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2 章

九月的天氣, 即便是入了夜也悶熱得像個燒鍋一樣,烏沉沉的天空中不時滾過幾聲悶雷,偶爾間有明閃在厚厚的雲靄中劃過。

在郊區一座偏僻無甚人住的別墅區外, 人跡罕至的大道上只有被風吹落的殘葉在柏油馬路上打着圈, 夾着灰塵一路飄飛, 樹立在大道兩旁的歐款鑲珠式的路燈有三分之一爆了燈絲, 熄了明光, 錯落參差的光線將這條蜿蜒至國道高架的柏油馬路映照成明一半,暗一半。

別墅區外有一片施工地,好像荒廢了有些日子, 工地上散亂着許多無用的磚塊石料。而在一層疊堆壘而起巨大石泥管道前停着一輛被改裝過的本田雅閣,在幽暗的管道內不時閃現出幾點猩紅亮光。此時正有四五個不良少年少女躲在裡面蜷着腿倚着石壁, 像着了魔似的吞雲吐霧着。

兩個不過十□□的少女穿着一身乞丐裝, 身上不是這個洞就是哪個洞, 長長的頭髮被染成了金黃的爆炸式,遠處看去彷彿一團金色毛球。

幾個人不時發出一陣嬉笑聲, 粗俗的咒罵聲,在這個偏僻無人的地方,他們肆無忌憚。

“喂,我剛剛看到外面好像有人走了過去,似乎挺有錢的樣子。”少女摟着身旁年輕男子的腰身, 話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個年輕的男子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無袖Y字T恤, 後背上隱約可見刺着一條昂首的青龍,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菸草刺激得頭腦發昏亦或者是想在女孩子面前逞逞威風, 他朝着另外兩個男子使了個眼色, 手中夾着的一支菸被他驀地彈掉,整了整頭髮就往洞外爬了出去。

“喂, 前面那個人,說你呢,站住!”果然在暗夜中有一個高挑的白色身影慢慢地往那片偏寂的別墅區走去,步履悠閒自得。

那人似乎根本沒聽見他的叫囂,依舊自顧自走着。少年惱羞成怒,抓起身旁同伴手上才喝了一半的玻璃啤酒瓶向前方那個男子猛力擲去,黃濁的啤酒在快速的打圈中“噗噗”的濺了出來,在地上沿着投擲的軌跡畫出了一條直線。

眼看那隻啤酒瓶就要當頭砸下,那人卻彷彿後腦生眼一樣,只是微微偏了一下肩膀,那隻啤酒瓶便堪堪從他臉頰旁飛過,墜入遠處的柏油路上,碎成一堆殘渣。

雪白的襯衣上留下了幾滴淺黃色的水漬,男子微微蹙了下眉,終於停下了步子,緩緩的轉身。正在這一刻,一道驚電穿過雲靄劈閃而過,剎那間照出了男子的面容。

“正點吶。”倚在擲酒瓶少男身上的那個少女吹了一聲口哨,驚豔道。

如玉修顏,僅是一個側面就讓人看得眼睛一陣抽痛,不似凡人的容貌太過完美,長垂至腰的長髮綁成麻花落在身前,錯覺間讓人幾疑是謫仙臨世。他嘴角旁微微勾起的弧度,魅惑得像是一種挑逗亦或是……挑釁。

“媽的,老子問你話呢,裝什麼啞巴!”少男惱羞成怒,或許是因爲那無雙的容顏刺激了同爲男人的他,也或者是自己女友的驚歎,無論是什麼,眼前的那個男人徹徹底底的勾起了他的怒火,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啪”的一聲亮出雪刃,他叫囂着上前了兩步,自以爲能嚇住他。

“小孩子半夜三更不要隨便亂跑,家人會擔心的。”男子的聲音清揚如落水滴石,雖是淡然的語調卻含着不容置疑的強硬,對於那把亮在夜色中的小匕首根本連眼角餘光也不多給一分。

