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盟·冬門劍客·方昂(敵對/上位三星/英雄)」
在王希的視線裡,白衣劍客頭頂浮現出相應詞條。
銀框上位三星評級。
這人的實力放在修士裡也算高手,截殺墨劍齋弟子可謂是手拿把掐,但運氣實在不咋滴,這次撞上了王希。
“師姐,你與他有仇?”
王希揹負雙手,施施然站在一旁,一臉平靜衝墨袍女修士問道。
“王師弟,我並不認識此人。”
阮佳瑤從震驚中回過神,深吸口氣解釋道:“但他的行事作風與劍法屬於天盟冬門,與我墨劍齋算是死敵。”
“原來如此。”王希頷首。“既是敵人,那就抓回去交給齋中長輩發落吧。”
“?!”
聞言,不光阮佳瑤微怔,就連地上的白衣劍客也有些愣神。
聽這青年的口吻,就如逛市集時隨手抓條魚回去燉湯般輕鬆。
他天盟修士可是令衆多仙宗弟子畏懼忌憚的存在,可在對方眼裡,和一條死魚也沒什麼區別。
而且,方昂也從兩人的對話裡聽明白了……這小子似乎還真是墨劍齋新弟子,而非什麼高人假扮。
這不禁更令人費解。
一個剛入門的新弟子,怎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小子,這次是我栽了。”
方昂倒在地上,被「警戒線」死死束縛,陰沉着臉冷笑道:“可我天盟若得知墨劍齋出了你這樣的天才弟子,必將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哦。”
王希輕描淡寫地點點頭。
“隨時歡迎。”
方昂見狀,眼角微抽,對方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顯得他活像跳樑小醜。
王希懶得與這傢伙廢話,擡手五指虛握。黑手凝聚而出,扣住白衣劍客的腕部用力一掰。
嘎巴!
只聽一聲脆響,方昂的手瞬間被折斷,劇烈的疼痛令其悶哼。
可這還沒完。
王希操控黑手又將其另外一隻手和雙腿全部折斷,最後,方昂已是痛得渾身哆嗦,差點昏死過去。
“士可殺……不可辱,殺了我!”
方昂雙眼通紅,嘶聲喝道。
王希卻不聞不問,手指一勾,那黑手如拎雞仔般將四肢殘廢、渾身癱軟的白衣劍客拎了起來。
阮佳瑤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中發涼,這位王師弟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狠辣,並且實力深不可測。
她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方纔自己丟下對方不管,自顧自趕路的行徑,怕是已經將其得罪。
“王師弟,剛纔我並非有意刁難你,只是康師兄他……”
“師姐不必掛懷。”
王希瞥了女修士一眼,笑眯眯道。
“康傑楷夥同天盟邪修,對我墨劍齋弟子實施截殺,他此刻畏罪潛逃,齋中夫子們自有決斷。”
“多謝王師弟海涵。”
阮佳瑤暗鬆口氣,忙不迭道謝。
王希收起笑容,淡淡道:“繼續帶路吧師姐。”
“好……好的,師弟。”
阮佳瑤又看了眼如死狗般吊在半空的白衣劍客,邁開步子趕路。
王希緊隨其後,默默檢視起收穫。
「已擊敗目標!」
他從冬門劍客方昂身上,捕獲了兩枚深綠光團,正在腦海中靜靜懸浮。
接下來阮佳瑤沒敢再作妖,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
暮色漸濃時,晚霞在天邊慵懶暈開,爲寂靜的山嶺披上一層暖光。王希跟在阮佳瑤身後,終於抵達了墨劍齋山門。
一處掩藏在崇山峻嶺間的幽谷靜靜敞開,入目所及,竟是一片不知生長了多少歲月的巨大楓樹,錯落林立,枝葉舒張。
微風拂過,落葉如漫天金蝶翩躚起舞,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清冽和一絲墨香。
這片金色林海的盡頭,一處山壁上鑿刻着三個古樸雄渾的大字——
墨劍齋! “王師弟,我們到了。”
阮佳瑤停下了腳步,回頭道。
