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後。
趙俁左手摟着張純,右手摟着李琳,周圍橫七豎八躺着十個遼人新晉少婦。
趙俁到了燕京後,雖然幫耶律敖盧斡登上皇位,還口口聲聲要跟遼國聯合抵禦金國的入侵,看似要保全遼國的江山社稷,可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殘遼早晚得被大宋吞併?
所以,燕平地區的遼人,包括怨軍的郭藥師、平州的張覺全都偷偷給趙俁送其家族的女人,給自己也給自己的家族留條後路。
這使得,趙俁來到燕京以後也從來就沒缺過女人,尤其是這次趙俁大敗金國後。那些明眼人,看得就更清楚了,知道趙俁肯定會成爲中原和草原的兩原霸主,就像漢武帝和唐太宗那樣,進而更給趙俁獻美人,以期繼續獲得權貴。
對此,趙俁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只因,這不光能讓趙俁身心愉悅,對趙俁快速穩定新收復的燕平地區也很有幫助,畢竟,聯姻在政治博弈中向來是穩固關係、籠絡人心的有效手段。
趙俁深諳此道,這些來自遼人各家族的女子,不僅是自己身側的溫香軟玉,更是自己在燕平地區佈局的一枚枚重要棋子。
睡覺前,趙俁想起來了稍稍休整了一下就又匿名跟着增援部隊去了前線的趙樘,進而對身邊的張純說:“過猶不及,若樘兒真有個閃失,你悔之晚矣。”
張純心想,‘真龍不死,我兒子若真是大宋下任皇帝,怎麼都不可能死在這裡。’
見趙俁開始關心趙樘了,張純又想,‘一個是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另一個從最底層一步一步爬起,接受過最充分的歷練。我倒要看看,將來你怎麼選!’
當然,這只是張純心中的想法,她嘴上則順從地說:“以樘兒所立之功,也該升指揮了,往後便無須恁地拼命了,臣妾也定會囑咐他保重自己。”
張純說的也是實情,憑此戰趙樘殺敵的數量,就算他不是皇子,也能成軍官,以後危險係數是小不少。
而且,趙樘跑到一線去拼命,只是想證明他自己,也讓大家(主要是趙俁)看到他的血性和膽識,又不是真不想活了,或者冒險有癮,以後他肯定不會輕易冒險的。
關鍵,這些年一直是張純教導趙樘,趙俁也不好在張純面前指手畫腳,否定她這麼多年的付出。
於是,趙俁又轉頭對李琳說:“擎兒不錯,有大將之風,我在觀戰臺上看過了,屬他、修兒、棣兒表現得沉穩,不僅軍事技能過硬,且服從性強。”
李琳理所當然地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此乃擎兒應有之舉。”
從張純和李琳對各自兒子的教育上,趙俁發現,母親的性格還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應在她們的兒子身上。
這幾天因爲一直在打仗,趙俁這個重度性癮患者,已經被迫戒色了好幾天。
如今終於能破戒了,趙俁自然大幹了一場。
這就導致,今晚他不僅令十個遼國美少女晉級成少婦,還沒輕折騰張純和李琳。
結果,張純和李琳,尤其是前者,被趙俁折騰得筋疲力盡。
沒一會的功夫,張純就在趙俁的懷中沉沉地睡去,甚至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緊接着,李琳也睡着了。
見此,趙俁也昏昏欲睡。
就在趙俁馬上就要進入夢鄉之際,梁紅玉來到趙俁的牀邊,輕輕的碰了碰趙俁。
趙俁睜開眼睛,問道:“出甚麼事了?”
