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旺盛的需求
孟買最大的紅燈區在卡馬提普拉,偉大的達利特詩人阿南德說,“只要你慧眼如炬,整座孟買都是卡馬提普拉。”
這裡骯髒混亂,比貧民窟有過之而不及,但他卻絲毫不嫌棄。
他常來這裡,他會坐進一間滿是男客、面向街道開設的酒吧。
這一地區彷彿露天公廁,空氣裡瀰漫着令人不悅的尿騷味。
一樓沿街的櫥窗玻璃上張貼着廣告:“汽車旅館,內設空調。”
男人要麼獨行,要麼三三兩兩經過站在昏黃街燈下的煙花女。
他們當中不時有人上前攀談,不客氣地打量站街女的年齡、五官和身材。
上了年紀的站街女則坐在附近的門廊下,隨着夜漸深沉,越發顯出疲態。
阿南德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個馬拉亞利青年過來。他叫謝贊.巴布,是紅燈區的萬事通。
“嘿,老兄,你要不要去爽一把。看你的樣子現在正慾求不滿,來者不拒。”
“太年輕了。”阿南德索然無味的搖搖頭。
“什麼?對外面的那些不滿意?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怎麼找到最佳搭檔。”
巴布滔滔不絕的說下去,他說他喜歡小姐們表現得溫柔可人,還說迪拜的毛熊妹陪一夜要一千,但非常體貼。
就在不久之前,矮墩墩的皮條客還帶他進了某個房間,裡頭有五六個站街女,他選了安德拉邦的那個。
他們去了另外的房間,她問要不要脫光衣服,巴布說不用。
他怕得病,那些病也就罷了,愛字多嚇人哪。
不過他倒是把自己剝了個精光,在黑暗中躺下聽憑對方擺弄。
她給了巴布一個小雨傘,巴布向她討了第二個。
阿南德聽的大驚,“你還一戴戴倆?我討厭那玩意兒,箍着太不舒服了。”
“在卡馬提普拉,還是小心爲妙。”巴布很惜命。
“那是你,我找的搭檔,都是正經人家。”阿南德有些得意。
“有多正經?”
“絕對的好女人,看看她們把孫兒照顧的多棒,就知道了。”
“啥?”巴布愣是沒反應過來。
“總之這裡的,不是我的菜。”
巴布不服氣,作爲卡馬提普拉的包打聽,他什麼女人沒見過。
他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參加過多人運動,煙花女不僅不會拒絕,還會欣然同意。
因爲這樣效率更高,一次收幾個人的錢。
通常單人收費是一百盧比,三人就給打八折,房間和酒水另外收費,麻草也是。
方纔去放鬆時,那個女人就給了巴布一粒麻草,收他二十盧比。
“抽過那玩意兒再運動,很久都不會累。”巴布深有體會地說。
“有多久?”
“我在中場還去屋外,給我母親打了個電話,她嘮叨許久才掛斷。”
“我不抽任何東西都可以。”阿南德不屑道。
要是沒點本事,能讓那些坐地吸土的搭檔,心悅誠服?
他們坐在酒吧裡討論着路燈下的應召女,對她們評頭論足。
其實紅燈區的女人和孟買其他地方的女人並無顯著分別,只除了這裡有更多東亞面孔。
那多是尼泊爾女人,剩下的是黑皮膚的馬拉提和安德拉邦女人。
她們的身邊常有孩子環繞,她們的穿着也並不挑逗,就像要外出看電影或者下館子那樣在頭上簪着花。
如果你提過分的要求,會被她們嚴詞拒絕。
這些站街女恪守底線,對如何應付客人顯得很有原則。
正在他們交談時,有一個皮條客走到站在路燈下的兩個應召女身邊,掏出賬本記着什麼。
兩個女人付了錢,他收下,記好賬,不發一語走開了。
瞧,這就是孟買,每一行都有抽成。
紅燈區的生意很好,就連沒錢的窮鬼都在外面路上流連忘返,只爲過過眼癮。
對那種事的飢渴不僅限於社會底層,階級分明的孟買對它異常癡狂。
在中餐館、在歐貝羅伊大酒店,三五成羣的社交名媛在午飯時公開談論情人。
沃克什沃路上的白領看着音樂錄影帶裡搔首弄姿、濃妝豔抹的西方女人,既無法在現實中一親良家女孩的芳澤,便愈加沉迷從秘密渠道搞來的成人電影。
無論是在街上、摩天大樓、五星級酒店、啤酒吧還是筒子樓,女人被男人持有,也爲男人轄制,而紅燈區的女人是男人宣泄情慾兼情緒的下水道。