王希頷首,又注意到在入口兩側矗立着一片肅穆莊嚴的碑林。每一塊石碑都高逾丈許,碑上鐫刻着字跡,筆力遒勁。
甫一靠近,他便覺心神一震,那些文字彷彿具有某種攝人心魄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感。
“這處碑林皆是歷任齋主、堂主所刻,師弟莫要多看,會傷及元神。”
阮佳瑤好心提醒道。
王希也隱隱感受到了元神的刺痛感,便聽勸地收回目光。
他的實力主要由童話體系卡組構成,玄妙體系還處於上升階段,所以直視碑林有些吃不消。
“真是神異……僅憑這碑林文字,已足以震懾宵小,抵禦外敵。”
王希讚歎一聲。
碑林環抱的中央,是一片丈許方圓的墨池。池水墨色如夜,深沉而純淨。
墨池旁,兩名身着墨色勁裝、腰懸長劍的守門弟子肅然侍立。
他們顯然早已察覺有人靠近,銳利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阮佳瑤和王希。
當目光掃過王希,及其身旁整個人詭異吊起、身着白衣、氣息萎靡的劍客時,兩名守門弟子面色俱是一變。
“阮師妹,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方臉弟子上前一步,沉聲問道,手已悄然按在劍柄之上。
“康師兄呢?”
阮佳瑤下意識看了眼身後的王希,旋即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言簡意賅敘述了一遍:“康師兄與天盟勾結,殘害同門,這冬門劍客欲圖襲殺我,好在王師弟出手,將、將其拿下……”
她支支吾吾,說起此事顯得尷尬難堪。
聞言,兩名守門弟子臉色大變。
又親眼確認了被擒者真是冬門劍客後,皆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眼中充滿震驚。
“我去將此事彙報夫子。”
那圓臉弟子反應極快,二話不說,轉身化作一道墨影,如電般掠向山谷深處。
方臉弟子則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對王希抱拳道:“見過王師弟……事關重大,還請二位隨我來!”
語氣客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凝重。
他當先引路,帶着王希和阮佳瑤,快速穿過碑林墨池,踏入了墨劍齋核心地帶。
一路上,王希注意到這裡面殿宇樓閣依山勢而建,風格古樸厚重。
方臉弟子將兩人引至一座名爲“明德堂”的寬敞前廳。剛踏入不久,便聽一陣急促而穩健的腳步聲傳來。
爲首一人,正是面含關切之色的孔泰,孔夫子。他身後跟隨十數位墨袍弟子,個個氣息沉穩,目光銳利。
實力也都與阮佳瑤相差無幾,白板上位三星的水平。
“希之,你終於來了。”孔夫子快步上前,語氣溫和:“老夫可是等了你整整兩個月。”
“令孔夫子久等了。”
王希拱手作揖。
孔夫子點點頭,又看向那吊起的白衣劍客,皺眉道:“你們在路上遭遇了天盟截殺?詳細與我說說!”
“事情是這樣的……”
王希嗯了聲,輕聲講述起來。
他將自己入黃庭內景,以白玉印章信物喚來康師兄、阮師姐的接引,卻被兩人刻意拋下,又遭遇截殺等一些列事情一五一十講個清楚。
說着,衆人皺眉看向阮佳瑤,面色不悅……接引新弟子竟半途拋下不管? 還差點被天盟邪修截殺!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孔夫子冷冷瞥了眼阮佳瑤,沒有多說什麼,稍作沉默後,捋須微笑:“希之平安無事就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就在這時,堂外傳來一聲暴喝: “天盟邪修何在?!”
王希循聲望去,只見一位鬚髮皆張、面容冷峻的黑袍老者,帶着一股怒氣大步踏入。他身後同樣跟着數名弟子,臉色也都不怎麼好看。
此人名爲吳明遠,乃夫子之一,同時也是康傑楷與阮佳瑤的師父。
吳夫子一進廳堂,目光如電,先是狠狠掃過臉色煞白、瑟瑟發抖的阮佳瑤,厲聲斥道:“孽障!老夫顏面都被你們丟盡了!”
