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風這麼一說完,便是走到一旁站好,似是觀光一般,打量着郡主府的風景,不再開口。
林夢柔依言站在了前頭。
“不知郡主殿下什麼時候會回來?我等有要事找她。”林夢柔首先說道。
“快則三五日,慢則六七日。我一向不愛多管閒事,她出去了我知道,可她什麼時候回來,我卻是一無所知。”北行風理了理腿上搭的一條毯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出去了?還歸期不定?呵呵,我看,她這是做了混賬事之後,跑了吧?”一個幫主沉不住氣,首先就是在一旁陰陽怪調的說道。
聞言,北泓戰一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目光隱隱有些逼人,“混賬事?我小妹行事端正,卻不知是做了什麼混賬事?”
他這句話是問到點子上了。
可以說,這幫子人就等着郡主府的人問出這句話呢。
而就在他說了之後,林夢柔一個招手之後,就命人將一大麻袋的東西盡數傾倒在北泓戰跟前。
噼裡啪啦的一陣響動。
一堆木牌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見此,容暖彎腰撿起一個,看了一眼之後,卻是皺眉不明所以。
北泓戰衝着她招招手,容暖立即將牌子遞給他。
“明元郡主府邸……”他將牌子上刻寫的字當衆念出聲來,脣角自然的流瀉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還是劣質楊木做的。”
“劣質”兩個字的音節,咬得格外重。
而說完之後,他便不甚在意的隨手將那牌子扔到了地上。
木牌發出清脆的噼啪聲,在地上跳了兩下之後,又應聲碎成兩半。
容暖在一旁看的也是輕微發笑。
不過是譏諷的冷笑。
“哼,林副幫主是嗎?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出如此之多劣質的假冒令牌!我們郡主府從未敕造過令牌,你卻抱了這麼一大堆過來,是何居心啊?”容暖拿出一副寒帝親賜郡主府執事的架勢來,雙眸凌厲的看着林夢柔。
這質問聲頗爲有力。
郡主府從未敕造過這種令牌嗎?
許多人都是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問題。
可是,林夢柔怎麼會給他們去質疑這個問題真相的時間!
“我想你似乎誤會了什麼。”她往前走了一步,氣勢也拉的頗足。
兩人都不是正主,容暖是郡主府執事,林夢柔是落沙幫的副幫主,身份上算是旗鼓相當。
“這些令牌並非是由我假造,而是各大幫派的人得到的,匯聚到了一些,具體的,我想在場的各位幫主,都能夠說的清清楚楚,關於這些令牌到底是怎麼來的。”林夢柔冷靜的說道。
而就在她這麼說着的時候,她也彎腰撿起了一塊令牌。
將令牌拿在手中,在容暖眼前搖了搖,林夢柔冷笑了一下:“太子殿下剛剛也說了,此次的行動由我發起,那麼,我就先說說,我們落沙幫得到的牌子是怎麼來的吧。”
“衆所周知,落沙幫主要在城河那邊做水運的生意,然而有天深夜,幫裡兄弟們卸貨的時候,卻忽然被一羣蒙面的盜賊襲擊,那些盜賊出手狠毒,砍傷我幫裡的兄弟不說,將人還將那些貨物全都給扔進了水中……那些貨物其實就是棉花,沉入水中之後,還如何使用啊?”林夢柔說的十分真切。
“那羣盜賊惡事行過之後,便離開,然而,我幫中的兄弟,卻發現了這令牌。”
說完,林夢柔也將那牌子隨手丟到了地上。
只不過這次,牌子並未斷碎。
“那麼這不是明擺着,此等惡事,乃是郡主府所爲嗎?聽聞郡主府有寒帝陛下親賜的一百名龍威精兵,我相信那些龍威精兵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種事情來,他們必定是受人唆使,所以,還希望郡主能夠出面,將此事好生與我們解釋一番!”林夢柔字字說的鏗鏘有力。
而就在林夢柔說完之後,其他幫派也紛紛跟上,訴說他們是如何得到這些牌子的。
“我們幫,掌管着一家酒樓,清晨闖入廚房,趁着人少,將我們新進的鮮魚、蔬菜、鮮肉全部撒上了臭水!喏,這牌子便是他們行事之後,不小心落在廚房裡的!”
“我們幫的人巡查時莫名遭到了毒打,而後撿到了這牌子。”
“我們幫貨物被搶,人被砍傷,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幸好撿到了這牌子,能夠證明是郡主府所爲!”
一個接一個的,幾乎除了雲夢天和雷戰天之外,其他幫派的幫主,都將他們所遭受到的襲擊事件講述了一遍。
最後,這些人也是發現了這兩人沒有吭聲齊齊看向了他們。
雲夢天和雷戰天整齊劃一的裝作看不到他們迫切催促目光的樣子,閉口無言。
見此,林夢柔卻並不打算放過。
“還有雷鏢頭爲雲幫主押送的貨物,也被蒙面人搶走,事後發現的這塊令牌。”林夢柔自作主張的代替他們兩人說道。
雲夢天和雷戰天立即在心中將這個不懷好意的女人,給狠狠的咒罵了一番。
“哈。”而就在這時,北泓戰適時的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順利的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北公子笑什麼?”林夢柔目光陰冷的看過去,皮笑肉不笑。
北泓戰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挪過視線,忽然看向太子那邊。
太子身邊的人,腰間明顯的彆着一個牌子,上面刻有“太子府”三字。
北行風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
而北泓戰也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一手支着額頭,若有所思的開口了:“倘若我能夠支使落沙幫的人,命他們蒙面,再用禪香木假造一批太子府的令牌,外出襲擊各位朝臣,那麼第二天,一定會有一大批彈劾太子的摺子,出現在寒帝陛下的桌案前……”
他這話一出,北行風的雙眼頓時迸射出惡狠狠地冷光!
北泓戰視若無睹。
“當然,我這樣只是做一個假設。同時,我也非常的好奇,究竟是怎樣腦-殘的計劃,才能夠如此巧合的,在每一次的行動之後,都給被襲擊者留下自己的把柄呢?”他優雅的一笑,隨之提出這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