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崢的眼皮微顫了一下,他使勁地撐了撐眼皮再慢慢張開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只有絲微燭光的陰暗密室,他皺了一下眉頭像是茫然又謹慎地閉上雙眼,試圖理清自己的思緒,自己現在身處什麼境地。
“老奴拜見二爺!二爺萬福!”肖管家滿臉激動地跪下來,無法平復的狂喜頓時躍於臉上。
“嗯……”歐陽崢睜開眼睛疑惑地扭頭看了看,低想了一會兒才低念問,“肖管家?”
“正是老奴!奴才該死沒能及時救出二爺,讓二爺受苦了!”肖管家滿臉愧疚自責地說。歐陽崢側了一下身子,肖管家忙站起來扶着他起來,歐陽崢流轉眼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羅磬疑惑地問:“你又是什麼人?”
“太子妃。”羅磬淡若地說了句。
“太子妃?”歐陽崢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緊縮了一下微微凹陷的眼眶,滿是滄桑的臉充滿了疑惑,他審視了一下她說,“本王印象中的太子妃,並不是長這個樣子。”
“我是歐陽魃的太子妃。”羅磬彎起嘴角微笑說。歐陽錚頓時睜大炯亮的雙瞳略帶謹慎地盯着她,昏迷之前的事情瞬間懸浮在腦海裡面,他低了低眼眸繼而揚起一雙寒戾的嗜血雙瞳怒盯着她。
“回二爺,是太子妃救醒你的。”肖管家忙解釋道。羅磬低笑了一下掏出廖皇妃的錦盒遞給歐陽崢輕笑說:“我想你需要它。”歐陽崢拿過錦盒輕皺了一下眉頭又笑意詭秘地與她對視了一下。
祁王府
凌倩兒坐在鏡子臺前細細地描畫修長的柳眉,一雙秋水般明眸揚起一絲勾人攝魄的嫵媚,她細細看了看鏡中妖媚的人兒,玲瓏的瑤鼻,粉腮含羞,精緻完美的面容宛如天神的傑作。脣畔的一抹冷豔妖魅纔剛勾勒出來,就被一隻厚大的熱掌毫不憐惜地按住了烈紅的櫻脣,她晃動的眼波餘驚未散,嬌俏的臉蛋就感到一絲粗暱的摩擦刺痛。
“歐陽魃,你這個瘋子……”凌倩兒抓着他不停在自己臉上使勁揉搓的手,他滿是厚繭的右手心還是在她的臉上揉搓,他深邃的眼眸裡滿是不悅之色,直到把她剛化好的妝容毀掉了他才放下力度來。
“把它也脫了。”歐陽魃說着又把手伸到凌倩兒的束腰帶上利索地解下她的外裳,凌倩兒擰緊眉頭苦巴巴地看着他又拼命地抵擋他粗暴的雙手,看見她不悅的反抗,他幽深的眼眸也泛上一絲不悅將她摟了起來把她櫻紅的外衣裳拉扯下來。
“再去換一件。”歐陽魃又坐回到桌子邊上一臉悠然地喝茶。凌倩兒洗掉臉上殘餘的胭脂,悶悶地瞥了他一眼又無奈沉了一口氣向內房走去,好一會兒,她才換了一件雪色的層疊綢裙出來,烏亮的青絲隨意挽在頭上用簡單的珠釵穩住,一臉素顏沒有任何修飾,清雅之中又散發着另一番韻味。
“再換!”歐陽魃陰沉着臉低念,凌倩兒滿眼不爽地盯了他一眼然後憤懣地拂袖轉回內房裡面,良久,她還沒從裡面出來,歐陽魃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向裡面走去,她竟然
裹在被窩裡面睡了。
“臭丫頭,給我起來!”歐陽魃不悅地厲喝一聲,一手扯掉她的被子,繼而將她從牀上抽了起來,“你不知道我們就要出發了?還不趕緊更換衣裳!”
“我困了乏了,不想動了,行不行?”凌倩兒不爽地推開他又跌落在牀上,她悶悶地捧着自己碰着被他揉虐了好幾回的臉說,“我化濃妝你不滿意,淡妝你也不滿意,不就是璋王納王妃嘛!你幹嘛來回折騰我呢?你到底想我怎樣,你說一句不就行了嗎!”
“我要你的樣子別在勾引到任何一個男人。”歐陽魃挑起眼眉淡漠地說。
“……”凌倩兒斜斜揚起眼眸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她又低笑了一下靈巧地說,“那我不去璋王府了,我就留在這裡!”比起參加歐陽堔的婚宴,她更願意留在這裡看兵書練習箭術。
“你一刻鐘都不能離開我的身邊。”歐陽魃坐下來緊箍着她的腰俯身到她的耳邊邪魅低語,凌倩兒流轉眼眸向後略顯納悶地扭頭瞟了他一眼,他溫熱的掌心輕輕安撫了一下她被磨得赤痛的臉,又用妖媚的舌尖溼潤她的脖子。
璋王府
一身喜慶的歐陽堔樂呵呵地恭迎着到來的賓客,良久,歐陽魃的馬車才緩慢到來,“恭迎太子殿下!”璋王府外的下人紛紛跪下來迎接,歐陽堔忙走上前來有些許謙敬但也有些許譏誚道:“難得太子殿下也抽空來了,真是折煞了爲兄!”