衆人都是一楞,顯然被他說話的氣場給震了一震。

“靠,老子還用你教,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少男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正準備好好修理修理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男人。只是可惜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眼前就有兩道白光閃過,掠過他的頭頂,突然間頭皮一冷,腦門子一陣抽抽。

“老大,你……你的頭髮……。”倚在他身旁的少女退開了兩步,見鬼似的指着他的腦瓜子,衆人一時間目光都彙集在他的身上,眼神驚恐猶帶惶惶。。

少男擡手摸了摸頭上前幾年很流行的貝克漢姆雞冠頭,可惜觸手處不是毛刺的頭髮,而是光禿禿的頭皮,從額角至腦後被剃溜了那叫一個乾淨。

他驚悚的朝前看去,卻看見更讓他震驚的一幕,那個白衣悠然的男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卻突然有一句話飄飄而至。

“那麼晚了,快點回家吧,爹孃會擔心的。”

漸漸強勢的風中,穩穩的傳來這麼一句話,而說話的人卻不知在何處。

“聽……聽……說那棟別墅區裡面經常鬧鬼,所以一直賣不出去。”在寸土寸金的A市這可是非常罕見的,幾乎已經傳得家喻戶曉了。

“難道說……。”原本還很囂張的少男突然蔫了下來,雙眼驚恐的四下張望,那不似凡人的容顏,根本沒看到他動手而他的頭髮卻……難道是傳說中的鬼剃頭?!越想心中越是恐慌:“快……快走……。”說完便帶頭跑向了那輛小本田,另外的幾人也慌忙爬上了小轎車。“吱”的一聲,小汽車橫衝了出去,遊蛇成S形朝着國道方向狂馳而去。

而那個男子從別墅區的外圍高牆上單手翻下,腳步穩健的落地,實在是受不了這個世界的小鬼頭們,沒點點功夫還敢出口叫囂,那本事甚至比不上帝都東大街賣豬肉的李三,好歹人家一刀下去那豬肉連骨都剔地平平整整的。不願意耗費時間在他們身上,他只能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脫離他們的視線,至於那些小孩子有沒有看到他離去或是根本沒注意,這都不是他需要關心的。

一整片的別墅區清冷孤寂,加上悶雷滾滾的天氣,更顯得無人的小區透着絲絲陰寒的味道。再加之惡名在外,也沒有小偷敢半夜進來,守門的保安在天黑前早早的鎖了大門回屋子睡覺去了,所以年輕的男子才得以悠閒的走在小區的雨花石小道上。

一片片烏漆抹黑的別墅中,唯有一棟屋子裡亮着幽暗的明黃光束,光影搖曳、忽跳擺動,看上去倒是比完全黑暗而更顯詭異。

男子走到那棟別墅前,也不打開鐵門,就這麼飛身入內,身形快如鬼魅,要是此刻有人在遠處看,或許真會這麼想:這個別墅區果真鬧鬼。

他推開沒有落鎖的梨花木大門,走入屋內。客廳中央的橢圓形大理石茶几上點了五六根白色的長蠟燭,明滅不定的燭光將他頎長的身影投在了雪白的牆壁上,更顯得這方空間窒息而沉悶,透着令人不安的詭異。