“師、師父,徒兒知錯了!”
聲如悶雷,震得阮佳瑤差點跪倒在地。這女修士伏地痛哭,不敢擡頭。
“徒兒不知康師兄與天盟同流合污,差點害人害己!”
斥責完弟子,吳夫子的目光才轉向王希,以及丟到一旁重傷殘廢的白衣劍客。
他眉頭緊鎖,深吸口氣後衝王希道: “老夫吳明遠,你就是孔泰從悟道臺收的弟子,王希之?”
“正是。”王希拱手作揖。“小子見過吳夫子。”
“不錯,一表人才。”
吳夫子負手而立,稱讚道。
“你放心,康傑楷與阮佳瑤雖是老夫門下弟子,但該有的懲罰一個不落……尤其是那個叛徒,必須掌斃以儆效尤!”
說着,他語氣中殺意不掩。
這場風波就此也算告一段落。
冬門劍客方昂被幾名弟子帶下去關押,等待審訊。
而王希便也跟隨孔夫子,到了另一間大殿。門楣上掛有藍玉牌匾,刻着三個鐵畫銀鉤的大字——承墨殿。
殿宇恢弘莊嚴,高闊肅穆。
此時殿內已是濟濟一堂。
十數位年長的夫子坐於兩側,書、畫、劍、棍四堂堂主則位居最裡,齋主身着玄色寬袍,面容古拙,眼神如古井深潭,靜靜坐在主位之上。
下方則站立着數十上百位墨袍弟子,規規矩矩,目光都聚焦在緩緩步入大殿中心的王希身上。
齋主宋暉目光平靜落在王希身上,輕笑道:“王希之,孔夫子已將我墨劍齋功法「墨靈天問」傳授於你,修行如何?”
“還請齋主指教。”
王希說罷,也不遮掩,直接擡起手來,同時催動法力。
汩汩。
一股純正圓融、飽含靈韻的墨跡氤氳而出,似煙似霧,於掌心上方凝聚,化作一對陰陽魚。
——「游魚點硯」
“咦?”夫子們相繼露出驚色。“這是‘山水墨靈’?”
“還是從未見過的形式!”
“似乎是一對陰陽魚,不知有何神異之處?”
“但只有「墨靈天問」修至圓滿,纔有可能凝練此寶,他怎麼做到的?!”
“不是才修煉兩個月嗎!”
“難道他真是天才?”
驚呼聲此起彼伏,不僅弟子們瞪大了眼睛,連夫子乃至四位堂主都爲之側目。
“好好好!”
孔夫子捋須含笑,眼神欣慰。
他環顧全場,只覺臉上有光。旋即不知想到了什麼,霍然起身,開懷大笑:
“「墨靈天問」乃我墨劍齋‘玄君’所創,雖只涉及三魂七魄,卻也暗含妙處,尋常弟子半月入門,三年小成,六年大成,九年圓滿。”
“希之雖拖了兩個月才至‘世外’,但並非資質駑鈍或惰怠,而是……將「墨靈天問」修至圓滿才肯前來!”
孔夫子捋須喝道: “諸位!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若說兩個月入門,那是資質愚鈍,兩個月小成則是天賦上佳,兩個月大成……已經聞所未聞。
更何況是兩個月圓滿! 在場衆人看向王希的眼神徹底變了! 齋主宋暉古井無波的面容上也露出了欣賞之色,青年手中的陰陽魚可做不得假,且他元神一掃,就看出對方三魂七魄凝練,暗含墨靈光澤。
“孔夫子慧眼識珠,爲我墨劍齋收得如此天驕,功莫大焉。”
宋暉肯定了孔夫子的眼光,亦對王希高度認可。他隨即看向王希,聲音溫和:“王希,你天資卓絕,心性堅韌,可願拜入我墨劍齋門下?”
