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希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下了摩天輪的吊艙。
楚奈走路有點晃悠。
她面紅耳赤，額頭冒汗，王希甚至還看到她頭頂隱隱有蒸汽升騰。
心中不由吃驚。
就簡單打了記直球，怎麼把這丫頭給砸迷糊了，腦袋上還庫庫冒煙？
“小奈，你沒事吧？”
王希關切問道。
“沒、沒事……”
楚奈捋過略溼的銀色髮絲，露出耳後那道“聖痕”——正閃耀着金色的微光。
她擠出一絲笑，歉意道：
“希哥哥，我只是有點熱。”
王希定睛凝視。
之前不發光時還未察覺，眼下他這纔看清，那道傷疤般的“聖痕”呈月牙狀，中心有一輪更小的圓環。
——「燔祭之瞳」
這是一枚烙印，非常高級的烙印。
甚至超越了李行端的「丹鳳點翠」和「雲舞綵衣」，連卡厄斯都探查不出太過具體的信息。
這其實與王希自身的實力有關。卡厄斯的探查，似是基於此爲參照，無法窺探比他強上太多的力量。
「楚奈（友善/骷髏/英雄）」
在銀髮少女頭頂，浮現銀框詞條。
王希還是低估了這位青梅的實力。
一開始，他就覺得楚奈不簡單，可隨着自身實力的變強，反而更加看不透了。
她超越了「上位」，到了一個未知的新領域——和冰雪女王伊莎貝拉一樣。
“我去給你買瓶水吧。”
王希不清楚少女怎麼了，也不敢貿然動用冰魔法給她降溫，便提議道。
“不想喝。”楚奈搖頭，又擡起眼簾道：“希哥哥，我想吃冰淇淋，西瓜口味的可以嗎？”
王希自然不會拒絕。
他讓楚奈在長椅上稍作休息，自己則轉過身，快步走向了遠處的小商店。
待他買完冰淇淋回來，卻看到夜色與路燈下，楚奈正坐在長椅上打電話。
俏眉微蹙，眼神清冷。
‘是工作上的麻煩嗎……’
王希暗道。
今天楚奈的手機響了不止一次，她除了最開始在旋轉木馬那裡看了眼，之後都當作沒聽見。
似是不想因此打攪今天的約會。
王希想了想，悄悄啓用了「泥嚎陰暗蛙」，無聲無息湊近了些，便隱約聽見楚奈平淡的聲音： “……世紀商貿廣場對嗎？”
“商務中心，黑鋼大廈……好的，什麼時候行動？”
“嗯，我知道了。”
“讓你的人別打草驚蛇，等25號一早，我會過去……沒事，我有辦法。”
“感謝你的情報，於警監。”
掛斷電話，楚奈收好了手機，坐在那發呆，不知想些什麼。
王希刻意又等待了幾分鐘，這才走了過去。
“久等了，小奈。”
他將冰淇淋遞了過去。
眼下天氣炎熱，尤其是剛剛入夜，空氣較悶。爲免手上的冰淇淋化掉，王希早就動用了冰魔法爲其降溫，看上去就和剛買回來時一樣。
因此，楚奈並未起疑。
“謝謝。”她甜甜一笑，道謝後接過冰淇淋，小口吃了起來。“希哥哥怎麼去那麼久？”
“晚上人多，排了會隊。”
王希隨口編了個理由。
咔嗒嗒……
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
「你說謊了。」
「經驗值+50」
一股劇烈的絞痛感襲來，王希呼吸一滯，卻硬扛着用「人生如戲」烙印完美控制面部表情，依舊掛着微笑。
這是他今日第二次動用「匹諾曹之心」。即使是這樣微不足道的小謊言，都能從楚奈身上獲得50點經驗的反饋。
可見她實力之恐怖。
「齒輪烙印已遭到黑化！」
「當前黑化進度：2/100」
今天王希說了兩次謊，攏共獲得100點經驗。
‘看來，黑化的上限大概是5000點經驗值。倘若撒一個彌天大謊，一次性獲得的經驗值超過這個數額，那麼很可能會觸發即死，當場玩完。’
王希強忍劇痛，心想。
摸索出了這個重要信息，他總算是有了底。同時，也暗暗警醒自己絕不能太過貪心，否則釀成大禍，悔之晚矣。
他因心絞的痛楚有些站不住，動作儘量輕緩自然地坐在了長椅上。
默默忍受，等疼感自行褪去。
‘楚奈剛纔是在跟於紫紫通電？俯瞰局與治安署的聯合行動麼？’
王希暗道。
‘25號也就是大後天，中心區世紀商貿廣場，黑鋼大廈……’
他記住了這些信息，打算到時候過去一趟，看看能否幫得上楚奈的忙。
王希本不是多事的人，但既然身爲在役的「職業四星」勇者，協助官方行動也是職責所在，合情合理。
他對自己目前的實力還算自信，至少，不會幫什麼倒忙。
正當他思忖入神之際。
突然感覺肩頭微微一沉。
偏頭看去，只見楚奈吃完了冰淇淋，輕輕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謝謝你，希哥哥。”銀髮少女閉着眼，輕聲開口。“我感覺好多了。”
