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你是不是掃把星罩頂?怎麼什麼倒黴事情都被你攤上了?”安君臣盤坐在地板上,看着面前趴在地毯上閃了腰的蕭子岑,忍不住的嘖嘖了一番。
“不會啊,我覺得今年我特別順。”經過昨夜凰念妃的按捏腰痛已經減輕了不少,他一手撐頰,一邊臆想,今年真是一個好年,讓他碰到了凰念妃。
“喂喂,別神遊太虛行不行。”安君臣下手狠準的捏向他的腰際。
“噝……要死啊你……我的腰……。”蕭子岑呲牙咧嘴的瞪向那個對他下此毒手的人。
“活該啊你,在醫院有護士伺候,偏不好好呆着,非要回來。看吧,才閃了腰沒摔斷算你運氣好。”真是好毒舌的一番話,不過也是事實。
“我願意,我喜歡。”蕭子岑嘿嘿一笑,滿臉幸福的笑容。
“咦……,拜託你鏡頭前別笑那麼花癡。”安君臣嫌惡的一把推開他的臉龐,這個男人徹底完了。
“篤篤篤”門口傳來敲門聲,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進來吧。”蕭子岑愉快的揚聲應道。
凰念妃捧着一個陶罐,一卷紗布走了進來。
“我替你腰上敷點藥,會好的更快。”她邊說邊蹲坐在蕭子岑的身旁,放下陶罐打開蓋子,頓時一股中藥濃烈的甘腥味撲鼻而來。
“天,這味道真是……。”安君臣立馬一手捏住鼻子皺了皺眉頭:“這藥能有用嗎?”昨天晚上凰念妃就打了個電話給他,報了一串中藥名讓他明天帶來,其中甚至有幾味連藥房的中醫都沒聽說過的,直到他差點跑遍了半個市,終於在中醫藥大學附屬藥房裡面知道了那幾味藥是什麼東西,當時坐堂的老中醫還跟他說這幾味藥的名稱在古時是這麼叫的,因爲太過拗口,一般人都用俗稱替代了,久而久之,真正的學名到沒多少人知道了,至此他纔有點點懷疑,難不成凰念妃還真是從古代來的?
“恩,以前哥哥練功扭傷腰,爹都會給他敷這個藥,好的很快。”她邊說邊從陶罐內掏出碾碎熬熱的中藥:“你不能幫我把他扶起來?”
“好好。”安君臣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將蕭子岑扶坐起來。
“把衣服下襬撩一下。”她繼續吩咐道,一邊將藥汁瀝乾。
蕭子岑聽憑差遣的掀起衣襬。
溫熱的藥渣貼着肌膚撒發着暖暖的溫度,讓人感覺很舒服,不過那味道實在讓人受不了。
凰念妃卷着紗布一圈圈的將他的腰圍了起來,手臂更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從他身前繞過。她垂下的長髮掃到他的背脊上,引來一陣酥癢的感覺。
他強自忍着她無意間的撩撥,雙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帥氣的臉龐都快繃的死緊了。
“活該。”安君臣看的明瞭,更是忍不住調侃他,看慣了美女倒貼他,他還嫌這嫌那,現在遭報應了吧。
“你很空嗎?!!”蕭子岑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字惡狠狠的迸道。
“挺空的,下午我還要送小妃去棋院呢。”難得看他失態的樣子,打死他都不會走的。
“等我傷好了,以後我送小妃。”一定要好好看緊她,免得一個閃神又被別人拐走。
“你有時間嗎?別忘了你手上還有好幾個片約和代言。”安君臣適時的提醒他,他不是朝九晚五的白領,他的工作時間是沒個定的。
“推掉。”他想也不想的隨口說道。
“恩?!!”安君臣語調一下子拔高八度有餘。
“好像不太可能……。”到底誰呀,給他接那麼多約?他怨懟的瞥了安君臣一眼。
“呵呵,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也可以回來的。”凰念妃將圍好的紗布打了個結,淡淡的笑道。
“那可不行,讓你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這個他肯定是堅決反對的!想都不用想……。
“那麼我讓孫大哥送我好了。”凰念妃隨口說道,其實她也不會好意思真的麻煩孫昊的。不過蕭子岑也實在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君臣,明天就幫我把所有的約都推掉!”他斬釘截鐵的看向安君臣,以壯士斷腕的口氣說道。
