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四處救火,不如先攥起拳頭,斷敵一臂!”
這便是蘇曜在得知安息人大軍三路東征後的戰略。
既然已知敵方可能有超凡生物助陣,那他也就不能掉以輕心,繼續在後方摸魚度日。
於是,在稍微瞭解了下敵情分佈後,蘇曜把南北兩路暫時放下,交給友軍部隊牽制,自己的目光則直接放在敵軍實力最強的中路上。
只要把敵中路打穿,那安息人的三路齊飛就變成了兩翼懸空的危險局面,屆時再各個擊破便容易得多。
於是,在十二月初,戰爭剛一爆發,蘇曜就從富樓沙出發,快馬疾馳,越過開伯爾山口,直奔貴霜舊都高附。
“聖主三思啊!”
新任總督帕爾瓦茲聞之大驚:
“聽說安息人中路派出的乃是名將巴赫拉姆,有敵五萬衆,光重騎兵就有八千人,是名副其實的主力!”
巴赫拉姆出身安息七大名門之一的蘇倫家族,戰功赫赫,乃是騎兵戰術的專家,曾於邊境衝突中數次挫敗羅馬軍團,並奪取過一面鷹旗,有着“亞美尼亞的雄獅”的美譽。
而反觀他眼前的這位聖主,兵不過三千,將不過兩員,一到他這打聽完狀況就叫囂着什麼要北上攔截,主動出擊,禦敵於外云云,給他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蘇曜聞言大笑,拍了拍帕爾瓦茲的肩膀:“總督大人多慮了。區區五萬之衆,何足道哉?”
“既然你不放心,那就把城中輕騎都撥給我,也能壯壯聲威。”
帕爾瓦茲急得額頭冒汗:“聖主明鑑,那巴赫拉姆絕非等閒之輩。他麾下的重騎兵號稱'不死軍',個個身披鐵甲,衝鋒陷陣所向披靡。更兼其用兵如神,曾以少勝多擊敗過羅馬軍團.”
“羅馬軍團?”蘇曜挑眉,“那正好,讓我來會會這位'雄獅'。”
見勸不動蘇曜,帕爾瓦茲只得轉向一旁隨行的提波:“國師大人,您快快勸勸聖主.”
提波卻是哈哈一笑:“總督放心,聖主自有分寸。”
當日傍晚,蘇曜便從城中又帶出三千輕騎離開高附,向北疾馳而去。
臨行前,帕爾瓦茲還在嘟囔,既然要去防守的話,怎麼不多帶點步兵。
三日後,蘇曜率軍抵達巴爾赫城。這座曾經的貴霜北方重鎮如今已是一片蕭條,城中百姓聽聞安息大軍將至,紛紛逃往南方。
“聖主,斥候來報,巴赫拉姆大軍已過阿姆河,距此不過三日路程。”張遼匆匆來報。
蘇曜站在城牆上遠眺北方,嘴角微揚:“來得正好。傳令下去,全軍休整,明日出城迎敵。”
張遼提議說:“聖主,敵軍五萬之衆,來勢洶洶,而我軍則是輕裝簡從,不易硬拼,是否先守城消耗一下?”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蘇曜哈哈一笑,指向北方廣袤的平原:
“這裡地勢開闊,正適合騎兵馳騁。他們不是自詡騎兵厲害嗎?那我偏就要以騎兵正面跟他碰上一碰,在敵人最驕傲的事情上摧毀他們。”
又二日後,巴赫拉姆軍中。
“什麼?你說漢軍出城列陣了?”
巴赫拉姆將軍眉頭一挑,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多少人?”
斥候單膝跪地,彙報說:“約六千騎,除了一千赤袍甲騎外,其餘俱是輕騎.”
“狂妄!區區六千輕騎就敢來攔我五萬大軍?”
那斥候話音一落,帳中便是一片喧譁。
“那些大秦人不像是不會打仗的樣子啊,會不會是想搞什麼誘敵深入?”
衆人議論紛紛,那斥候突然又欲言又止的說道:“有沒有詭計暫時不知,但小人觀赤旗上的圖案有人說是漢國王旗的標誌,來人恐是那個東方來的魔頭。”
“哦?他們的王親自上陣了?”
巴赫拉姆微微眯眼,目光變得些許凝重。
斥候緊張說:“是的將軍,聽說漢人有些邪門手段,曾單槍匹馬的拿下貴霜人的王都,連韋蘇提婆都死在他手上.”
此人話音一落,帳中的喧譁突然就漸漸安靜了下來。
原因無他,關於東方魔王OR聖主的故事,謠言已經傳播的連他們這些外來者都知道了。
不管是那些投奔他們的貴霜貴族,還是路上他們遇到的各種商隊,以及抓來問話的老實牧民他們無一例外都會提到那個男人的名諱。
但是,離譜的是,在不同的人口中,傳播的故事卻是天差地別。
有人說他是天神下凡,能召喚雷霆;有人說他是魔鬼化身,嗜血成性;還有人說他只是運氣好,趁貴霜內亂撿了便宜;更甚至還有人說他是邪惡的魅魔,誘騙了薩米拉公主,謀害親兄等等.
