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個個太狂野
彩心棲躺在剛纔那張牀上,那牀單已經是血紅一片了,胸口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心臟的位置。
整座樓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氣。
秦清呆呆的看着已經一命嗚呼的彩心棲,突然痛恨起自己的衝動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些秘密還沒有完全的揭開,爲什麼……
秦風回眸,那雙風情萬種的眼冷冷的半眯着。
輕輕的喘了一口氣,取出隨身戴的手套,在衆人匪夷所思的眸光中,秦清走到牀前。
“秦姑娘要做什麼?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是嗎?”吳阿蒙身形極快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秦清靜靜的擡眸,“我只是想要幫他找出兇手而已!”
“不用秦姑娘費心!秦姑娘不是爲了樓主的案子來的麼?現在樓主死了,算是一個交代了嗎?”很顯然,吳阿蒙將彩心棲的死算在了秦清的頭上。
秦清不語,她知道是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如果剛纔不負氣離開,或許彩心棲也不會死。
“那是什麼?”驀地,秦風低低的開口。
秦清艱難的歪着頭,閃過吳阿蒙的身子去看,在彩心棲的臉龐,滑落了一張信箋。
吳阿蒙回身,將其取出,看完之後,臉色竟然大變,然後微微猶豫,交到了秦風的手中。
秦風取過,那面上的神情與吳阿蒙如出一轍,然後將眸光望向了秦清。
秦清擡起頭,看着他。
“好了,你可以回國了!”秦風低低的開口,將那沾滿了鮮血的信箋交到了秦清的手上。
彩心棲是自殺,遺書裡不但交代了勾引南玉,毒害南玉的事情,更是將毒殺三位煌王妃的事情攬上身。銀煌後來派人將那個冒牌的燕國人帶來看過,他認出彩心棲就是自稱爲煌王妃相好的男子。
一具屍體,平了四樁血案,而且看起來天衣無縫。
但是事情哪裡來的這麼簡單!
要回國了,驛館裡卻派人來說,燕後要見秦清。
彩心樓山下,一輛馬車,兩匹馬,秦清與銀煌站在馬車旁。
“你一定要去嗎?”銀煌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容貌,一身銀白色衣衫,斂着眉眼,眸光之中盛滿了不贊同。
“是!”秦清點點頭,她不會忘記燕後初見她那異樣的眼神,或許她知道什麼也說不定。
銀煌沉默了,示意馬車伕蹲下,讓秦清上車。
“今天,我不想坐馬車,銀煌,我們賽馬好不好?”彩心棲的死,讓她的心憋屈的很,想要吶喊,想要釋放。
銀煌轉眸看她,微微的猶豫,答應了。
將馬匹從馬車上卸下來,銀煌將一根繮繩塞入秦清手中,然後轉身,一個起落,人影,清渺渺的落在馬背上衣衫獵獵,似欲乘風遠揚。
秦清輕笑一聲,悠悠的飄起了身形,飛身上馬,那身姿猶如凌空飛羽,浩渺孤鴻,藉着風,揚起。
轉眸,斜睨着銀煌,小臉上盛滿了得意,“輸了就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什麼條件都可以!”
銀煌眼波一動,“你就有如此的把握贏我?”
秦清自負的昂起頭,那半縷髮絲,垂在額前,增添了不少生氣,“你還是想想有什麼不敢應承的吧!”
銀煌幽幽一笑,回脣堵她,“你還是想想有什麼不敢應承的吧!”
“好,那就一言爲定!”秦清坐在馬背之上,意氣風發,手中繮繩一勒,美麗的裙角飄飛似霞,整個人似開弓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你耍賴!”銀煌大叫一聲,腳下一點,緊緊跟上。
秦清在前面疾馳,便夾着馬肚,便回臉對他做着鬼臉,“能算計了老謀深算的四王爺,也算是奇功一件!”