男子長舒了一口氣坐到了桌旁的沙發上,隨手拿起桌上一疊報紙,翻了翻。

他正信手翻看着,突然身體一怔,原本交疊而坐的雙腿慢慢放了下來,曲身湊到蠟燭旁,讓報刊上那張全刊彩頁絲毫不拉的落入眼中。

彩刊中的女子豔華四方,正垂目含笑,單膝跪在她面前的男子正將一枚鑽石戒指套入她的指間。一旁的標題十分的醒目:王室華宴,天王巨星當殿求婚。

男子放下手中的報紙,隨手又抽了幾張出來,關於這則新聞的報紙越來越多,標題也越來越聳動。

安塔尼亞王儲身旁的神秘東方女子原是天王巨星的心上人。

爲娶傾國紅顏,天王巨星當殿一跪。

天王巨星一跪娶佳人。

“蕭子岑……。”男子“啪”的一聲合上報紙,脣齒間森森然的迸出三個字。

清亮的雙眸微微眯起,脣角旁又勾出一絲弧度,面前原本好好燃着的幾根蠟燭,幾乎在同一時間瞬時熄滅,無聲無息。

窗外最後一聲乍雷響過,傾盆大雨覆瀉而下。

2008年9月15日那天下午,纔不到五點多,萬人體育館前已經是人流攢動,許許多多來自全國各地的粉絲拿着自己偶像的海報,應援板,熒光棒興奮的侯在館外,等着開門檢票入場。爲了聲援2010年的世博會,A市三大電臺共同策劃了這次港澳臺三地明星的大雜燴演唱會。誰都沒有料到這次演唱會的出票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甚至連會館門口都有許多黃牛在向旁人詢問有沒有票,這種情況可算是盛況空前了。

“快點快點。”一個穿着花格子打蓋裙、梳着兩撮辮子,打扮很日式風格的可愛妹妹,在過馬路的時候正好看到綠燈開始一閃一閃,忙抓起好友的手往馬路對面衝去,想到今日就可以親眼看到自己的偶像,心情就不自覺的飛揚了起來,腳步更是輕快似飛,不遠處的體育館越來越近……。

“呀……。”正跑到馬路中央的時候,眼神飄在體育館上,腳下似轉着風輪的可愛女子猛地撞到一個與她逆向而行的人,撞得她不由趔趄了幾步,只是在喇叭車鈴轟隆作響的大馬路上,怎得似乎聽到一旁好友的抽氣聲?

“你沒事吧?”醇厚如酒的低沉嗓音,好聽的彷彿天籟,帶着關切的詢問。

“對不起,不好意思。”可愛女孩連忙低頭道歉,都是自己魯莽的撞了別人,幸好那人脾氣不壞,不然碰到一些火氣大的大叔大嬸不知該聽到怎樣的責罵呢。

“沒事就好。”男子的聲音帶着淺淺的笑意。

驀然擡頭看去,正見他從身旁擦過,卻只是那一眼,讓她的心臟猛地一陣狂跳。

俊美倜儻,她在那一刻深刻體會;一笑傾城,未必只許女子,或許史書記載真有此事,那一笑真的可傾城國……。

“快快快,紅燈了。”好友一把拽着她拉過斑馬線,腳剛踏上人行道,紅燈正好亮起,左右兩方的汽車自行車轟隆隆的開過。

穿過叢叢人羣,女孩踮着腳將目光落在對馬路,可惜八車道的寬度,密集的人流讓她再也看不到那抹絕色的容顏。

“天吶,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種人?”女孩子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一把被她當作寶貝的應援扇,上面是臺灣某男子組合內的一個成員,以其俊美的外貌,可媲運動員的修頎身材而紅遍兩岸三地。可是此時女孩看着那張被妝點得精緻無比的俊顏再也沒有往昔如癡如狂的感覺了,心中只爲那驚鴻一瞥而深深喟嘆。

五點半的時候,整個會場內上座率已經到達百分之七十,一眼望去人山人海,一片的熒光閃亮。

“場監讓我來找你確定一下歌曲和出場順序。”安君臣拿着一張A4紙從休息室的門口走了進來,裡面化妝師正在爲蕭子岑上着妝。

“你確定就可以了。”蕭子岑閉着眼睛答道,他的專用化妝師正用眉刷幫他勻着長眉。

“OK了,那我先去安琪那裡幫忙了。”化妝師朝着安君臣點了點頭,收拾了化妝箱先行走了出去。

安琪和蕭子岑同屬一個公司,在名氣上當然是天差地別,也動用不了頂級的化妝師,不過此次的演唱會大牌彙集,她也想好好把握,所以請蕭子岑將化妝師借她用一下,當然了這種小事即便不是同門他也是會幫忙的。