以致於,此人的形象從三頭六臂無所不能的魔神,到尖嘴猴腮陰險狡詐的人渣等等不一而足。
但不論怎麼說,所有傳言中,此人都是名副其實的漢軍主將。
“哼,不管他是什麼東西,我五萬大軍,自當以力破之。”
“若真是那漢王親至,咱們正好一戰擒之,爲陛下立下不世之功!”
次日清晨,兩軍終於在巴爾赫北方的平原上相遇。
蘇曜的六千騎兵列陣以待,赤色的蘇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本人則高坐於巨象之上,一襲紅袍,手持因陀羅之怒,立於陣前,目光如炬地望向遠方煙塵滾滾的安息大軍。
“殿下,敵軍已至,約五萬之衆,其中重騎兵恐不下八千。”張遼策馬而來,沉聲彙報。
蘇曜微微頷首:“很好,正合我意。”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將士們,高聲道:“今日之戰,乃是我大漢與安息的第一次正面交鋒。爾等隨我西征萬里的漢家兒郎,建功立業就在此時!可有信心隨我破敵?”
“願隨大將軍破敵!”
“殿下威武!”
“聖主萬歲!”
三千漢騎爆發出驚人的吶喊,其餘貴霜騎兵們馬上也跟着起鬨嗷嗷,一時間那真是聲震雲霄。
“那就是傳言中的漢王?”巴赫拉姆眯起眼睛。
副將點頭:“應該沒錯。斥候說那紅袍就是他的標誌,還騎着那麼頭大象,不會是別的人了。”
巴赫拉姆冷笑一聲:“好!既然他來送死,那咱們就成全他。讓他好好知道,我帕提亞鐵軍可不是貴霜人那樣的懦夫。”
隨着巴赫拉姆一聲令下,安息大軍開始緩緩推進。八千重騎兵居中,兩翼各有一萬輕騎兵掩護,後方則是兩萬步兵壓陣。整個軍陣如同一隻展翅的雄鷹,氣勢恢宏。
“好啊,看他們還是有點章法的。”
面對如此陣勢,漢軍卻出奇地安靜,甚至坐在大象上的蘇曜還有閒情點評一下。
“你們看,他們人多勢衆倒一點也沒想着保留實力。”
“在中軍率先壓上八千重騎,這打的就是要一舉擊潰我軍主力的主意。”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一點,來日諸君自行領兵時切莫不可忘記。”
“是是是。”
於夫羅瞧着自己這位妹夫老神在在的樣子,趕忙說:“我的天將軍吶,人家已經攻過來了,咱們該怎麼辦?”
“是叫我們的輕騎先上去騷擾一下,還是說.”
他話未說完,蘇曜便嘿嘿一笑:
“當然是直接跟我衝上去,幹他孃的了。”
管你這那那這的,老子戰鬥力拉滿,直接F2A就完了。
說罷,蘇曜一舉手中金色的因陀羅之怒,大喊一聲:
“全軍衝鋒!”
“隨我殺呀!”
“殺!!!”隨着蘇曜一聲令下,六千騎兵如離弦之箭,迎着安息大軍衝去。最前方的蘇曜更是策動巨象,一馬當先,直插敵陣。
“瘋了!他們瘋了!”巴赫拉姆的副將瞪大眼睛,“區區六千騎就敢正面衝擊我軍主力?!”
“難道他們是來送死的不成?!”
巴赫拉姆本能的感到些不對。
十倍的兵力差,敢這麼衝,他們又不是那些無甲的造反奴隸。
要麼對面是失心瘋了想找死,要麼就是有極大的自信。
“傳令下去,全力進攻那個騎在大象上的漢王。”
“率先擒殺其者,賞千金,封萬帳!”
巴赫拉姆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集中優勢兵力先拿下敵軍那個衝在最前面的主帥。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所有安息將士都驚掉了下巴.
蘇曜的戰象還沒衝到安息軍陣前,就見他舉起手中金杵,突然綻放出耀眼光芒。
“雷霆——萬鈞!”
一道耀目的白光自金杵閃現,遊走如龍直刺安息軍前鋒。
“什麼?!”
“咿呀!”
“閃電?!!!”
一陣噼裡啪啦聲中,衝鋒中的帕提亞重騎兵們是哀嚎連連。
尤其衝在最前十餘騎先鋒,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那電擊斃命。
他們引以爲豪的鐵甲,成爲了絕佳的導體,瞬間將他們電得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與戰馬一起倒斃在地。
“這這是什麼妖術?!”
巴赫拉姆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真的見到了那傳說中的雷霆。
副將牙齒髮顫,磕磕絆絆:“難道,難道真是他們的那什麼天神降世??”
這超自然的威力直接出現在眼前,讓安息軍的軍心瞬間動搖了。
而蘇曜則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在釋放了電光之後,他沒再浪費自己積存的能量,直接從戰象上騰空而起,飛撲進敵陣之中。
比起特效華麗的遠程電擊,這棒棒到肉的打擊纔是真正恐怖的殺傷。
DUANG!
