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老太傅自然不願意失去如今手中尚握的權柄,更不捨得他在經常苦心經營的一切,只得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北歌滄見他算是識趣,不再理會他。
“如今北橫雲收受賄賂,已經不配再做北**的統領者,朕,現在就褫奪他的北國公的爵位!大哥,你本就是北國公爵位的合理繼承人,這軍符你收好,以後,你就是北國公,統領北**,爲朕護衛疆土!”
“臣,領旨!”
北泓戰慎重而激動的從北歌滄的手中接過那金色軍符。
這是血脈的傳承。
曾經本就應該由他繼承的東西,因爲小人的作祟而失去,如今失而復得。
接下來,北歌滄又宣佈了一些其他的事宜。
雖然是突然接旨登了女帝之位,可是連曦早就爲她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後宮肅清,帝位的各個處所全都重新得到打理,以讓她住的舒適。
之後就是登基大典,祭祖,昭告天下。
這一系列繁文縟節的過程走完,時間竟然已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一直到她正式接任登基之後,北歌滄纔將北橫雲和劉依柔從牢裡提了出來。
兩人還在牢裡的時候,就知道了北歌滄已經成爲北邙國女帝的事情,這種過於戲劇化的變化,一開始他們是不相信的,覺得是可笑的事情,可是,當他們此時此刻跪在大殿中,面對着一身明黃衣袍的北歌滄時,纔是終於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一場噩夢,而是實實在在的現實……
北橫雲變臉極快立即就是連連磕頭求饒:“女帝啊救救我吧!我好歹是你的叔叔!”
此時他還哪裡敢怨恨北落雪的雙腿殘廢一事的?
以往對北歌滄一向都沒有好臉色的劉依柔也是哭天搶地的請求北歌滄將她從牢裡救出去。
劉依柔過去仗着自己是北國公府人,做人都是頤指氣使。
可以說,她過去有多麼的過分,如今就有多麼的罪有應得。
對於這兩人的求饒,北歌滄全程冷漠以對。
只有看着這兩個人現在的這種下場,似乎這身體原主所遭的罪,才能夠勉強得到撫平。
奪回北國公府,這個從一開始的目標,她做到了。
曾經原主毫無依仗,任由這些人欺辱,踐踏,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守護不住。
而現在,這兩個人,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一直到他們哭完了說完了,纔是冷冷的說道:“北橫雲私下收受賄賂,抄家,貶爲平民,永世不得進入仕途。北橫雲,劉依柔,我今天不殺你們,你們好自爲之吧!”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
北橫雲和劉依柔一聽到“抄家”、“貶爲平民”、“不得進入仕途”這些字眼,完全傻了眼,一時竟然忘記喊叫,一直到北歌滄那明黃身影完全不見,纔是嚎啕大哭起來。
這兩人後來是直接被人架回他們如今的府邸的。
北落雪一見到兩人回來,還來不及詢問一下,就見到身後還跟着一對龍威精兵,來了之後就冷冷的說了一句“奉旨抄家”,便開始動手。
“這是怎麼回事?”北落雪眼看着她好不容易適應的新家又立即被抄掉,失控的對北橫雲和劉依柔大喊道。
她完全沒有關心自己父母親身上的傷痕累累,而只關心自己以後要怎麼辦。
已經沒有了健全的身體,如今若是連錢財、地位也失去,她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在這裡活下去?
劉依柔抱住她就哭訴。
她一身破爛衣衫,也不知道多少天都沒有洗澡了,頭髮上有一股惡臭,令北落雪一陣的厭惡,卻又不能推開,只能是皺眉極力忍受着聽她說,纔是知道這一切都是拜北歌滄所賜。
心裡將北歌滄恨得牙癢癢,可是對方如今是北邙國權力至高的女帝。
這一切羞辱,只能硬生生的咬牙吞下。
抄家的隊伍就像是一陣龍捲風一般,來得快,去得快。
等他們離開,這滿院的繁華,已經被清理的乾淨,只剩下一個空落落的院子,所有值錢的財務全都被抄走。
“父親,母親,我們離開京城吧!這地方再不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北落雪說。
“可是……這是我們的家啊……而且,北歌……女帝她,還是你的皇表姐,她不能就這樣拋下我們不管,如今我們可是正統的皇親國戚啊!”劉依柔哭着說,還坐着黃粱美夢。
北落雪失望而不甘心的翻了個白眼。
“別做夢了!她不整死我們就手下留情了,怎麼可能還去認我們做什麼皇親國戚!更何況,父親只是庶出!”北落雪冷冰冰的說。
“閉嘴!”一聽到庶出二字,一直不言不語的北橫雲被戳到痛處,立即惱怒。
他這輩子最痛恨這一身份,可偏偏身份這東西無法改變!
“我說錯了嗎?父親,母親,離開這裡吧,如今,唯有離開才能保命!若是不走,誰知道北歌滄會不會哪一天忽然想起我們了,再對我們肆意折辱?”北落雪皺了皺眉,很看不起父母親如今看不看清楚形式的糊塗樣子,極力勸說。
劉依柔就是一個勁兒的哭。
過了半晌之後,北橫雲纔是終於說道:“好吧。”
他對劉依柔說:“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給你孃家寫一封信,我們去投奔你孃家,這宅子明天了做盤纏。”
幸好北歌滄雖說了抄家,這宅子卻是並沒有收走,原本他都以爲自己要和妻女流落街頭了。
說完,進了屋。
而劉依柔好一陣之後纔是反應過來。
她孃家?
自打幾年前她做了國公夫人,早就將孃家人得罪了個遍,如今若再回去,豈不是要受他們恥笑?
她很想說不去投奔孃家,可如今的形勢,無錢無勢,除了投奔孃家,竟是無處可去了!
可北橫雲也始終是想的太好了。
當天夜裡,龍威精兵就來將他們驅逐出府門,將這宅子直接貼上了封條,他們從溫暖的被窩裡被揪出來,深夜站在冷颼颼的街道上無處可去時,纔是明白過來不是北歌滄忘了抄走這所宅子,而是要用這種方式羞辱他們!
北橫雲忽然想到,當年他和妻女連夜將北歌滄和北泓戰兄妹兩人趕出北國公府,與現在他一家三口所正經歷的,竟是同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