銀煌哈哈大笑,矯健的身子帖服在馬背之上。
秦清在前,聽到他爽朗的笑聲,有些意外的回頭,在記憶之中,銀煌似乎從來沒有如此的笑過。
衣袂飄飛,髮絲飛揚,想不到那個一直裝柔弱的四王爺也有這麼爽朗的一面。
回頭,全心全力的奔馬比賽,秦清卯足了勁。那山風吹過身體,心中升起無限的愜意。
山頂之上,靜靜婷立着一位男子,白衣似雪,飄逸若仙,只是拿面容寒若冰霜,清冷的眸子緊緊的追隨着山下那一前一後的身影。
“清兒,你究竟要走多遠!”喃喃的,男子朱脣輕動,逸出心聲。
山下,秦清全力的握着繮繩,始終與身後的銀煌保持着一個馬的身位,就這麼一前一後,從荒野奔到了城郊。
眼前是一片草地,雖是深秋,草葉發黃,百花凋零,卻也在秋風蕭瑟之中另有一番景緻。
“不賽了!”秦清嬌笑一聲,勒住了馬步,一個閃身從馬上疾馳而下,任那馬兒跑到一邊去吃草,自己則跳躍在草地之上,然後身子一倒,四仰八叉的躺着,如瀑的黑髮炫出美麗的弧度,扇狀的披散在地,白色的裙子展開,猶如開放在天山的雪蓮。
“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半眯着眼睛,看着藍天,白雲。
“御……”銀煌也停下馬兒,利落的翻身而下,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最後也坐在草地上,躺在她的身側。
秦清聽見了他細細的呼吸聲,轉眸去看,看他閉上了眼睛,那濃密纖長的睫毛隨風輕輕的顫抖着,好不美麗。
“銀煌,你輸了,是不是該答應我的條件了?”秦清爬起身來,腦袋正好樹在他臉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銀煌不答,那原本白皙的有些蒼白的臉竟然染上了一絲可疑的紅潤。
秦清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胸前那兩坨正好壓在他的手臂上,剛纔太興奮,竟然沒有感覺。
再瞧銀煌,那眸子悄悄的睜開,再悄悄的閉上,那個羞澀勁,跟個大姑娘似的。
秦清也沒有移開,反倒起了調戲他之心,手指拈起額角垂落的一絲黑髮,慢慢的騷着他的臉,甜膩的嗓音一下下的拉長着,魅惑的香氣打在他的臉上,“煌王爺……”
就見銀煌那身子一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明顯鼓起了許多小紅點,他強忍着,最後似乎終於忍不住了,一個反身將秦清壓在了身下,“你個小妖精!”那脣就要壓下來。
“哎,別想多,我只是想要問你說話算數不?”小手擡起,擋住那細長的脣,秦清那丹鳳眼兒一瞪。
手心之中哈着他的氣,他的眼也微微的一眯。
“如果我說話不算數呢?”銀煌低低的開口,“這樣不好嗎?半醉半醒,半癡半迷。”
秦清一愣,沒有想到她還什麼都沒有說呢,銀煌就知道她要問什麼。
他低下頭,將腦袋埋在她頸窩,那冰冷的脣印在她的鎖骨上,“永遠不要想去知道些什麼,這樣,就好!”
秦清躺在草地上,心中一片痛,這話,秦風說過,現在,銀煌也這麼說,爲什麼?難道想明明白白的活着就這麼難?
秦清擡起手臂,猛地刺向銀煌的穴道。
卻沒有想到,似乎沉迷的銀煌卻並手如刀,脣沒有離開,手卻接住她的手指,“怎麼?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秦清氣急,這個老狐狸,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手上攻擊不成,用腳,膝蓋一點,狠狠的擊向他雙腿之間的要害之處。
“哎呀呀,你想我絕後啊!”銀煌大叫一聲,整個人直直的從她身上而起,向後漂移。
一腳上前,踩住他的袍子,秦清得意的昂起小臉,“逃啊,我看你逃到那兒去!”
銀煌的身子斜斜的僵立在半空之中,只是腳尖撐着地,突地裂脣笑道:“原來你這麼不捨得我啊,那我就繼續!”話落,人突地向前,又將秦清壓在了身下,恢復了當初的姿勢,只是這次,那手卻牢牢的蓋在了秦清的胸前。
“你……”秦清一瞪眼,一掌劈向他,他翻身一滾,滾到一邊,那兩隻手高揚着,示威般的笑,“原來你好這口啊,以後我一定多多的爲你按摩!”
秦清漲紅了臉。
“你,混蛋!”秦清起身,卻想不到他早已經翻身上馬,那銀白色的身影沐浴在刺眼的陽光中。
“我若混蛋就留下了!”遠遠的,傳來他的聲音。
秦清一愣,這才低頭去看,那衣襟早已經被他扯落,露出了一方白皙的肩頭,那豔紅的內衣若隱若現。
因爲惱銀煌的說話不算數,剩下的時間裡,秦清再也不想搭理他,兩人賽着馬,溜達着,很快就到了燕京。
皇宮門口,秦清看着一路跟隨來的銀煌,故意逗他,“燕後想見的人是我,你來做什麼?”