蘇曜凌空一個下劈,因陀羅之怒帶着噼啪的閃電,當頭一棒瞬間砸向敵軍的鋒矢陣上。
上一秒,蘇曜還清楚的看到身下那些騎兵驚慌的面容。
下一秒,轟然巨響中,蘇曜的金杵如隕石墜地,眼前錐形範圍五六個帕提亞重騎連人帶馬被砸的粉碎,衝擊波掀起的氣浪將後續衝鋒的騎兵掀翻一片,陣型瞬間大亂。
“魔鬼!這是什麼魔鬼啊?!!”
倖存的安息騎士驚恐大喊,在馬匹嘶鳴中緊緊拽着馬繮,一個急停想要逃跑。
“雜魚去死!”
唰——
落地的蘇曜緊接着一個橫掃,金杵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光,給前排扇形範圍十餘騎攔腰一擊。
這一擊之下,那些重騎兵的鐵甲如同紙糊般被扭曲粉碎,頓時是一陣血肉橫飛。
接下來,蘇曜如入無人之境,大踏步的向前,每一擊都是一片人被轟飛粉碎。
前面的人全都瘋了。
後面的人則也看傻了。
他們雖然不像前鋒騎士有幸目睹那一招招的威猛,但隔着老遠,他們都能看到,一波又一波人連人帶馬被直接打飛上半空,倒飛回來,慘叫哀嚎不絕。
這刺激,讓他們的士氣轉眼間就瀕臨崩潰。
然而,更可怕的是,這還只是個開始。
緊隨着蘇曜,第二波到來的甚至不是大漢的鐵騎,而是他座下的戰象。
象王巴魯克,這個蘇曜通過馴獸技能收復的坐騎與他有着微妙的心靈聯繫,他們之間不需要說話,就能一定程度溝通。
身披重甲的象王即便蘇曜沒有騎在它背上,它也撅着鼻子猛衝,在安息軍陣中橫衝直撞。
巴魯克發出震天動地的嘶鳴,六噸重的身軀如戰車般碾入敵陣。安息引以爲傲的重騎兵在它面前如同玩具——鐵甲被象牙挑穿,戰馬被象足踏碎,一個衝鋒就犁出三十步的血路。
巴魯克每次甩動長鼻就捲起一名騎兵,然後又像鏈錘般橫掃半圈,砸翻一片戰馬。
蘇曜與巴魯克一人一獸,成了戰場上最可怕的收割機器。
他們兩人每次出手,都能造成一片恐怖的範圍殺傷。
這就是羣攻的魅力。
有他們倆的破陣,接下來蘇曜赤雲騎的突入就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這支隨蘇曜在中原戰場上成長的親衛騎士,人馬俱甲,一水的白馬紅袍,如一團赤色雲朵,漫卷開來。
安息人的鐵騎在這連綿不絕的攻勢下正飛快的崩潰倒塌
“放箭!快給我放箭!”
緊張中,名將巴赫拉姆的吼聲都變了調。
在兩翼,安息人的弓騎兵終於倉促出手馳援,但箭雨不是完全無法突破蘇曜的身邊的氣場,就是隻能在騎兵與戰象的鎧甲上濺起零星的火花。
這一波箭雨下來,對自己人側襲的傷害竟然遠超造成的威脅。
“張文遠來也!”
而同一時刻,張遼率領的狼騎也恰如時機的切入了側翼。
長槍突刺的寒芒中,安息人逼近襲擾的輕騎兵如麥浪般倒下,根本不是這些幷州狼騎的對手。
緊接着,於夫羅也吹着骨哨趕到,他的匈奴騎手們跟着赤雲騎出擊,紛紛拋出套索,專絆馬腿——失去速度的帕提亞重騎頓時成了鐵罐頭裡的活靶子。
“穩住!用長矛,給我列陣”
一名千夫長的命令戛然而止。蘇曜的金杵從他頭頂劈落,餘波將周圍數名親衛震得七竅流血,直接將這一波敵軍的掙扎化爲浮雲。
安息軍的中軍終於崩潰了,在這層層重壓與不可阻擋的攻勢下,倖存的鐵騎調頭就逃,反倒衝亂了自家步兵方陣。
巴赫拉姆眼睜睜看着自家旗幟一面面的在亂軍中倒下,終於懂了那些可怕傳言——這紅袍的魔鬼根本不該存在於人間的戰場!
“撤軍!快撤軍!”
“全軍撤退!”
巴赫拉姆一甩袖子,先走爲上。
那飛快遠離戰場帥旗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眼見自家主帥都跑了,這一下不管是中軍的鐵騎主力還是兩翼遊弋騷擾的輕騎,乃至於後軍接應的步兵,全都一窩蜂的開溜,撒開兩腿就跑。
廣袤的平原上,安息大軍如潮水般潰散,丟盔棄甲,狼狽逃竄,瞬間就進入了蘇曜最喜歡的追逃環節。
“追!”
“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