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加伊殺了我吧（求月票） 王希靜靜佇立在雪地中。
檢視腦海，四顆綠球懸浮。
這四張綠卡，皆源於三星精英的北地隊長，其餘那些雜魚的卡牌，他統統沒要。
“主人！”
這時，琉璃帶着一身血跑了回來，洋蔥兜鍪下響起悶悶的少女音：
“你家琉璃可厲害了！一連鋸死了十三個敵人，還順便射殺了八個！”
聞言，王希暗暗點頭。
琉璃在穿戴裝備後，有四星精英的實力，尤其擅長殺戮。
他誇讚了小貓一句，卻收穫了對方悶悶不樂的嘟囔： “虛僞的主人，盡會說些虛頭巴腦的話，能不能來點實惠……”
“回去給你買魔子汽水。”
王希壓低聲音。
“兩瓶，冰凍的。”
“說話算數喵。”
琉璃這才消停。
卸除武裝後，它變回文靜狀態躍到了主人肩頭，撒嬌道：“主人真好。”
說着，又在他肩頭踩奶，左右爪來回摁壓，重複嘀咕着“魔子汽水吸吸樂，吸吸樂嘿咻。”
像是在哼歌。
王希沒理它。
“加伊先生。”
這時，正檢查完幾具屍體的貝芙站起身，扭頭朝他道：
“這些北地人有些不對勁，他們身上攜帶着污染氣息……就像魔法之森裡，那些喝了黑湖之水的魔物一樣。”
實際上，貝芙早在幾天前就察覺到了反常，但當時還不太確定。現在近距離觀察一番，這才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難怪他們要比傳聞中更爲殘暴嗜殺，且偶爾還會露出瘋狂之色。”
王希附和點頭。
他其實通過上次的「歸隱預覽」，就已經知曉了這個事實，但還不清楚具體原因。
“貝芙小姐，這種黑化污染，只在黑湖那邊出現過嗎？”
“在來北境前，確實是這樣。”
糖魔女款款走來，目露思索。
“但根據這羣北地人的症狀，說明除了黑湖，還有別的污染源……而且是在近期纔出現的。”
“這種污染，連你們三位魔女大人都沒辦法解決？”
王希趁機發問。
然而，貝芙無奈搖頭。
索菲婭叉起腰，冷哼道：
“染黑鏡面之湖的力量，並非魔力，也不是元素，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別說我們，就連莉莉安的火都蒸發不了那種黑水。”
“這麼無解？”
王希愕然。
在主世界的迷宮中，那些迷宮怪物，基本都是處於徹底黑化的狀態。
這不禁讓他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原本他還猜測，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片黑湖……然而北境這邊同樣出現了污染情況，不少北地人都已輕度黑化。
‘所以這些污染到底從哪來的？’
王希心中琢磨。
忽地，他隱隱聽見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扭頭看去，眉毛一揚。
竟是老熟人來了——
「北地之花·溫蒂（敵對/四星）」
…
…
倫道爾的鳶尾花騎士，如今的北地之花——溫蒂·巴羅夫。
她身披鎧甲，毛皮斗篷與束起的金髮在寒風中翻飛，胯下戰馬嘶鳴，正率領十餘騎北地勇士向臨時據點疾馳。
雪花濺起，留下一路軌跡。
一年前，她叛離倫道爾，投奔北地。憑藉過人的實力與鐵血手腕，迅速崛起，成爲北地首位女性“雅塔爾”（相當於王國子爵），更被效忠的大酋長，那位塞拉大小姐本該嫁予的北地大公親賜“北地之花”稱號。
然而，她的野心終究撞上了冰冷的現實。
諸部酋長聯手壓制，絕不容許一個王國叛徒躋身權力核心。
即便此次北境突襲，她也只分到區區十幾騎。
更令她窒息的是，這場行動早已失控——其他北地戰團化身惡鬼，燒殺擄掠，而她的小隊，雖在她的強硬命令下僅劫糧秣財物，儘量不濫殺平民，卻也瀕臨反噬。
手下北地騎兵的眼神像淬毒的刀，恨不能將她撕碎。溫蒂清楚，只要稍露破綻，這羣餓狼就會撲上來，啃得她屍骨無存。
“倫道爾……”
溫蒂騎着馬，心緒不寧。
這裡再怎麼說，也曾是她的故鄉，可如今已淪爲一片焦土。
北地諸部不知爲何，突然下達了冬季突襲的命令。就連她認爲一向精明的大酋長，也像是着了魔一般，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場近乎癲狂的軍事行動。
一切都亂套了。
倏地，溫蒂的餘光瞥見了什麼不尋常之物，表情微變，忙拽繮繩。
唏律律——
馬匹急停，前蹄揚起。
“這？！”
溫蒂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一條積雪的小路直通前方的石木民房區，可目之所及，全都是北地人殘缺不全的屍首。
左右兩側，不知何時出現了比房屋還高的岩石巨人，在其身上趴着火蜥蜴和哥布林等魔物。
一羣醜陋的狗頭人從樹後探出身子，呲牙咧嘴，端着手弩對準了這邊。渾身長滿樹皮，樣貌美豔的森林妖精也抓握着長矛，蓄勢待發。
唰——