梁紅玉趴在趙俁耳邊小聲說道:“遼軍遭到金軍伏擊,損失慘重……”
……
將時間撥回到金軍大敗那天。
眼見宋軍太厲害,再不撤軍,金軍有可能就會遭到更沉重的打擊,金國都有可能滅亡,完顏阿骨打果斷下令撤退。
完顏阿骨打九死一生,率敗兵殘卒逃了近百里之後,停了下來。
數了數,完顏阿骨打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不到三萬人馬。
完顏阿骨打意識到,不能再跑了,再跑的話,金國就完了,金軍或許也會就此喪失鬥志。
這時斥候來報,童貫率領五萬宋軍輕騎兵邊掩殺金軍、邊向他們追來。
完顏婁室勸完顏阿骨打伏擊這五萬宋軍輕騎兵。
可完顏阿骨打卻搖搖頭:“若教宋軍纏住,必致其後隊追上,乃取死之道。”
童貫率領的五萬輕騎兵,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一旦被他們咬上,便如附骨之疽,難以輕易擺脫,且後續宋軍和遼軍大隊人馬極有可能如潮水般涌來,將金軍淹沒,進而徹底消滅。
想了想,完顏阿骨打一臉決絕地說:“不如縱之,擊其後隊。”
完顏阿骨打此言一出,不少金人就意識到了,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家眷所在的遼中京可能就危險了。
完顏昌趕緊提醒完顏阿骨打:“若放宋軍過去,大定府危矣。”
完顏阿骨打聽言,悠悠地說:“若不能反敗爲勝,我大金危矣。”
聽完顏阿骨打這麼說,不少金人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形勢有多嚴峻。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他們就這麼回金國,完顏阿骨打這個皇帝能不能繼續當下去都不一定。
退一步說,就算那些女真貴族還願意認完顏阿骨打這個皇帝,聽完顏阿骨打的命令,金國也未必就能擋得住宋遼聯軍的攻伐。
當務之急肯定是收攏更多的金軍潰兵,先恢復實力,而不是義氣之爭。
於是,一衆金人紛紛遵完顏阿骨打的命令,躲進了一片隱秘的山谷之中。
這片山谷地勢險要,四周皆是陡峭的山峰,易守難攻,恰好爲金軍提供了一個絕佳的休整之地。
不久之後,童貫率領五萬輕騎兵追殺着數千金軍經過此地。
完顏阿骨打用千里鏡看到了這一切,卻選擇了按兵不動。
又過不久,蕭乾和耶律大石也各率領萬餘遼國騎兵經過此地,完顏阿骨打還是選擇按兵不動。
這時,完顏阿骨打纔派完顏宗峻等人四下聯絡,去收攏茫然不知所歸的金軍。
這些金國潰軍得知完顏阿骨打在等他們,都克服種種困難,陸續來匯合。
不久之後,受了重傷的完顏宗翰,更是帶着三萬多西路金軍(主要是早前投降金國的遼人輕騎兵)前來跟完顏阿骨打匯合。
完顏阿骨打派人清點人數,結果驚喜地發現,他手上又有十幾萬人馬!
完顏阿骨打深入部隊,到處哀死問傷,作自我檢討,同時指出,當初他們只有兩千五百人,就大敗遼軍,逐漸壯大起來,現在他們還有十幾萬人馬,不會一蹶不振的。 在完顏阿骨打的努力下,逐漸安定了人心,穩定了局面,金軍軍勢復振。
這時,完顏阿骨打收到斥候稟報,耶律淳率領十餘萬遼軍正在快速向着遼中京方向急行軍。
完顏阿骨打猜測,耶律淳這是想去收復遼中京,爲遼國爭取到一席之地,或許他還有跟大宋搶遼中京的意思。
完顏阿骨打跟金國的一衆高層商量過認爲,大宋未必會看得上這關外之地,畢竟,大宋要是親自統治東北,將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得到的卻不會太多,可以說得不償失,因此,大宋即便打下東北,也多半會在這裡扶持傀儡政權以夷制夷。
而遼國就不同了,他們想要的是滅掉金國收復失地。
相比較而言,遼國對遼中京乃至整個東北地區的執念更深,畢竟那是他們曾經的故土,是遼國皇室尊嚴與根基所在,尤其是在遼國丟掉了燕雲地區之後,遼中京幾乎就是他們復國最好的選擇。
多半也正是因爲如此,耶律淳才火急火燎地往遼中京跑,生怕遼中京被大宋收復了不給他們遼國,那樣的話,他們遼國還得寄人籬下。
想明白這些,完顏阿骨打認爲,目前階段,他得將打擊的重點放在遼軍身上。
好吧,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完顏阿骨打被宋軍給打怕了,他也怕極了宋軍的火器,短時間內不敢再跟宋軍交戰了。其實,不只是他,金軍的那些驕兵悍將也都被宋軍打破了膽,不敢再跟宋軍交手了。
而遼軍就不一樣了,金軍和遼軍交手到現在就沒輸過,包括這一戰,要不是,神機左軍和神機右軍來搗亂,他們肯定又會大勝遼軍。
值此金軍需要找回自信的關鍵時刻,完顏阿骨打當然得挑軟柿子捏。
於是,完顏阿骨打讓斥候再探再報。
結果得知,由於遼軍跑得太快,宋軍的大部隊離遼軍足有七十里,就是宋軍的騎兵全力奔行,也得兩三個時辰才能追上來,金軍最忌憚的宋軍的步軍只怕得一兩天才能追上來。
這麼多時間,足夠金軍擊潰遼軍了。
完顏阿骨打當機立斷,下旨做好伏擊遼軍的準備……
……
老哈甸在遼中京的正南方向,原來是一條河谷,現在乾涸成一條南北之路,地上遍佈着細碎的石子與砂礫,路兩側是長長的斜坡,坡上是大片的松樹林。
就像完顏阿骨打猜測的那樣,耶律淳很想很想很想收復遼中京,這也是耶律敖盧斡和耶律淳早就商量好的,此戰只要宋遼聯軍取勝,遼軍就在第一時間攻取遼中京,如果成功了,就想辦法說服趙俁放耶律敖盧斡去遼中京當真正的遼國皇帝。
可以說,耶律敖盧斡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耶律淳身上。
耶律淳也真是對遼國忠心耿耿,想要完成耶律敖盧斡的重託。
關鍵,這個機會實在太好了。
大敗金軍的肯定是宋軍,這毋庸置疑。
可問題是,遼軍也立功了,沒有他們拖住東路金軍,宋軍也不能全殲西路金軍的主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遼國自己收復了遼中京,趙俁多半會把遼中京還給遼國。
至於讓趙俁放了耶律敖盧斡,雖然有點難度,但大不了他們將蕭普賢女和蕭瑟瑟這兩位太后一併帶上,那趙俁多半也就沒法反對了。
總之,耶律敖盧斡、耶律淳君臣打了一手好算盤。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遼軍能不能收復遼中京,會不會讓宋軍搶在前面?
