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還在下,就好像要給這一出悲慘世界的獨幕劇落下應有的氣氛。我覺得這座融在天地間的小木屋都已經開始岌岌可危了。
我想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不過問沈欽君也白問。他都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幾天了。
這時候的我們兩個是被綁好丟在一處的,看起來有點像堆疊的麻袋。
他似乎沒有受很重的傷,但血腥味還是有的。
我用餘光看到他有一條腿很僵硬,褲子上的溼濡貌似都已經凝住了。估計是姚瑤之前在電話裡那一刀戳傷了他的大腿。
該死,看樣子這個賤人不死,我們兩個是真的很難逃得出去了。
之前躺在地上的‘屍體’給我玩了一出出乎意料的電鋸驚魂。我覺得自己還是不夠狠,一槍打不死的壞人,下一秒就會翻轉刀俎和魚肉的立場。
現在我和沈欽君都是被制服的,姚瑤又殺了那些幫工,絕對沒有能留我們活着的可能了。
“姚瑤,把姚夕放了吧。”沈欽君在我身後說:“你之所以這麼恨。全是因爲我一個人。”
“你現在是在勸我?還是在跟我談條件啊?”姚瑤把我的槍往桌上一拍:“可惜,我本來就沒打算放過你。”
我心說沈欽君你到底要蠢到什麼時候纔夠啊,這種時候你越是表現出對我的不捨她就越開心越瘋狂。
我要是你就脫了褲子哄她開心……
可惜以沈欽君的這種彆扭性格,我知道他裝不出來也做不出來。
真沒想到今天的我已經能這麼冷靜地面對危機和死亡,果然我還是個挺有潛力的女人唉。
此時的我不僅沒有聽天由命,還在暗暗觀察着周圍一切可以反敗爲勝的機遇。
我和沈欽君兩人的手都是反綁在身後的,否則姚瑤也不可能放心把我們兩人丟在一處。畢竟我背後的手也沒辦法解開沈欽君的繩索。充其量只能解開他的褲帶……
這時姚瑤開始跟我們說話了,我知道她會說很多事,就跟電視裡演的一樣。
人都是很賤的。不把自己的委屈倒出來還捨不得一槍把我們崩了呢。
現在的雪下得很大,外面的車可能也沒那麼容易到位,所以姚瑤在等。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們的生機。
“我的確最恨你,沈欽君,你是我整個佈局裡唯一失控的棋子。”姚瑤一邊盯着手機上的時間,一邊用槍有節奏得敲打着桌面。
我想說你是白癡麼,這麼敲可是很容易走火的……
“我之所以受林萍的威脅是因爲我不想離開你。我之所以跟她一起殺人藏屍也是因爲我還幻想能讓她接受我這個媳婦,我被她蓄謀暗害逃出生天,整了容再回到你身邊還是因爲捨不得你。
只要你肯和姚夕離婚,我甚至願意一輩子以何韻的身份做你的女人,陪你孝敬林萍。哪怕我們把姚夕的孩子帶回來,我都會把她當自己的孩子疼愛的!
沈欽君,誰讓你愛上她的?啊?
我以爲所有的人和事都能變,只有你不會變。我已經成功地回到你身邊了,誰讓你捨不得她的!”
我真是聽她發狂發得耳朵都醉了——我還真沒覺得自己有多好,有多值得愛。但有你這種女人放在身邊作對比,要他不愛我也是挺難的吧。
稍微動了動肩膀,我覺得腋下有什麼東西硌得難受。對喔,無論我身上還佩戴什麼首飾,藏在衣服裡面的那個十字架被用作護身符一樣,始終不曾摘下來過。
那是黎安娜的東西。
我始終相信真理和善良會一直守護着美好的靈魂,就像現在一樣。
我側頭低聲對沈欽君說:“我脖子上有條項鍊,你把他咬斷扯下來。”
所以接下來,姚瑤必然會看到很抓狂很崩潰的一幕——就彷彿沈欽君正在輕吻我的脖子一樣!
於是她衝我們開了一槍,像驅趕那些聚在一起不好管理的羊羣一樣。
以爲我們會立刻分開麼?
可惜槍聲沒有震撼到我,反而讓我有點竊喜——因爲這把槍裡只有三顆子彈了。呆吉大劃。
第一個我賞了蔣懷秀家的吊燈,第二個被姚瑤爲了那個可憐的小幫兇,第三個現在在我左側的肩膀裡。
中槍的瞬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疼,子彈是熱的。就好像被燙了一下,渾身不由自主地抽搐幾下很快就平靜了。
接下來纔開始漫無目的地疼,疼得快不能集中精神思考了。
“姚夕!”沈欽君在叫我:“姚夕你傷哪了?”
我眯着眼睛說沒事,你特麼的這麼一開口,好不容易咬住的項鍊又鬆了——豬一樣的隊友啊!
“姚夕,其實我是真的挺好奇的。”姚瑤慢慢走過來看着我:“沈欽君和韓千洛,你到底愛誰多一些啊?
如果今天來的人是韓千洛,可能就更好玩了呢。”
我冷笑着舔舔脣角迸濺出來的鮮血:“我誰都不愛,我和你一樣,只愛我自己。
所以我今天來,不是爲了救沈欽君,也不是爲了替韓千洛。我就是想殺了你,你死了我的人生才能沒有陰影。
接下來,我想要哪個男人要哪個,再也沒有你這樣的瘋狗來破壞我的生活。”
這時候,啪嗒一聲,我的脖子凜然鬆開了張力。一個帶着我體溫的小十字鐵片穩穩落在我掌心裡。
剛纔沈欽君試圖用身子將我扶起來,而恰恰是中槍後最彆扭的動作讓姚瑤鬆懈了幾分。他終於藉着昏暗的光線,把這個小小的‘天堂鑰匙’吐到我手中!
“你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