“從來沒聽你唱過歌啊,真是好奇。”雖然休息室的空調夠強勁,但跑來跑去未曾停歇過的安君臣還是一腦門子的汗,此時正折起那張A4紙,權當作扇子在用。

“恐怕會讓大部分人失望。”演而優則唱是演藝圈的規則,雖然他從來也沒這麼想過,也確實推託了許多想幫他製作專輯的音樂人,不過這次活動是屬於公益節目,並沒有錢收,能請到他實屬意外之得,着實驚煞了那一票製作人,誰都知道這近乎百分之百的出票率,有多少人是衝着他來的,加上前不久在王室華宴上的求婚,蕭子岑現在的名聲可謂衝至頂點,在全球範圍上至婦孺下至孩童,無論男人女人誰人對他不知誰人對他不曉?他的官網在新聞出來之後由於點擊猛增而癱瘓不知多少次,他的名字在演藝圈已經成爲了一種傳奇。

全世界的人都認爲那個東方女子會成爲安塔尼亞的王妃,誰都沒有想到他會當着歐洲幾乎所有的王族而向那個很可能拒絕他的女子求婚,更讓人跌破眼鏡的是那個女子居然同意了!放棄了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王妃銜,放棄了那富可敵國、俊美無儔的王儲,而選擇了他。

有多少人帶着看好戲的心情,又有多少人帶着祝福的祈願,那一刻,全世界的目光似乎都匯聚在了兩人的身上。

蕭子岑紅到炙手可熱,而凰念妃也站在了全世界人民的面前。

“阿姨和姨夫看了報紙有什麼反應?”安君臣八卦的追問道,可惜每次蕭子岑都對着他神秘一笑,卻什麼都不說,真是好奇死他了。

“我們果然生了一個很有出息的兒子,求個婚都要全球皆知。”蕭子岑學着他老爸對他說話的腔調,一手捂在胸口,話才說完自己倒先笑開了。

父母對凰念妃很滿意,母親更是喜歡凰念妃喜歡到了心坎裡,直說那麼一個溫婉秀蘊的女孩子配他真是太糟蹋了,成日成夜的拉着凰念妃聊話,直接無視了他這個兒子,要不是需趕回美國置辦他的結婚用儀,通知一干親友,兩老恐怕就會呆在他家怎麼也不走了。

“哈哈,說的沒錯,那日看到新聞,我可以想象多少美女跌碎了芳心呀。”安君臣忍不住揶揄他:“不過小妃是值得的,啊……你真是好福氣呀,爲什麼就沒有一個美女掉在我家裡呢。”安君臣雙手捧心,作仰天長嘆狀。

“小心你家蓉蓉活剝了你的皮。”蕭子岑斜睨了他一眼,戲謔道。

一想到華蓉一手插腰一手作茶壺狀的樣子,安君臣就忍不住想笑,他的未婚妻呵,可不就是他的冤家。

篤篤篤的三聲敲門聲過後,一個掛着工作牌的男子推開門,探首進來對着安君臣說道:“安先生,王監找你。”

“好,我馬上來。”安君臣對着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轉而對蕭子岑說道:“我出去看看,等會再來,你好好開開嗓子,別到時震塌了體育館,我們可賠不起的。”話語一落他趕忙閃出門外。“砰”的一聲一盒紙巾準確的砸在了門上。

蕭子岑坐在梳妝鏡前,捧起歌詞再看了一遍,免得到時在臺上忘詞就太丟人了。唔……不知道可不可以學習某個歌手,在忘詞的時候將話筒遞給觀衆,或者直接含糊過去。

原本溫度適宜的房間內突然滾入一股熱浪,衝得蕭子岑不自覺的皺眉。他側身往高溫襲來的方向看去,就那麼一眼,卻讓他深刻的記了一輩子,以至於日後和凰念妃談起,他總是會嘆息,你家出得都是禍害。

