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知雙被他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眉頭抽了抽,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吼她!心頭火起,偏偏又無法發作,
這種明明生氣卻又因爲自己理虧在先,無法做什麼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簡隨,冷靜!”
“冷靜?你讓我冷靜?我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
簡隨站起來,兩隻手撐在桌子上,整個身子前傾,幾乎要撲到她身上來了,
“是誰一聲不吭,不辭而別,一走就是七年?
是誰信誓旦旦,言辭鑿鑿,說一直都會是朋友?
是誰害我們擔驚受怕,心力交瘁,生恐你年紀小小會遇到危險?
七年來你音信全無,還不允許我們查探,你如今一句冷靜就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撇清?世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一口氣這麼多問題,問得聶知雙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開口:
“簡隨,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是什麼理由讓你寧肯背棄所有人也要一意孤行的離開!”
簡隨盯着她的眼睛,讓她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眼裡的堅持,也看見他眼裡,自己沉寂的面容,徐老亦看向了她,
聶知雙再度沉默不語,小時候的無憂無慮,自在嬉戲的時光已經回不去了,什麼都回不去了,世界上那麼多事情,過去了,便再也回不來,
看着她此刻不經意浮現出的脆弱,簡隨斟酌了下,緩和了語氣,淡淡開口,卻透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知道你一直是有主見的人,但無論如何,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不要,”
說到這裡,簡隨頓了一下,隨即有些艱難的繼續說道:
“不要讓我們覺得,你從來,沒有把我們放在心裡過。”
收起所有的情緒,就這樣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人,這個十八歲的女孩兒,他,他們,都爲之牽腸掛肚的人。
此時的簡隨太過平靜,極端的暴躁背後是這樣的他,平靜得詭異,平靜得讓她知道,關於七年前不辭而別的緣由,她如果不說點什麼,他,他們,如果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沒有明白他們爲什麼會失去,那麼,她,聶知雙,就要準備失去些什麼了。
徐老看着低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聶知雙,有些不忍,
不禁自問,他們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她既然選擇離開,就必定有自己的苦衷,打着關心的名義,去逼她再度回憶,這實在太過殘忍,
“簡小子,不然……”
“徐老!讓她說。”
被一向和顏悅色,對他尊敬有加的孩子這麼說了一句,徐老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但也安靜了下來,一個人喝着茶,沒有再說些什麼,
聶知雙緩緩擡頭,對上他的眼睛,臉上寫滿了倔強,慢慢開口:
“簡隨,徐老,還有牧靈犀,孫亦,我,聶知雙,從來沒有不把你們當一回事過,
我是性情淡薄的人,但一旦被我放在了心裡,那就會是永遠的銘記,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什麼成爲我們感情破裂的***,七年前,之所以離開,的確是有一些不能說出來的理由,
但並不是因爲你,不是因爲你們任何一個人,在我心裡,不管相隔多遠,不管過去多久,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是我永遠的朋友,
七年時間,都過去了,再執着於一個答案又有什麼意義,如果,你們非要因爲這件事情同我決裂,我無話可說。”
說完這段話,聶知雙捧着手心的茶,臉色有些蒼白,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飲着,
簡隨看着這一幕,雖然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感覺一直以來,心中的怨懟終於有了出口,
他們並不是真的生她的氣,非要鬧個你死我活,他們只是在意她的不辭而別,在意她會不會遇到危險,在意她出走七年,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讓他們沒辦法真的放心。
舒了口氣,簡隨也慢慢坐回原位,三人之間又回到了最初的靜默。
徐老撫了撫鬍鬚,一臉笑呵呵的表情,說出口的話卻帶着肅穆,瞬間打破了這份平靜,
“丫頭,聶家主母出事了,”
聶知雙驟然擡頭,望向徐老,手上一鬆,茶杯登時跌落在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