溫蒂驚怒不已，又扭頭朝後看去。
一大羣全副武裝的鎧甲身影，齊刷刷擋住了退路，將他們這支小隊包圍。
“嘰裡咕嚕？！”
溫蒂身邊的北地騎兵驚懼喊道。
她面露惱火之色，呵斥一句。
然而，這羣手下卻根本不聽，像是失了智一樣，抽出腰間的短劍就打算騎馬突圍。
下一秒——
咻咻咻！！
一連串的箭雨、長矛和火球，從四面八方襲來，落在了衝鋒的北地騎兵身上。
頓時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一輪遠程打擊下去，十餘人就剩一個還活着。他落馬跌在雪地裡，肩頭和背上插了幾支箭，嗚哇嘶吼，掙扎着往外爬。
“執行，殺敵。”
一臺機偶發出冰冷機械音，擡腿就踩碎了這北地騎兵的腦袋，在淨白的雪地上濺出一抹紅花。
寒風颼颼呼嘯，雪粒拍打着溫蒂的臉頰。
四周驟然陷入死寂。
她僵在馬背上，血液彷彿凝固，連拽繮繩的指尖都無法動彈。
溫蒂茫然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這羣可怖的魔物爲何會出現在倫道爾？是它們屠戮了這裡的北地士兵？ 思緒在恐懼中凍結。
她只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怕是也在劫難逃！ 就在這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前方雪幕裡，一羣衣着華貴的俊美男女緩步而來。爲首的黑髮青年令她渾身劇震——那張熟悉的面容，幾乎要撕裂她的理智。
“加伊？！”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
王希在數米外駐足，脣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輕聲道：
“好久不見，溫蒂老師。你在北地那邊，過得可好？”
“果然是你……”
溫蒂咬了咬牙，嘶聲道。
電光火石間，她想通了這一切。
“所以‘女王之劍’的傳聞是真的？你如今是牡鹿王國的親王？”
她的聲音發顫。
“而這些魔物，還有這支重甲軍團……也都是你的手筆？”
溫蒂露出慘然的笑容，當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時，她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結局。
嘩啦。
她突然翻身下馬。
強烈的生存慾望如野火灼燒着她的脊樑，她絕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斃。
“加伊！”溫蒂一把扯開發帶，亂髮在朔風中狂舞，翠綠的眼瞳裡迸出決絕的光芒。“敢不敢與我來一場劍士之間的決鬥？就像曾經那樣。”
她抽出長劍，筆直對準黑髮青年。
聲音嘶啞卻又清晰：
“只不過這次，不再是老師與學生之間的練習，而是生死相搏——你勝，我引頸受戮。我勝，請放我生路。”
“加伊！”戈達麗爾急步上前，蹙眉道：“當初，就是她背叛了倫道爾才害你被囚禁，受盡了折磨……”
灰姑娘咬着脣，冷聲道： “別答應她。如果你不忍心對昔日的劍術老師出手，我願意替你殺她。”
“……”
溫蒂冷眼掠過戈達麗爾，沉默如鐵。她的目光重新鎖定黑髮青年，等待命運的宣判。
“當初在地下監牢裡，你本可以殺我……但直到最後離開倫道爾，你也沒忍心傷害我。”
王希負手前行，黑氅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站定腳步，聲音平靜得可怕： “溫蒂，我給你這個機會。”
女子瞳孔驟縮。
只見青年擡手間，一柄冰晶長劍憑空凝結。劍光如鏡，映出她驚駭的面容——魔法？他竟然掌握了超凡之力！
“喝啊！！”
求生本能衝破對超凡的震撼，溫蒂暴起突進，長劍挾着畢生的苦修斬出。
寒光乍現的剎那——
鏘！ 半截斷劍旋轉着插入雪地。
時間彷彿凝固。
溫蒂僵立原地，冰涼的劍尖已抵住她的咽喉。她保持着揮劍的姿勢，看着眼前這個曾經的學生、愛而不得的男人，翠綠的眸子漸漸灰暗。
一招。
僅僅一招。
她畢生追求的劍術，她引以爲傲的尊嚴，在這一刻彷彿都隨那柄斷劍跌落塵埃。
“殺了我吧。”
溫蒂手一鬆，殘劍墜地。
她仰起頭，凌亂的髮絲裡聲音輕如雪落。
“我認罪。”
“……”
然而，原本以爲會捅穿她咽喉的冰晶長劍，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化作冰霧飄散。
溫蒂怔怔看着加伊，目光劇烈波動，又流露不解。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青年輕聲道。
“這也算是一種贖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