“小妃,我們去吃午飯,下午我送你去棋院。”安君臣站起身,直接無視掉蕭子岑,幫着凰念妃拿起陶罐。
凰念妃忍着笑意,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陰雲罩頂的蕭子岑,隨着安君臣走出了房間。
“喂,喂……怎麼這樣的……。”奈何腳拐腰傷,更是站不起來,蕭子岑只能看着他倆離開嘟噥了幾聲。
下午,安君臣開着車將凰念妃送到了棋院門口,囑咐了凰念妃兩句便開車走了。
看門的大伯和凰念妃曾有過幾次交談,對這個懂禮貌談吐溫文爾雅的小姑娘很有好感,看她走了過來,便開啓了小門。
“念妃啊,那是你男朋友?長得挺斯文的,本來大伯還以爲孫昊會成爲你的男朋友呢。”老伯笑得和藹可親,不過就是有點八卦。
“其實……。”凰念妃剛想說他們都是自己男朋友的時候,遠處有人喚着她的名字。
“是孫昊,對了他今天下午好像要去看場比賽的呢。”老伯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着凰念妃說道。
“剛想打電話問問你今天來不來呢,我帶你去個地方。”孫昊臉上的神情興奮激動,拉起凰念妃的手就往停車場而去。
“呃……我們要去哪裡?”待到上了車,凰念妃才得了空閒問道。
“本來前幾天就想告訴你的,不過被一些事情搞的我都忘記了。今天是施華蔻儂集團投資舉辦的棋聖賽,正巧此次在我市舉行,而每次他們請來的都是日韓圍棋界的頂尖高手。今日是韓國金昌鎬九段對日本本因坊秀吉,而且這個本因坊秀吉最擅用古局,曾經與我國田中和九段對弈時用過九龍共舞之局,後來受到非常高的評價。不過據我分析他的九龍共舞到不如你和田院長比試時所擺之局,所以我想你會有興趣的。”一說到圍棋孫昊就有點滔滔不絕的意思,他本身愛好不多,就是癡愛圍棋,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家裡就沒一個人有圍棋天賦的,偏偏生下了他這麼個年紀輕輕的國手九段。
“本因坊秀吉很厲害?”這個名字到是挺古怪的呢,姓本名因坊秀吉?
“你不知道?”她圍棋下得那麼好,怎麼對於圍壇的名人一點不瞭解?
“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
“本因坊是日本最高級別棋賽的冠軍稱號之一。可以說日本棋手以能冠上這個名字而自豪。”孫昊向她解釋。
“這樣啊……。”雖然凰念妃還是沒有一點概念,不過聽孫昊這麼說,對方應該是個實力很強勁的人吧。說不定可以從中學到一點新的局面呢,想着想着,她也對即將到來的棋王賽期待了起來。
市內最好的圍棋館內,四下靜謐無聲,巨大的背投電視屏幕上放映着兩大棋手的棋局,周圍十數個電視臺的攝像機進行着全程轉播。
在場觀戰的人很多,但都是靜靜的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
孫昊和凰念妃坐在VIP區,兩人皆看的聚精會神,他們周圍還有一些其他的師兄弟們,看來今日一局棋院內的許多國手都沒有錯過。
時間在棋盤的廝殺中悄然滑過,比賽得出結果後,由施華蔻儂集團駐亞洲區的行政總裁給冠軍頒發了獎勵,十萬美金的現金支票和金儂尊杯,高三十釐米的獎盃完全由真金鑄造,價格不菲。
電臺的記者蜂擁着採訪日韓的圍棋大師,更離譜的是還有財經記者蹲在一旁見機採訪施華蔻儂集團的亞洲區總裁關於他們下一季的發展方向。
根本沒人注意有兩個年輕的男子從貴賓室裡走了出來。
凰念妃和孫昊一邊討論着剛纔的棋局一邊往門口走去,在與那兩個男子擦身而過的時候也渾然沒有注意。
其中的一個男子在與凰念妃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淡藍的雙眸不置信的望着凰念妃遠去的背影,俊美的臉上驚詫一閃而逝。
“總裁,您怎麼了?”另一個男子湊到他身旁低語道。
“剛剛走出去的人你認識嗎?”藍眸男子眼神依舊追逐着那抹儷影。
“那是孫昊九段。”助手如實回答,他們總裁喜好下棋,對於中日韓各國高手的資料也是知之甚詳,否則他們堂堂霓裳帝國怎麼可能投資贊助圍棋比賽,不過此時總裁怎麼會問起他來了?