倚坐在鋁合金窗櫺上的男子,綁成麻花的烏髮長垂至膝蓋,容似初辰暮雪,劍眉飛揚,不畫而勻,左眼角的一點朱痣,卻憑添出極致的媚,這人的容貌就連男人同樣看得屏息。

兩人雙眸相對,皆不言語,蕭子岑只覺得看着那雙流光熠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蕭子岑。”男子終於先開了口,口氣不似詢問,倒像是挑釁。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繼而搖了搖頭,微不可聞的嘆息:“雖是不錯,但也不至於好到能讓她委身吧。”

蕭子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想這男人到底是誰?自言自語的。

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單手一躍,從窗臺上跳了下來。自從見過ALEN之後,蕭子岑認爲那種兼華之美的男人很難再碰到,畢竟不是哪個長得不錯的男子都會有ALEN王儲這種家世,受過那種□□,有那種至內而外的尊貴氣質,無須刻意便流露在外。

但眼前的男人顯然打破了他的這種想法,那種迫人的氣場比之ALEN更甚。

“你是哪位?”蕭子岑站起身,坦然面對他的迫視,在氣勢上不落一絲下風。

男子盯了他片刻,又莫名的笑了起來,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還不錯,就是不知道功夫怎麼樣了。”話落突然出手如電,身形影動間,手掌已經成刃向蕭子岑劈去。

他的動作迅捷,蕭子岑根本無力抵擋,只能彎腰堪堪閃過,猛然出拳向男子腰腹擊去。可惜那個男子的身體像是裝了感應器一樣,總能差着他拳頭分毫,飄然的閃開,看上去從容不迫。

蕭子岑雖然小時候學過空手道,但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在眼前那個男子眼中連九流都算不上,更是沒有一點沾到男子的衣服,自己倒是狼狽的滲了汗。

男子突然停了手,一躍退至窗邊,蹙了眉頭:“你不會功夫?”

“我會不會功夫跟你有什麼關係?”蕭子岑也火了,這男人莫名其妙的一見到他就出手相博,連個說話的空隙也不給,還喜歡自言自語。

“這丫頭怎麼想的?”又是自言自語了起來,更不忘帶着疑惑的眼光瞥了蕭子岑一眼,眼中佔滿了大大到問號。

門外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似乎來得人還不少。

“快走吧,這裡不許外人進來的。”雖然被弄得汗溼涔涔,但蕭子岑還是好心的提醒他,並不想看到這個人因爲私闖會館後臺而被請去警察局喝茶。

男子對他的話先是一愣,繼而展顏一笑,笑容比窗外炙熱的陽光還要耀目,蕭子岑心想誰說禍水只能是女人,他看男人也能成禍水。

“我姓鳳名言珏,我想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話語剛落,人已經躍至窗臺,眨眼間人跡已杳。

男子剛走沒多會兒,門已被人一把打開,爲首的正是離去有些時候的安君臣。

“聽保安說你房間裡有桌椅碰撞聲?”安君臣狐疑的目光將他上下打量一片,目色更見疑竇。

“呃,那什麼……沒事沒事,我隨便舒展一下身體而已,驚擾大家了,不好意思。”他笑得和藹,目光卻有點不自覺的閃爍。

一幫工作人員也不敢質疑他的話,只是悻悻的點了點頭各忙各的去了。

“吃飽了撐的,這種時候舒展身體?”等衆人離開了,安君臣帶上門,嘿嘿一笑道,顯然他的說辭根本不能唬得了他。

蕭子岑眼神落向窗口,窗子沒有關緊,仍留着一絲縫隙,往房間裡灌着熱氣。

今年,這怪事怎麼特別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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