰,又消耗了太多的精氣,現在我已經是燈盡油枯!”
秦清一怔,擡眸看她,她的臉色果真蒼白的厲害。
“你……真的……”秦清皺皺眉,心裡生出一絲難過。
“不過也好,這一天我確實是等得太久了,久到快要絕望了,想不到秦陌竟然自己安排了這一場鬧劇!”玉京子伸出手來接住那雪花,“好美的雪啊,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心情看這飛雪飄飄了,滿心被仇恨填滿的味道並不好受!”
“那你打算怎麼安排銀池?他對你可是癡情一片!”秦清低低的開口,不知道爲何,對於銀池的感情比秦陌還要深刻。
“他已經知道了我的情況,他說願意陪我走完最後的路!”玉京子低低的嘆了口氣,“我真的是有愧於他,當年接近他,就是爲了他的皇位,想不到到最後陪我走完一生的人竟然是他!”
“這些年都是你一個人過的嗎?秦陌不是說,你還有一個男人,是我的親生父親?”
“呵呵!”玉京子冷笑,“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將翼安排在你的身邊嗎?你知道爲什麼玉霓裳是玉靈子的私生女嗎?那是因爲天上人間的每一任宮主的血統都必須是純陰之血,只有同是媚門的男人與女人在一起結合,纔會生下純正血統的女孩子!這也是玉霓裳膽敢造反的原因,他們以爲你是我與秦陌的孩子,秦陌不是媚門中人,那麼你就失去了繼承權!他們沒有想到,我在被秦陌傷的遍體鱗傷之時,是媚門之中一個男人救了我,雖然我不愛他,但是爲了媚門,我還是生下了他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知道他的醫術非常的高明,我在懷孕之後就離開了他,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與翼生的孩子才能繼承天上人間?”秦清吃驚不小,這是什麼破規矩!
“你比我幸運,至少你對翼有情!”玉京子嘆口氣,“剩下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你要自己保重!孩子,別恨我,曾經我也想過要逃避這責任,但是命該如此,逃也逃不掉!”
玉京子走了,在大雪紛飛中,與銀池相攜着而去,而秦陌被廢了武功,永遠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監牢之中,卻沒有想到,三日之後,傳來了燕國與大菊聯合,要大舉進攻銀朝的消息,他們興兵的理由就是要爲燕太子報仇,讓銀朝交出秦陌與假扮太子的秦風。
而那三天中,秦清真是跑斷了腿,磨破了嘴,親自登上各個寶貝的門,解決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