咔嗒嗒……
「齒輪烙印已得到治癒！」
「當前黑化進度：0/100」
…
…
谷城中心區。
世紀商貿廣場，黑鋼大廈。
頂樓30層。
辦公室內側的隔牆後，隱藏着一間寬敞的暗廳。臺階的踢腳線和垂落的巨大花藝吊燈泛着夢幻微光，勉強照亮空間。
廳中央擺着玻璃茶几與紅皮沙發，十幾道氣勢肅殺的人影或坐或立，目光盡數看向落地窗前那道魁梧的背影上。
“首領。”
沙發邊上，一個短髮青年沉聲道。
“兩天前，傑文、琳賽和十六號被治安署圍剿幹掉了……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折損。再這麼下去，我們的人手遲早撐不住，任務怕是要黃。”
他敞開的戧駁領黑西裝中缺少裡襯，光着胸膛，只有幾處植入體接口和義體改造線路的藍光在陰影裡明滅。
其裸露的脖頸處，有個網格骷髏刺青，骷髏張開的嘴裡含着“9”的編號。
“我知道。”
被稱爲首領的長髮中年一襲黑白條紋大衣，雙手插兜，俯瞰窗外夜景淡淡道。
“近一個月來，治安署對我們的追查和圍剿越來越周密，‘幽靈網格’減員已超過三分之一。”
他嘆息，又冷笑。
“於紫紫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我們是亡命徒，背後還有財團撐腰，所以一直不敢玩得太過火……但這次不一樣，谷城新調來的那個楚課長給她壯了膽，現在她倒是硬氣起來了。”
“俯瞰局祛魅課，課長楚奈。”
男人呢喃着，語氣凝重。
他通過組織情報網，又藉助背後財團的手段，翻看到了一些執法錄像，其中有九名成員都是死於這位年輕課長之手。
每次都是一擊斃命。
將錄像放慢十倍，才能勉強看清對方出手的軌跡——僅僅只是擡起一根手指，刺眼的金光便從指尖閃耀，那些組織裡的精銳成員無一例外，瞬間倒斃。
頭顱被光抹除，脖頸斷處焦黑。
“此人不可力敵。”
男人轉過身，掏出皮革香菸盒取一支點燃，猛吸一口緩吐煙霧，沉聲道： “最近盯得緊，你們先撤到高牆外避風頭，順便把‘牧師’大人交代的任務挪到城外去做——在城裡佈置「聖標」本來就夠麻煩，現在治安署又跟瘋狗似的咬着不放。要是耽誤了上頭的大計劃，咱們一個都別想活！”
聞言，在場的“幽靈網格”成員皆是臉色微變。
首領口中的“牧師”顯然是個令人膽寒的存在，即使是他們這羣無法無天的亡命徒，每當聽到這個名字時都不自覺繃緊了脊背。
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浸透血腥的名字，一個在山海聯邦，乃至全世界五大國都赫赫有名的神秘集社——
「蝕刻聖標會」
這裡的“蝕刻”，具有雙重隱喻。
既指以某種神秘手段落下刻印聖標，人爲提升現實扭曲度，招致災害降臨，毀滅城市……又指象徵世界終末的日蝕時刻。
毫無疑問。
該集社是一個極端恐怖組織。
據可靠情報統計，他們直接參與摧毀的城市聚集地已超過十座，若將疑似關聯的案例計算在內，波及更是高達數十座。
五大國將「蝕刻聖標會」列爲S級最高通緝目標，認定其爲全人類公敵。
而那位“牧師”，正是該集社的一員，也是“幽靈網格”的上級聯繫人。
在場衆人已通過首領，收到了命令，負責在谷城佈置「聖標」。
其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
毀滅谷城！
“牧師”在此之前，還做了件事。
他抹去了谷城附近，玄妙系列梅花A「麒麟兒」迷宮的固定入口！
這樣一來，俯瞰局就徹底失去了對它的監控。一旦「聖標」完成刻印，現實扭曲度持續攀升，超過電塔的抑制閾值——十有八九會引發「麒麟兒」迷宮的橙色災害，甚至可能升級爲足以毀滅谷城的紅色災變！ 眼下俯瞰局已追查到線索，正全力追捕“牧師”。而這也是“牧師”計劃中的一環，爲“幽靈網格”吸引官方注意，給他們爭取佈置「聖標」的時間和機會……
然而，誰知在這關鍵節點，祛魅課的楚課長會出手協助治安署，幫忙圍剿“幽靈網格”，以至於他們自身難保，根本騰不出手去做事。
“我會向閃閃財團的安總求助，讓他幫忙送你們出城。”
首領吞雲吐霧，沉聲道。
“安總還認識谷城議會的陶先生，如果能爭取到這位議員的幫助，讓他彈劾那位楚課長跨部門執法，或許能暫緩目前的困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