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師兄你醒醒呀 「投影已降臨」
「所在世界：玄妙」
「探索度：0%」
「傳說度：0」
…
…
待腦海信息流閃過。
王希的意識已逐漸下沉，在一片黑暗中，隱隱聽見了遠方傳來的呼喚。
那是一個年輕軟糯的女聲，十八九歲，語氣頗爲急切，還帶着哭腔：
“師兄！師兄你醒醒呀！”
“巧兒，冷靜些。”一個沉穩的男聲適時響起。“王師弟傷勢沉重，經不起這般搖晃。”
“可是俞師兄。”少女的嗓音哽咽。“王師兄是爲了救我才被三河幫那羣惡徒所傷，若他有個三長兩短……”
話語未盡，便化作細碎的啜泣。
俞師兄重重嘆了口氣，屋內頓時只剩下壓抑的抽泣聲。
“巧兒，瑞陽，湯藥熬好了，你們幫希之服下吧。”
又是一個溫婉的成熟女聲響起，還伴隨着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是，師孃。”俞瑞陽立即應聲，似是要伸手接過藥碗。
“娘，讓我來吧！”名爲巧兒的女孩卻搶先一步，小心翼翼地捧過藥碗。“我想親自照顧師兄。”
“……”
就聽一陣交談和細微動靜。
王希的意識逐漸清晰，卻瞬間被劇痛吞沒。
雙腿傳來錐心刺骨的斷裂痛，彷彿有千萬根鋼針在骨髓裡攪動。胸腹間更是火燒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鈍刀刮過，連呼出的氣息都帶着血腥味。
‘這算什麼開局？’
王希閃過念頭，頗爲無語。
劇痛讓他的意識格外清醒。雙腿完全不聽使喚，胸口發悶，呼吸困難……這副身軀怕是被人給打廢了。
怎麼感覺，比童話異世界那邊的“加伊·法雷爾”還慘。
艱難睜開眼。
王希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這是一間樸素的廂房，青磚牆上掛着老式黃曆和泛黃的穴位圖，榆木牀頭櫃上擺着搪瓷藥罐和銅製煤油燈。
陽光透過木窗，在屋內青石地磚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四周瀰漫着一股揮之不去的濃郁中藥味，苦澀中帶着幾分陳艾的焦香，又混雜當歸的土腥氣。
牀邊圍着神色關切的師孃師兄妹。
王希悄悄打量着三人。
「霍勝蘭（友好）」
師孃約莫四十出頭，挽着簡素的圓髻，一身靛青斜襟衫配玄色馬面裙，袖套口沾着些黑褐藥漬。
「俞瑞陽（友好/二星）」
俞瑞陽師兄二十五六，濃眉大眼，身形挺拔，穿着洗得發白的藏青學生裝，袖口捲起露出結實的小臂。
「霍巧兒（友好/一星）」
巧兒師妹約莫十七八歲，扎着兩條烏黑油亮的麻花辮，杏眼通紅。她穿着藕荷色短襖配黛藍百褶裙，腰間還繫着練功用的板帶，袖口繡着幾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除此之外，王希還注意到，在三人身後不遠處，其實還站着一個人。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
她全程沒說話，顯得沉默寡言，身上穿了一套鬆鬆垮垮的灰布練功服。隨意扎着的馬尾辮垂在頸側，幾縷碎髮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安靜得像一道影子。
「霍思菱（友好/三星/精英）」
女子此刻正默默絞着手中的熱毛巾，蒸騰的熱氣在她指間繚繞，將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燙得通紅。
‘這位師姐的實力最強……’
王希暗道。
這時，巧兒師妹已經捧着藥碗湊過來，正要俯身給師兄喂藥，便對上了一雙半睜卻清醒的目光。
“師兄！你醒啦？！”
她驚喜道。
“嗯，身上好痛。”王希張開乾燥發白的脣，嘶聲道。“我這是怎麼了？好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
聽他這麼一說，在場衆人都是一驚……怕不是頭部受創，失憶了？ 俞師兄趕忙上前，將王希從牀上輕輕扶起，又在他後背墊了個枕頭。
霍巧兒小心翼翼開始喂藥，並講述起事情的經過，試圖讓師兄回憶起來。
據她的敘述，王希這身傷是拜當地臭名昭著的三河幫所賜。事情的起因還要追溯到今早——
王希陪同師妹去市集採買時，在集市口撞見了兩個醉醺醺的漢子。其中那瘦猴矮個子藉着酒勁，當衆對霍巧兒污言穢語，師妹當時就氣得嘴脣發抖。
身爲師兄的王希自然忍無可忍，便出手教訓了二人。
誰知回程途中，那兩人竟糾集了十幾個三河幫的打手在半路堵截。王希雖武藝不俗，拼死護住師妹，終究寡不敵衆。