耶律淳求功心切,再加上這一路之上也沒碰到大股的金軍,全都是小股的金國潰兵,讓他誤以爲金軍已經被童貫、蕭幹、耶律大石給擊潰了,竟然率十餘萬遼軍直入遼中京境內。
當大軍進入老哈甸時,耶律淳感到這乾涸的河谷裡陰氣濃重,情況有些不妙。
郭藥師和張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跑來勸耶律淳趕緊離開這條狹長的河谷。
耶律淳剛要下令退兵,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河谷兩邊的斜坡上亂箭齊發,箭矢如雨。
遼軍被金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進入河谷的數萬軍馬擁擠在狹窄的河谷裡,東竄西奔自相踐踏。
完顏阿骨打站在山頂上觀察戰情,只見他身邊的完顏宗雋手中的令旗一揮,站在身旁的號兵便嗚嗚地將衝鋒號角吹響,藏在松樹林中的金軍紛紛好似猛虎下山一般衝向河谷兩邊,拼命地向河谷中射擊。
沒進入河谷的遼軍(主要是遼軍中的步軍),則遭到了金軍騎兵的襲擊。
老哈甸內外,塵土飛揚,殺聲震天,一場血戰廝殺了近三個時辰才結束。
殘陽灑落在那些被砍下來的頭顱、胳膊、腿腳和手臂上,閃爍着鮮紅的光芒。倒在地上的馬匹與殘缺不全的屍體橫七豎八,血淋淋的樣子令人感到恐懼。死去的遼軍和金軍都混躺在一起,只能從服裝上才能分辨出來他們到底是遼人還是金人。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有些身受重傷的將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們最後望了一眼天空,不知他們心裡是在嚮往天堂還是在恐懼地獄,他們那不停抽搐的嘴角不知道是在微笑還是在痛苦。
耶律淳在郭藥師、張覺、耶律馬哥等將拼命護衛下率領殘兵敗將殺開一條血路,衝出老哈甸。
一直竄出十幾里路,見後無追兵,耶律淳才下令在一塊麥田邊上下馬歇口氣。
都不用去數,耶律淳也能看出來,他的十多萬大軍,死得死,散得散,如今只剩下三五千人。
耶律淳蹲在麥田田埂上嚎啕大哭,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耶律敖盧斡,更對不起遼國,他把遼國最後的希望給弄沒了。
鮮血噴濺在耶律淳的衣服上、臉上和頭髮上,他兩眼通,紅目光兇狠,好像要吃人似的,又好像剛剛吃過人似的。
殘兵敗將們也都一起跟着他抹眼淚。
耶律淳覺得自己無顏去見耶律敖盧斡,無顏去見遼國的鄉親父老,自己從軍幾十年,怎麼還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耶律淳越想越生氣,他突然舉起彎刀就往自己的脖子砍去。
危急時刻,只聽“噹啷”一聲,耶律淳的彎刀被郭藥師擊落在地。
耶律淳仰天嘆道:“仗打得如此窩囊,我上對不住陛下,下對不住我大遼勇士,我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郭藥師勸道:“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仇咱一定要報!”
張覺也在一旁勸道:“有賭未必輸,何況大宋還是我大遼盟友,或許大宋奪取中京,會將中京送給我大遼也未必可知也。”
其他遼人也都勸耶律淳想開點。
耶律淳覺得張覺說得很對,萬一趙俁仁義講究,打下遼中京,也送給他們遼國呢?
這麼一想之後,耶律淳打起精神來,一邊收攏潰兵、一邊小心翼翼地向遼中京進發,看看能不能撿到遼中京這個大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