“我知道那是孫昊,他旁邊的女子呢?”雖然沒有化過妝,但是那張容顏,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數月前的法國餐廳,在她身旁的並不是孫昊。那時只不過爲她的絕色容顏而一視驚豔,方纔擦肩而過時無意間的淡淡一瞥,卻不知爲何那張清麗的容顏給了他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放佛夢中便已見過一般。
“這個我就不知道。”助手如實回答。
“那算了,我們走吧。”藍眸男子壓下心中的疑惑,在大隊人馬出來前離開了圍棋館。
當凰念妃和孫昊回到棋院的時候,被蕭子岑派來接人的安君臣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
見凰念妃下了孫昊的車,安君臣從車窗內探出腦袋朝着她招了招手。
“我先走了,明日我來陪你下棋,我有辦法破本因坊的局。”凰念妃笑得自信滿滿。
因爲參加金儂尊杯的國手每國只能挑選一名參賽,孫昊上屆已經參加過了,所以此次代表中方出戰的是劉鑫九段。不過孫昊在日本遊學的時候和本因坊秀吉已經相識,所以他們今次約好了私下切磋一番的。
本因坊秀吉的棋風詭譎,孫昊在他手上一直討不到便宜,想不到凰念妃看一局已經能摸透了他的風格。
“那麼我們明天再見。”孫昊朝她點了點頭。
“恩,明天見。”凰念妃揚着笑容朝他擺了擺手。
她還沒跨出幾步,身後的孫昊突然又一聲喚住了她。
“恩?還有事嗎?”凰念妃轉過身,看向他。
“如果蕭子岑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孫昊一副替他出頭的樣子,認真的表情讓凰念妃忍不住失笑。
“謝謝你,孫大哥,他不會欺負我的。”孫昊就好像一個大哥般處處關心着她,就跟她家的真大哥一樣,不過孫昊很溫柔,而她家大哥就是屬於面惡心善形的了,明明關心一個人關心的不得了,還非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死撐。
“跟孫昊聊天就這麼開心呀?”安君臣調侃她春風滿面的樣子,要是讓蕭子岑這個醋缸知道,八成又要醋海翻涌了。
“和孫大哥討論圍棋讓我收穫很大。”凰念妃窩到後座,如實回道。
“可惜子岑不會下圍棋。”可憐的子岑啊,雖然在起跑線上他領先了一步,不過在興趣愛好上那可是輸了一大截。
“下圍棋不過是個陶冶性情的愛好,蕭大哥不是會寫書嗎,而且寫的很好。”凰念妃靠在窗旁,看着沿途的風景。
蕭大哥……安君臣笑得腸子快打了結……等等!她剛剛說什麼……
“寫書?你怎麼知道他寫書的?”驚詫之下,他居然直言道出,話剛一出口他就懊悔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堂堂心理學碩士怎麼也會說話不走大腦的。
反觀凰念妃到是一點無驚無瀾,只是有點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書上落款孜塵不就是蕭子岑的子岑嗎。”她說的言之鑿鑿,這種東西她一眼就看明白了。
天……她這是什麼思維……。
安君臣調了調前方的後視鏡,看着後座的凰念妃側顏望着窗外,他的心中只有壓不住的驚歎,她的聯想力也太豐富了,從來都沒有人會想到孜塵就是蕭子岑,而她居然能夠一語命中,而且那麼肯定。
“小妃。”
“恩?”
“你千萬別說出去,他在寫書。就連孫昊也別說。”他講的慎重,雖然事情若真曝光,對他們而言利大於弊,但是蕭子岑一定不會希望這樣的。
“我知道,放心吧。”她望着窗外一棵棵向後迅速掠去的梧桐樹,心想該是怎麼樣的心情才能寫出那麼纏綿悱惻卻又讓人心痛的故事呢?
孫昊看着他們離去,坐上車剛想開進棋院,就見幾個抱着照相機的人鬼鬼祟祟的從牆角一端閃出。他細細的將四周的情況都掃了一遍,這才發現馬路對面正對棋院的一家咖啡館裡也有幾個鬼祟的人抱着超級大單反,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誰了。
看來,蕭子岑的麻煩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