等到圍觀百姓越聚越多，王希已被打得奄奄一息，青葦鎮團防局的七八個巡警才姍姍來遲。那羣混混見狀，頓時作鳥獸散。
好在王希拜師學藝的霍家武館，其實也算半個醫館，師父霍明川不但擅長拳、掌、腿法，還精通岐黃之術。
在霍師傅一番緊急醫治下，總算穩定了王希的傷勢。但他身上多處骨折，還受了不輕的內傷，需要長時間調理。
“師父他老人家呢？”
王希躺靠牀頭，嚥下師妹送來的藥液，嘶聲問道。
霍巧兒扭頭和俞瑞陽相視一眼，沒說話，倒是師孃開口道：
“希之，你師父去團防局爲你討公道了……他在這青葦鎮雖談不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但也有幾分薄面，三河幫這次實在太猖獗，當街行兇，總歸要有人擔責。”
“最不濟，也要把那劉猛子送進去。”
她所說的劉猛子，就是今早調戲師妹的瘦猴矮個。這人不學無術，倒是在三河幫混了個小頭目的身份。
“希之，你且安心養傷，莫要太過憂心……”
師孃爲他掖了掖被角，溫聲道： “這段時間雖練不得拳腳，但巧兒每天都在抄錄拳譜和行功紀要，連你師父這些年積攢的過手譜也整理成冊。”
她又安慰道： “你師父不是常說，拳在拳外，神在神內。如今正好靜下心來參詳這些招式，便是躺着也能長功夫。待你傷愈，說不得反倒因禍得福，有所精進。”
“謝謝師孃。”
王希微笑道。
不一會，師孃便走出廂房，去給衆人燒火煮飯。
俞師兄欲言又止，最後嘆息一聲，說是去後廚給師孃搭把手，也走了。
“他這是怎麼了？”
王希好奇問了句。
霍巧兒放下藥碗，遲疑着說道：
“師兄……俞師兄先前去打聽了一番，那劉猛子似乎不太簡單，他好像還真與省城劉家有點關係。”
“爹這趟怕是要白跑了。”
“……”
王希若有所思。
他大概聽明白怎麼回事，但礙於對周遭環境一無所知，也沒法想個對策。
於是，便藉着“記不清”的由頭，朝牀頭坐着的師妹打聽。
“師兄，你……”
隨着王希這麼一問，霍巧兒頓時便紅了眼眶。她心底自責，師兄爲了給自己出頭，被人打得腦子都記不清事。
巧兒抹着眼淚，哽咽着爲他解釋。
期間不論王希問什麼，她都很有耐心地回答。
…
…
夜深了。
廂房裡只剩王希一人。
牀頭櫃上點着煤油燈，旁邊放了一摞師妹霍巧兒送來的手工線裝本。
根據白天從師妹那裡打聽到的信息，王希在腦子裡已經大致構建出了自身所在環境。
這裡名爲大麓。
亦是沿用舊王朝的名字。
如今三方最大的軍閥勢力割據，分別佔據大麓北境、中土與南境。
‘中土晨國，金谷省，青葦鎮。’
王希心中暗道。
這便是他目前所在的位置。
‘沈妙薇所處的平海市，遠在北聯政府統治下的北境……看來一時半會，也沒法到她那邊去了。’
他面露思忖。
金谷省下有九鎮百餘村，省城豐登市頗爲繁華。
而青葦鎮上最大的幾股勢力，諸如三河幫、張家、團防局、黑鰻軍等，都與豐登市大家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白天提到的那位劉猛子，便是省城劉家的遠親，若非這層關係，他又憑什麼在三河幫混得風生水起。
‘還是先把身上的傷治好吧。’
王希暗道。
唯有重新恢復行動力，才能掌握主動權，否則一直躺在這裡也不是個事。
所幸經過嘗試，他發現玄妙世界也存在魔力，只是遠不及童話世界。
空氣裡遊離的魔力與元素較稀薄。
但也足夠了。
王希藉着窗外的月光，盤膝坐在牀上，張嘴開始呼吸。
他的胸膛一鼓一收，肌肉微微震顫。腦海裡第四個烙印「月之呼吸」隨之散發光芒——月夜之下，通過呼吸法能迅速治癒內外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深夜子時，三更剛過。
王希睜開眼，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他身上的傷，已是好了大半。
只剩下筋骨斷裂與內傷，還沒徹底痊癒。但不出三天，必將好利索。
這就是「月之呼吸」烙印的強大之處。
王希聽着窗外傳來的陣陣蟲鳴，還有遠處隱約的狗吠與打更聲，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又是一段全新的旅程。
他擡手將牀頭櫃上的線裝本拿過來，藉着煤油燈與月光，開始翻閱起來。
霍家武館，主傳四法。
醫、拳、掌、腿。
而王希原先只學了霍家腿法，也正因此，纔會被三河幫混混打斷雙腿，以此泄憤。
他翻閱的手札上，是霍巧兒用娟秀的字跡，一筆一劃記載的武功招式、詳解與紅筆感悟。
不一會，腦海裡便彈出提示：
「你發現了武功秘籍！」
「是否接受“霍明川”的教導，捕獲該能力？」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