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故人
星期一，沒有陽光普照的星期一。
反而是下着小雨。
彷彿是昨天雷陣雨的延續。
不得已，月野弦都撐起了雨傘，其實他還真不是很喜歡撐傘，倒不是嫌累。只是本就悶熱的天氣，加上潮溼的空氣，讓人彷彿衣服裡都會憋着一股餿味。
雖然這點在月野弦身上不會體現，畢竟有着功法的加持，他並不存在什麼藏污納垢的角落。
說是一個香香軟軟的美少年一點都不過分。
依舊是這趟公交車上最矚目的那個少年，依舊有着類似年紀的女生偷偷的拍攝他望着車窗的側臉。
稍微去論壇看一下，就能看到每天都有人在學校論壇裡發佈自己各種角度的照片，搞得月野弦都以爲學校論壇是自己的粉絲聚集地了。
當然，也有一些別人的照片，比如風間櫻，也比如朝霧凜。
不過好像討論度都不如自己是怎麼回事？
在公交車上隨意的看了一眼self，除了瀏覽最近的新聞之外，看一看擦邊博主的最新作品。
然後就是
清野見月：【外面是下雨了嗎。】
月野弦：【你是腿不能動，又不是盲人，看不到？】
清野見月：【我看不清楚不行嗎？】
月野弦：【是下雨了，公主大人。】
清野見月：【你帶傘了沒？】
月野弦：【沒帶，你要給我送嗎。】
清野見月：【你去死吧。】
看着手機的月野弦忍不住笑出聲來，引得旁邊本就在偷偷關注自己的一些男女投來更加直接的視線。
還好，公交車已經到站。
月野弦收起手機。
說實話，要是自己和清野見月的所有聊天記錄被公佈出去，大概會有人譴責自己歧視殘疾人士，還有對女性PUA吧？
不過他不是很在乎這些。
或者說，這樣和清野見月說話，才能證明自己沒有特別關照她，完全是拿一個普通人的標準在對待她。
撐着傘進入學校，有人打着招呼。
“月野！”
熟悉的聲音，熟悉到幾乎不會認錯的地步。月野弦舉着傘回過頭去，就看到了同樣撐着一把傘的三浦明彥正嬉皮笑臉的看着自己。
用昂貴的運動鞋毫不在意的踩着地上的小水坑，似乎怎麼髒污都沒有關係。
看着月野弦都有些肉疼。
這個世界有人爲了幾百塊錢生死疲勞，有的人不把錢當錢。倒也不能苛責誰，也不能去要求誰都要具備聖人一般的善心與同理心。
“早上好。”
月野弦迴應招呼。
三浦明彥笑着湊到了月野弦的身邊，卻看到月野弦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
瞬間感覺頗爲受傷的少年看向對方，“你退後一步幹嘛？”
月野弦平靜的回答，“怕你濺到我身上。”
三浦明彥沒好氣的說，“怎麼跟個女孩子似得，這麼愛乾淨？”
“也沒有誰說男生就一定要邋里邋遢的吧？你不會覺得渾身髒兮兮的纔是什麼男子漢的氣概吧。”
三浦明彥奇怪的反問：“難道不是？”
“.”
“我一直覺得身上帶着運動後的汗水味道，留着鬍子纔算是真男人。”
“那你的審美有點太高級了，比較適合孤獨終老。”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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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說你怎麼這麼開心吧。”
小小的戲弄了一下對方，然後一起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月野弦轉移了話題。
“因爲每一個能見到你的讀書日，都本能的覺得開心啊~”
月野弦看了旁邊的三浦明彥一眼。
三浦明彥故作可愛的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談戀愛，但是不代表我的性取向有問題。”
“去你的！你才性取向有問題，這不是展現我們兄弟的情誼嗎？”
“哪有兄弟這麼展現情誼的？你又不是電視劇，還賣起腐來了。”
“話說你也覺得現在電視劇很喜歡賣腐嗎？”
一起上樓，樓道里人聲嘈雜，到處可以聽見‘哦哈呦’的聲音。想起自己曾經這麼高頻率聽到這種聲音還是在很久以前看動漫的時候，月野弦就有些想要在夕陽下追逐自己逝去的青春了。
月野弦點點頭，“現在不都這個趨勢嗎，本來好看的男明星就是一種商品，只是使用的用途越來越偏了。也或者說現在社會上喜歡標榜自己性取向奇特的女性越來越多，成爲了影響市場的一部分因素。”
三浦明彥奇怪的看向月野弦，“你這是在說什麼東西？爲什麼一點都聽不懂。”
月野弦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然後平靜的說，“簡單來說，就是現在的市場需求需要電視劇呈現賣腐的元素，所以這樣的電視劇才越來越多。”
“你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嗎？我發現你也挺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說的複雜，讓人聽不懂我爸也喜歡這樣說話。”
