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雅把潛入那人家裡看到的一切都事無鉅細的說給了顧應良,很多地方也只有顧應良才能看出有什麼不妥。
果然,蕭雲雅剛說完,擡頭便看見顧應良在沉思,便開口問道: “先生可是發覺了什麼不妥?”
顧應良沉思道:“你說你看到病人跟睡着了一樣,面色似乎也帶紅潤?”
蕭雲雅仔細了回憶了一下,不確定道:“我是晚上去的,興許看得有些偏差。
但是那人的確不像死人,雖然也渾身冰涼,但是感覺就跟睡着了一樣。”
這話說出口,顧應良心裡也大抵有了猜測,他的藥方沒有問題,他的藥肯定也沒有問題,那麼只能有一個情況了!
那病人吃的藥,不是他給的藥!
爲了陷害他,竟然鬧出人命......還真是肯下血本啊!
蕭雲雅見顧應良心裡似乎有了思索,緊皺眉頭,自己所看到的一絲細節也不肯放過,慢慢的回憶着。
潛入那人家裡後,她首先就探了那人的脈搏,然後是心跳,可是完全沒有!
這樣一來無論是說誰都會確定這個人已經死了,要說哪裡不一樣......
蕭雲雅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緊!擡頭問向顧應良,“人在死後多久會出現屍僵?”
顧應良不假思索的回答:“一兩個時辰!”
思及此,兩人均是眸光一亮!蕭雲雅神色有些就激動,看着顧應良道:“或許那個人根本沒有死!”
顧應良大抵猜到了她看到了什麼,確實,人在死後一兩個時辰內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屍僵,如若沒有的話,那個人也許根本就沒有死!
蕭雲雅面色一喜,當即道:“我這就去證實!”
“不。”顧應良拉住她,認真道:“我去,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有我去了纔有最準確的判斷,所以我得出去一趟,去驗證一下。”
蕭雲雅想了想,利索的點頭,“行,我們換了衣服,你代替我出去,我先在這裡等着你。”
兩個人看着獄卒沒有巡邏到這邊,趕緊背對着換了衣服,然後由顧應良低着頭悄悄出了牢房。
蕭雲雅環顧四周,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
如今她只有好好的等待,等待那個結果,是她將顧先生拉下水,所以必須得負責。
更何況在以後的日子裡,顧先生對她的幫助真的很大!
又得了牢獄之災,蕭雲雅慢慢閉上了眼睛等着顧應良回來。
突然,隱約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緊緊的貼在了自己身上,蕭雲雅猛地睜開眼睛!
眸色一緊!
面前的男子一身玄色錦袍,負手而立在這狹小,逼仄的牢房內,依然不減絲毫風華。
蕭雲雅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勾脣一笑,“貴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牢房不太亮堂,只有幾盞油燈泛着微弱的光。地上全都堆滿了乾草,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渾濁而又古怪的味道。
蕭雲雅並沒有讀懂江飛羽那個笑容的意思,眉頭微皺,回望着他。
雖然沒明白那個笑容,但是蕭雲雅分明沒有在江飛羽的臉上看到一絲驚訝的目光。
這證明了江飛羽在來之前就知道現在在牢房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顧應良。
蕭雲雅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一臉謹慎地望着江飛羽。
所謂敵不動,我不動,蕭雲雅現在沒有搞清楚情況,所以並未說話。
沒想到蕭雲雅居然能如此鎮定,江飛羽不禁挑了挑眉,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本王爲什麼會在這裡嗎?”
蕭雲雅眼中毫無恐懼之色,定定地回答道:“不想,您在這兒自然有您的道理。”
這種回答江飛羽倒是很少聽見,順着蕭雲雅的話說道:“所以說,你在這裡也有你的道理?”
江飛羽沒想到蕭雲雅會這樣拐着彎讓自己不要管她的事情。
蕭雲雅很堅定地回答道:“是。”
本來江飛羽以爲通過和蕭雲雅的對話,自己能知道不少信息,但是沒想到蕭雲雅真是惜字如金呀。
蕭雲雅的回答可謂是無懈可擊,江飛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
四周漫起一種十分微妙的氣氛,兩人四目相對,突然無言。
既然都已經來了,江飛羽自然不想空手而歸。
既然蕭雲雅不願主動提及,那江飛羽就直接了當地問了:“本王知道,本該在這牢房之中的是顧應良。
可是爲何你會代替他來到了這個地方呢?”
江飛羽果然還是問了,但照蕭雲雅看來,江飛羽還沒有完全搞清楚這件事情,所以纔會想要在她這裡得到一些信息。
蕭雲雅一言不發,連看都不再看江飛羽,把頭別到了一邊。
沒想到自己會遭此冷遇,江飛羽心中難免有些懊惱,但是面上卻是要裝作如無其事。
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以讓蕭雲雅這麼無條件地信任顧應良,又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以讓蕭雲雅爲了顧應良冒這麼大的風險。
百思不得其解。
四周瞬間又陷入了一片寂靜,江飛羽有種自說自話的感覺,但是卻又不能說蕭雲雅什麼。
江飛羽深吸了一口氣,纔開口說道:“你和顧應良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蕭雲雅眉頭輕蹙,有些厭倦道:“我和顧應良是什麼關係,好像和您無關吧。”
這個該死的女人!
江飛羽算是看出來了,蕭雲雅是絕對不會說的,但是正是因爲蕭雲雅的避而不答,反而更加讓江飛羽懷疑。
這一趟看來是白跑了,從小到大除了皇上,蕭雲雅是第一個給自己吃閉門羹的人,江飛羽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拂袖而去。
回到府上之後,江飛羽始終想不明白此事,一旁的左一也看出了江飛羽的憂愁,問道:“主上可是在爲什麼事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