“弟子願意。”
王希躬身作揖。
唰——
弟子們紛紛看向在場的夫子。
按照慣例,如此驚豔的苗子,各位夫子必然爭相要收入門下。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平日裡威嚴顯赫的衆夫子們此刻竟面面相覷,無人開口。
他們眼神交流,傳遞着同一個訊息:面對這樣一個妖孽怪物,他們哪有本事去教導什麼? 純粹自取其辱。
孔夫子環視一週,心下了然,他作爲引薦人,自然希望王希前途光明。
他當即看向書堂堂主,一位白面無鬚的白袍中年,情深意切道:“凌堂主,此子於‘書道’上的天賦萬中無一,或可拜於書堂門下?”
王希順着孔夫子的目光看去。
「墨劍齋書堂堂主·凌淵(友善/稱號一星/精英)」
四位堂主,皆是稱號級強者。
然而,凌淵先是一笑,旋即緩緩搖頭,他看向王希的目光充滿了欣賞、感慨、遺憾等複雜之色。
他並未迴應孔夫子,而是轉身,對着主位上的齋主,深深一揖:“齋主,王希之才,已非我等所能侷限。如此璞玉,唯有齋主親授方能不負其天賦,還請齋主破格收徒!”
此言擲地有聲。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齋主親自收徒?
上一次……那還是在二十二年前,齋主收下了名爲曲穆青的天才女子,如今,她已是在座的畫堂堂主。
王希的視線裡,齋主頭頂浮現詞條: 「墨劍齋齋主·書畫道人·宋暉(友善/稱號五星/傳說)」
齋主深邃的目光在王希身上停留了許久,衆人都不敢作聲。
他並未立刻答應凌淵的提議,而是輕輕擡手,一旁侍立的弟子會意,立刻端上了一套古色古香的筆墨紙硯——松煙古墨、沉水龍鱗硯,千山狼毫、素雪宣。
“既如此……”
齋主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
“王希之,本座便再考校你一番。筆墨紙硯在此,不拘體裁,隨意書寫一篇。讓本座看看,你的字,可通玄否?”
夫子們相視一眼,已是瞭然。
這不是簡單的測試,而是一次關乎核心傳承的展示。齋主欲觀其“神”,而不僅是“形”。
唯有王希寫出的東西,蘊含打動齋主之“神”,他纔有資格成爲親傳弟子。
殿內鴉雀無聲,弟子們呼吸都有些緊張,目光死死鎖定在那黑長褂青年身上。
似是想看看他有何表現。
殿內匯聚了墨劍齋上百弟子、十幾位夫子、四大堂主、齋主……衆目睽睽之下,壓力足以讓任何新入門的弟子膽戰心驚,手抖墨灑。
然而,王希只是靜立了片刻,便輕輕點頭,道了句:“好!”
他上前一步,目光掃過品質非凡的文房四寶,眼神清亮,看不出絲毫緊張。
旋即,王希從容挽起袖口,沒有遲疑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乾脆利落提起那支狼毫。
蘸墨、順筆、提案落下——
剎那間,墨汁在潔白的宣紙上如龍蛇疾走,又似驚雷乍現! 沙沙沙! 全場餘下書寫之音。
王希並沒有用楷體或隸書那般規矩端莊的字,而是揮毫潑墨,以極其狂放不羈的行草書寫。
隨着所書內容呈現,衆人面露驚色。
並非摹古擬聖之作,而是王希以自身經歷所編寫的遊記、感悟。
開篇三字:妖喪帖
運筆如風,力透紙背,暗含凌厲殺機,劍氣彷彿要破紙而出,刺人眼目。
“……大麓廿一秣陵秋,毛鯉禾作嗔。穗染硃砂血斑駁,饗祭誤黎民。簞傾童髓盡,壟跪老骨陳。王生踏泥至,寒雨澆妖根。驚雷裂黍稷,枯禾書神殞。”
渾厚凝練的拳腳罡氣在字裡行間奔涌,序文寥寥百十言,已勾勒出一幅驚心動魄的除妖畫卷。
“豐登邪氛熾,紅袖舞魅生。汲泉凝怨魄,稚子夜哭頻。邀我蕩妖穴,深巷起咒沉。穢海忽倒卷,三姑孽軀伸……”
筆勢越來越快,越來越狂。
墨色時而濃重如黑夜壓城,時而枯澀如刀劈斧斫,直至最後一氣呵成,收筆於一首氣勢恢宏的五言絕句:
“玄君昔作遊,千載韻猶存。筆落驚魑魅,文成泣鬼神。青鋒辭紫府,墨卷入紅塵。斬盡三千妖,書傳百萬春。江山藏詭譎,草木隱妖氛。此去尋真意,聊爲後世聞。”
筆停。
一股磅礴的文墨氣息如躍紙上。
似是某種浩然正氣與證道宏願,於殿內颳起一陣無形的勁風。
呼——
靠得稍近的弟子們,只覺得眼前墨色翻涌,那字跡中蘊含的劍意、拳罡、棍影彷彿撲面而來。
一陣譁然。
弟子們不由自主後退數步,臉色發白,修爲稍弱者更是胸口氣血翻騰,雙目刺痛,竟不敢再直視那未乾的墨跡。
“這是?!”