誰知道銀煌這次卻沒有笑,那眸光異常認真的看着她,“你真的要去見她嗎?”
“怎麼了?她又不是老虎,你害怕什麼?”秦清眯眯眼。
“就是害怕!”銀煌垂眼,細長的脣角無奈的抿起來,“我隨你一起,如果你要留在這兒,我就是死,也要將你拽出來。”
“我爲什麼要留在這兒?”秦清心中一顫,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銀煌笑笑,不答,在她之前進了那皇宮。
一進入皇宮,就有一名總管太監在一旁等候着,上前恭敬的彎身問道,“是秦姑娘嗎?皇后等候久時了”
秦清點點頭,隨他去,想要轉身招呼銀煌,卻沒有想到竟然不見了他蹤跡。
燕後的寢宮,因爲來過一次了,不算陌生。
與上次不同,這次燕後一身素衫,側躺在軟榻之上,只是那骨子的豔麗還是無人能比。
“參見燕後!”秦清規矩的行禮。
燕後沒有讓她起身,只是不斷的盯着她的小臉瞧,那眸光,似乎生生的要瞧出什麼花來。
“秦清參見燕後!”秦清再次低低的開口。
燕後彷彿回過神來,起身,笑容甜甜的,讓她坐。
“不知道爲什麼,哀家見你,總有一股親切感,因爲你的眉眼像極了我的姐姐。”燕後低聲道,親熱的摩挲着秦清的手背。
“不知道此刻燕後的姐姐去哪了?”秦清不動聲色的問道。
“她……跟心愛的男人跑了……因爲不滿意家母爲她指的一門親事!”燕後眉眼之間微微動容。
秦清輕輕的哦了一聲,腦海之中卻在拼命的搜尋者花癡小五的記憶,她的母親雖然委婉美麗,與豔光四射的燕後比起來,相差甚遠,況且才死去兩年多,並沒有聽她說起來有個妹妹。
“她的閨名叫做玉京子!”燕後說完,似在觀察着秦清的臉色。
秦清搖搖頭,對於小五孃的記憶很清楚,她叫做珍娘,雖然是神捕門的當家主母,卻無半點名利之心,所以才致使花癡小五在神捕門中受盡白眼。
不過秦風曾經說過,珍娘身懷精湛忤醫之術,這點她還真的不知道。
燕後的面上掠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失望,但是很快這抹失望就被一種莫名的欣喜所代替,“既然你不是妹妹的女兒,那就好了,不如你留下來,做哀家的兒媳婦,你看可好?”
秦清笑笑,“皇后娘娘,你可真會說笑。”
燕後搖搖頭,“哀家是不是說笑,你以後就知道了,好了,哀家也不耽誤時間了,迎春,來,送秦姑娘去太子宮!”她轉而對秦清道:“煜兒想見你,你們好好的聊!”
秦清一陣緊張,想要拒絕,卻無法拒絕。
太子宮,秦清摩挲着手下的一切事物。怪不得秦風會經常不在神捕門中,原來狡兔三窟,他還用另外一個身份生活着。秦清環顧四周,那奢侈的擺設,刺眼的明黃色簾幔,真的很難與秦風在神捕門房間的風格聯繫在一起。
不過這擺設倒也符合燕煜那盛氣凌人,眼高於頂的性格。
“你來了?”身後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一閃,秦清的身子牢牢的被他抱在了懷中。這次,他沒有可以的遮掩,沁入鼻腔的是那清新的薔薇花香味。
秦清掙脫開他的懷抱,不允許自己有一點點時間沉溺在他的氣息之中。
燕煜那張高傲的臉明顯有些掛不住,他想要再上前,卻被秦清喊住,“太子殿下,我們好像不是很熟,這麼熱情的見面禮就免了!”
燕煜一愣,那眸子盯着秦清瞧,瞧得秦清渾身不自在。
如果說易容,怎麼會連人的氣質也能改變?尤其是那雙眼睛,秦風的,晴藍色,豔絕天下,而燕煜的,則是黑色,宛如純潔小鹿一般,如果不是對秦風太過熟悉,如果不是對他的氣味太過敏感,秦清絕對不會想到,兩個迥然不同身份的人,兩張迥然不同的臉,會是一個人。
“你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嗎?”燕煜緩緩的坐下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