月野弦望向身旁的少年，“那你看我像不像你爸？”
“我看你是想嚐嚐我鐵拳的味道了。對了，爲什麼人要這麼說話？而且年紀越大越喜歡這樣。”
“很簡單啊，因爲顯得自己很懂唄。”
“哦~就和教科書裡那些名人名言一樣？” “那倒是不一樣，名人名言是怕出錯，所以說的周全，才顯得複雜。”
“不行不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我可能第一節課就要睡覺了。”
發覺話題越來越奇怪的三浦明彥及時的止住了話頭。
其實月野弦也不太喜歡這樣說話，因爲挺囉嗦的。
而且就像是風間櫻說的那樣，這樣說話會像一個小老頭，和自己的形象嚴重不符。
一起到了教室裡頭，距離早自習不過幾分鐘了。
昭日私立高中的早自習要麼就是班長組織早讀，要麼就是班主任組織開一個小會。
不過現在班主任的位置還空懸，山崎治平依舊躺在醫院裡，所以班上的同學似乎有些肆無忌憚嬉鬧的意思。
“對了，週末的時候好像班裡有同學組織去醫院看望山崎老師，你去了沒？”
“我去幹嘛，真不熟。”
“哪有這麼說自己班主任的？不過我也看不慣山崎治平，好像他眼裡只有女同學，太噁心了。”
“你去看了？”
“沒有，聽說好像現在已經是植物人的狀態了，沒有短期復甦的可能。他那個姑父的副校長正焦頭爛額着呢，有人聽到他叫山崎治平叫拖油瓶。”
“你怎麼這也知道？”
月野弦是真的有些驚歎三浦明彥的情報水準了，好傢伙，不會打聽到最後發現幕後黑手是自己吧？
三浦明彥十分得意的挑了挑眉，“沒辦法，家父和學校的校董們有那麼一點交情。在家吃飯閒聊的時候說的，還說爲了挑選我們班的班主任搞得有些焦頭爛額呢。”
“換個新班主任至於這麼麻煩？”
“我聽我爸說，好像是因爲山崎治平因爲意外墜樓這件事情，警察還調查出來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和他的私生活有關，據說影響挺惡劣的，不過校董們還是出手將其按下來沒有泄露出去，所以他們打算謹慎挑選班主任。”
聽到三浦明彥這麼說月野弦點點頭，“那你渴望一個天降系的年輕美女老師來到我們班的算盤應該是成不了了。”
“爲什麼？”
“既然覺得山崎治平這樣的年輕男老師會造成惡劣影響，那麼新換的自然就肯定是一些老成持重的老師。”
“誒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算了算了，畢竟生活不是輕小說動漫啊。”
三浦明彥正一臉可惜的說着。
這個時候教室裡嘈雜的嬉鬧聲很明顯的小了起來。
門口，那位姓高宮的年級組長邁着腳步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她皺起眉頭看着裡面。
“沒有班主任你們就是這個紀律？整個走廊都能聽到你們班在吵！”
月野弦愣了一下。
這話聽得怎麼有種時空錯亂的熟悉感。
再一看另外一個方向，剛纔還在和同桌的女生小聲聊天的女孩彷彿心有靈犀的朝着自己看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竊喜一般的笑容。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但是挺好看的。
月野弦就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到風間櫻有些臉紅，忍不住先一步轉過頭去爲止。
而這個時候，高宮老師已經站在了講臺上，當下方的聲音全都平息之後，她纔開口說。
“好了，今天是給你們介紹接下來你們的新班主任的。”
“這麼快就來新班主任了？”
“也是應該的吧？畢竟山崎老師都成植物人了基本上沒有復工的可能。”
“是誰是誰？男老師還是女老師？好好奇！求求來一個比山崎老師還帥的男老師吧！”
“還在山崎，來個成熟漂亮的女老師吧，這樣我的學習會更有動力的！！”
下頭已經是開始一片嘈雜了，座位上的年輕男女們都開始忍不住擡頭張望門口。
而年級組長高宮老師則是後退一步，側過身看向門口說。
“櫻庭老師，請進吧。”
當高跟鞋的聲音響在班級門口。
自然而然所有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彷彿是爲了契合這樣諸多目光的期待，就像是一款遊戲抽卡之前必須沐浴焚香，做足所有的儀式感準備後，系統終於迴應了你的祈禱。
最珍貴的卡片，出現在了你的眼前。
微卷的長髮披在了雙肩。
那張精緻的臉龐戴着凸顯知性的黑框眼鏡。
修長勻稱，不過分纖瘦的身段走向講臺。
年輕而貌美的女人帶着柔和的笑容站在那裡，看向每一個望着自己，都不自禁露出驚訝的面孔。
“你們好。我是你們接下來的新班主任，櫻庭雪。接下來的日子就請各位多多關照了。”
“櫻庭.”
坐在那裡的月野弦看着臺上顧盼生輝的年輕女人。
目光好像能穿越時空。
她身後的黑板開始昏黃老舊。
但是她的目光依舊溫柔繾綣，如午後懶懶陽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