孔夫子驚愕道。
只見剛剛寫就的妖喪帖上,墨跡彷彿有了生命。原本渾然一體的墨痕中,竟自行分離出一點點更精純靈動的墨珠。
在衆人驚愕的注視下,一個指節大小、身着古樸寬袖黑袍的小小童子,竟栩栩如生地站在紙上。
“守墨童子?!”
這回不光是孔夫子,一旁的吳夫子不禁驚呼,聲音因激動而變調。
王希心中亦是驚奇,不知此爲何物。
他方纔書寫時有些忘我,完全沉浸其中,沒想到一篇自創的妖喪帖寫完,竟發生了這般神奇的變化。
“孔夫子,這是什麼?”
王希擱筆佇立,好奇問道。
只見孔夫子激動得滿面紅光:
“希之,這是‘守墨童子’!”
“它們屬於天生精怪,常伴於‘書道’大家身邊的祥瑞靈物!非是凡筆俗墨所能顯化,唯有文采斐然、精神意志貫通古今、契合天地大道的驚世佳作,方有一絲機緣引來!”
這時,書堂堂主凌淵沉聲補充: “傳言,玄君當初寫下本齋神作玄君遊時,曾有十二名守墨童子同時顯現,爲其守真靈,闢外邪……你這篇妖喪帖能引來一位守墨童子顯化,已是曠古難尋的成就!”
“它蘊藏一絲天地文氣,能增「陰德」,助益元神修行,裨益無窮!”
聞言,王希一愣。
這麼神?!
此時,那妖喪帖上的墨衣小童子如一活潑精靈,在那些氣勢恢宏的字跡上蹦跳起舞,顯得無比歡快。
最後,它似乎玩夠了,停下身形轉過身,對着著者王希拱手作揖,隨後竟雙膝跪地,匍匐下來,如同虔誠的信徒叩拜神明。
禮畢,這小小的墨色身影輕輕一晃,如同煙霧般倏然消散,再無蹤影。
就在童子消失的瞬間,王希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涼氣息,如自九天之上注入他的眉心祖竅。
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上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就連元神也得到不小的增益。
“了不起。”
這時,齋主宋暉合掌讚歎。
“好一篇妖喪帖,好一句‘此去尋真意,聊爲後世聞’。”
他緩緩從木椅上起身,揹負雙手,直視王希,沉聲道:“你欲把自己比作玄君,要效仿玄君遊寫一篇遊記?”
王希深吸口氣。
實際上,從貨郎處得知玄君事蹟後,他便心生嚮往,所以面對齋主的考校,才一時興起,寫下了妖喪帖。
“小子不敢與玄君相提並論。”
王希抱拳,正色道。
“但求在這亂世消弭妖禍,留下文字,存證當世,供後世同道觀吾輩墨痕不滅。”
齋主宋暉哈哈大笑:“善!”
旋即大手一揮,袖袍獵獵。
“王希之,本座欲收你爲親傳,不知意下如何?”
“拜見師尊!”
王希一甩褂擺,行弟子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