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接觸到地面,蠱蟲就迫不及待的立即飛快的衝着藥丸爬動過去。
不等蠱蟲接觸到藥丸,北歌滄又將它收了起來,放在一個小瓷瓶中收好,同時那粒藥丸也收了起來。
這東西現在對於它的主人來說,是避之不及的燙手山芋,但對她來說,可是十分有用的。
證醫這件事情至此,已經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到現在北歌滄已經不願意多拖延什麼時間了,她直面臉色明顯不怎麼好看的太子,脣角一扯,微微輕笑了起來,說:“太子殿下,這證醫的結果你可滿意?文太君的身體已經一絲問題都不存在,我也證明了自己的醫術,趙毒師一案是他囚禁毒殺無辜少年的惡果,咎由自取,我也沒用做錯什麼,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想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這個結果太子一點都不滿意。
北行風神情陰鬱的看着北歌滄,胸腔不斷地起起伏伏,很明顯是被這個結果氣得不輕。
爲什麼每一次,明明都是他勝券在握,到了最後,卻依舊是北歌滄反轉了局勢?
北行風十分想不明白這一點。
現在他唯一可想的一點,就是不能讓北歌滄這麼繼續得意下去!
想來想去,北行風視線掃過地上那一灘細碎的銀沙金屑,那是被北落雪一手捏碎的郡主印璽。
北行風立即就是走到那堆碎屑邊上,並故意用腳狠狠踩了上去,挑釁一般的看着北歌滄說:“不論你怎麼說,公道自在人心,今日雖然沒能將你繩之以法,但毀了你的印璽,令你無法再用郡主的身份作祟,這便是一件好事!”
又拿這個說事……
北歌滄無語,而又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我想你應該搞清楚一件事情,你與大公主的這種行爲,只會觸犯寒帝陛下的威嚴和皇權,而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失去了印璽,我依然是北歌滄,可毀掉了印璽,你們兩人誰來承擔這觸犯皇權的罪名呢?”北歌滄說。
她這番話讓太子和北玉荷都是非常的不以爲然。
他們的父皇將此事交給太子來全權辦理,雖然還點名要連曦公子協助,可連曦公子從頭到尾,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那還不是太子一人說了算?
更何況,寒帝遠遠的待在皇宮之中,這宮外之事,又怎麼可能不通過太子、不通過皇后的把持而遞進宮中呢?
北行風覺得北歌滄相當的無知與可笑。
他也不願意多說,只冷冷諷刺道:“不要說你和我的父皇關係有多麼親密似的,你,還配不上提我父皇的名字!”
“這話太子殿下你可就是說錯了。”北歌滄忽然微微低下頭去,眼底滲出絲絲縷縷、深不可見的沉鬱,而她的聲音卻無比恭順的說着,“寧皇后是我的姨母,寒帝陛下是我的姨父,我們是血脈不可割斷的親人,寒帝陛下,更是我非常崇拜的一位明君,在我的記憶中,還十分清晰的記得,年幼時,寒帝陛下曾經帶着我遊逛皇宮……可惜現在是我自己不爭氣,確實沒有資格再站在寒帝陛下的身邊。”
最後一句話,北歌滄的語氣聽起來尤爲的失落。
這些話在北行風和北玉荷聽起來,簡直就是令他們厭惡無比。
雖然他們與北歌滄、北泓戰之間都是表親,可時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這表親的關係,就成了世間最爲可笑的存在。
他們折磨北歌滄兄妹,嘲笑這兩人,將世間最恥辱的折磨施加到他們這對錶兄妹的身上。
無所不用其極。
直到最後殺了他們……
可北歌滄卻奇異的復活了而後,一切都隨之漸漸地被改變了。
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的,自己所從未遭受過的敗局,北行風就又是氣的胸口忽上忽下的急劇起伏,他張了張嘴,一雙眼睛帶着不加掩飾的暴戾,狠狠的咬牙說道:“北歌滄,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們皇家,怎麼會有你這種下等的血脈之親!你不要……”
“聖旨到!”一道嘹亮而又威嚴的聲音,忽然出現繚繞在整個聚賢樓內,打斷了太子沒有說完的無情話語。
北行風心頭一驚,連忙就是辨別發出聲音的位置。
很快,他就見到在三樓某處的貴賓包間門口,寒帝貼身隨從,內侍總管高公公出現在那裡,而他的手中,則是赫然拿着一道明黃的聖旨。
高公公的身後包間之內被一重珠簾嚴密的阻隔住視線,令人看不到內中的情景。
但北行風此時就非常懷疑,會不會他的父皇就坐在那個包間中,對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默默關注,冷眼旁觀着……
這個想法令他渾身一顫,一股寒氣立即從腳底直往頭頂躥動。
高公公亮了一嗓子之後,便是帶着幾名內侍從樓上不急不緩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走到聚賢樓的中央空地位置時,他舉高手中的明黃布卷,再次揚聲說道:“聖旨到!明元郡主北歌滄接旨!”
這稱謂用的是明元郡主,這是不是意味着……
北行風低着頭往北歌滄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雙拳在身側緊緊握起。
父皇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這聖旨會是什麼內容?
北歌滄心頭一動,立即撩起裙襬恭敬的跪下行禮,並恭聲說道:“北歌滄接旨!”
而在北歌滄一跪之後,其他人也都是依次對着聖旨的方向跪下行禮,北泓戰也在風白的攙扶下離開輪椅艱難的跪在了地上。
文太君從醒來到現在都還不太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她似乎並不是睡了一個午覺,而是興師動衆的生了一場大病。
此時,聽到北歌滄的名字,她也是想起來北歌滄的身份是御嵐的女兒,是故人之女,並且還是北歌滄救了自己的性命,這些都令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激動,就等高公公宣讀完聖旨之後,
高公公視線在聚賢樓內掃視一週,見所有人都恭敬的跪拜在地上之後,纔是緩緩的展開了聖旨,開始宣讀其中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