好一會兒,絲滑的馬車綢簾才被一隻修長的玉指輕輕撩起,隨後歐陽魃橫抱着懷中的凌倩兒慢步走下馬車,他懷中的人兒把凝在半空中的纖指收回來輕埋在她與他的緊貼衣裳之間,她蓋上了韭色貂袍的帽子,側頭向着歐陽魃的胸膛,除了他誰也看不見她的臉。
“城兒怎樣呢?”歐陽堔滿臉疑惑地走上前問。
“沒事,只是有點累,進去坐一會就好。三哥你招呼賓客,不用招呼我。”歐陽魃淡若地說了句,始終不肯將懷中的人兒放下,然後闊步向璋王府裡面走去。歐陽魃抱着凌倩兒走進喜堂,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射過來,他輕冷的鋒眸掃視了一下在場的賓客,猶豫了一下,才把懷着的人兒輕輕放到地上。
“呃……”歐陽熙的目光無意落到凌倩兒的身上,不覺愣了一下。她始終蓋着帽子,因爲沒有歐陽魃的允許,她是不能把帽子拉下來的,衣襟豎起來把脖子裹起來了,她眸色有點荒涼,怯懦地依偎在歐陽魃的身側稍作低頭,臉上還披着半截雪白的臉紗,整個人藏得嚴嚴實實的。
“公主生病了嗎?”歐陽熙疑惑地問了句。
“沒有。”歐陽魃輕嘆了一口氣又按着凌倩兒的背向前走去,他神情淡漠地與賓客中的歐陽宏擦身而過,歐陽宏黯然地轉身走到另一邊去,凌倩兒疑惑地瞄了瞄神情怪異的兩人,歐陽魃低沉着臉緊摟着她走到一旁坐下,衆賓客若有若無的眸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身上,他輕冷的眸光慵懶地向後一掃,所有人忙下意識別過臉又繼續之前的閒聊
。
“那個……歐陽魃,”凌倩兒低唸了句,帶着幾聲戲謔地竊笑扭頭看向他問,“你故意將我打扮成一個異類,是不是想我引起更多人的關注?還是你故意想讓我搶新章王妃的風頭?”
“閉嘴。”歐陽魃悶悶地吐了句,也不知自己爲什麼突然變成了一個白癡。他略顯不悅拉下她的帽子,扯下她的臉紗,又溫柔地伸手去想折下她豎起來的衣襟,凌倩兒略顯慌忙地按住他的手,他彎起嘴角俯到她耳邊邪邪地笑問:“你害怕?”
凌倩兒唰地一下臉紅了忙把頭低下去,剛纔在祁王府和馬車裡就被他“蹂躪”了兩番,光滑的脖子全是他妖紅的烙印,差點他就要把愛的烙痕狠狠地留在她的臉上了,在她的懇求下,他才肯繞過她,也不知道他心裡想着些什麼,盡做些奇怪的事情。
“你只能是我的。”歐陽魃沒有碰她的衣襟,只是在她的耳蝸邊凌厲地道了句。
“太子跟公主好恩愛呀。”突然傳來歐陽哲的聲音,話語裡有點輕冷的戲謔之意,歐陽魃和凌倩兒稍微坐直身子扭頭看了看走來的他。雖然歐陽哲還在禁足的時期,但因爲是璋王的大好日子,也允許他出來參加婚宴。
“四哥近來如何?”歐陽魃彎起嘴角冷笑問。
“託你的福,一切安好。”歐陽哲冷冷地迴應了一句。
“太子,你過來一下。”另外一邊傳來歐陽堔的呼喊聲,歐陽魃拉上凌倩兒的帽子微笑說:“等我一會兒。”他說着輕吻了一下她的側臉然後走過去。
“他跟歐陽宏鬧矛盾呢?”歐陽哲坐下來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滿帶戲謔地低唸了句,“公主知道是何緣故?我還真的很好奇,很難得哦,那可是他最重視的哥哥。”
“我不知道。”凌倩兒淡淡地迴應了句,沉默了一會,又略有意味地扭頭看了他一眼問,“其實我也對一件事好奇了很久,只是沒機會問而已。之前,歐陽魃可是極度失寵的皇子,四爺爲什麼會選擇他?”
“窮困末路,別無選擇。”歐陽哲拈着酒杯喝了一口酒,嘴角彎起一絲愁苦的笑意,“你是知道的,在朝堂之上,我跟歐陽崢一直是水火不容,他要殺我,我只能選擇比他更狠更有手腕的歐陽魃……的確,”歐陽哲又滿是惆悵地冷笑了一聲,“歐陽魃很厲害也很毒辣,他這人也跟歐陽崢一樣……”
“四爺還因爲啊綠姐姐的事情怪責他嗎?”凌倩兒看着他試探地問,歐陽哲喝了一杯酒笑笑不語,她抿了抿脣低下頭說,“我會盡最大的努力懇求歐陽魃將啊綠姐姐放出來,讓你們夫妻兩早日團聚。”
“不必了,你什麼也不必再做,不要再爲了任何人委屈自己。”歐陽哲淡若地說了句,他又挑起眼眉略顯凝重地看着她說,“公主,三天後朝廷可能會有一場政變,你可要好好保存自己。”凌倩兒疑惑地眨了一下眸光直視着他,他又彎起嘴角淡笑說,“剛纔喝了點酒,在胡言亂語,別見怪。”他說完就轉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