阿南德來這裡可不是爲了縱情聲色,他是辦正事。
“那女人還來嗎?如果反悔的話,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不,她肯定來。她都不介意多人運動,這點事完全不算什麼。”說着巴布起身準備去打電話。
只是他還沒邁開腳步,酒吧門口就進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其中一個正是他們等的女人,另一個似乎是她的夥伴。
那女人快速掃了一眼酒吧,接着迅速朝這邊走來。 她面容姣好,在站街女中算是上等姿色。尤其那淺色的肌膚,頗爲印度男人所珍視。
對印度男人來說,一個女人漂不漂亮,不是先看她的長相,而是她的膚色白不白。
那些寶萊塢女星,凡是受到觀衆熱捧的,大多膚色較淺。
“你們說話算話?”那女人直接問。
“當然,我們是正經公司,籤合同的那種。”阿南德保證道。
“得先付定金。”顯然她沒那麼輕易相信他們。
“沒問題,不過這裡不合適,我們得換個地方。”
女人點點頭,她也知道酒吧里人多眼雜。她和邊上的男人小聲商量了幾句,接着示意阿南德他們帶路。
巴布非常熱情,當先走出酒吧。他們要去的地方不遠,就在這附近。
那是孟買最大的勾欄院--“國會大廈”,它以街對面國大黨的總部大樓命名。
今年八十六歲的看門人會自豪地告訴你:當年聖雄甘地爲獨立運動靜坐示威時,就坐在這裡。
這位克己復禮的聖雄一生中最了不起的戰鬥不是對抗大英帝國,而是抵擋自身的情慾。
至於成功與否,這個衆說紛紜。但毫無疑問,他在印度人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只是他若地下有知,想必不會對印度獨立後的現狀感到高興。
因爲街對面掛名“音樂學院”的建築物卻是應召女、酒吧女,以及她們醉醺醺的客人的大本營。
穿着高級成衣和手工皮鞋的男人站在那裡,一邊和正在煮飯的女人調情,一邊將菸葉吐在這座城市最骯髒的角落。
到處是露天的排污管,堆積着腐爛食物的地面溼滑不堪。
侯麗節的時候,國會大廈裡的女人瘋鬧起來,她們喝得大醉,抓過什麼人便往排污管拖,或拿血淋淋的衛生用品蘸着排污管的淤泥往對方身上拍。
阿南德他們身邊盡是打開的門窗,形形色色的女人在裡頭洗衣、洗澡、煮飯、來回料理家務。
這是她們的住所,常客來此接她們,帶往酒店或旅館“辦事”。
阿南德小心地繞過垃圾桶,巴布卻毫不介意:“放眼皆是美景,垃圾不足爲懼啊。”
他帶着讚許環視這百花叢,羣芳爭豔,品目繁多,拈花惹草的代價則從五十盧比(附近酒吧的行情)到一千盧比(巴布偏好的價位)再到五萬盧比(由寶萊塢小明星相陪)不等。
跟着的女人神情並不慌張,顯然早在見面前,他們就通知了“辦事”的地點。
而且她就住在附近的皮拉大院,距離“國會大廈”只隔一條馬路。
阿南德在“國會大廈”有固定的工作室,其實說它是地下室更合適。
沒辦法,這種活計在印度還是太超前了,小心爲妙。
開門的是個戴着眼鏡、十分快活的年輕人,叫斯里尼瓦。
他是少數會用電腦的民間高手,終日與路由器和屏幕爲伴。他癡迷成人電影,堪稱狂熱。
他就在卡馬提普拉長大,那裡的男孩子十幾歲時,就會把父母給的零用錢湊到一起,找應召女看攢勁節目。
斯里尼瓦後來加入了新聯合會,不過不是爲了打架,他是技術型人才。
“拍攝團隊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主演登場。”他伸長脖子打量阿南德身後。
待看到那個女人時,眼睛一亮。
“哇,她有成爲寶萊塢明星的氣質。”
“少廢話,別忘了這裡的規矩。”阿南德抽了下他後腦勺。
“是是是,我們是正經公司,不幹強買強賣的生意。”斯里尼瓦嘟嘟囔囔。
阿南德沒理他,直接帶着人進入地下室。
這裡很大,分了好幾個房間。有各種風格的拍攝場地,豪華的、破爛的、古代的、不同宗教的
甚至還有休息室和醫生,簡直比寶萊塢劇組還正規。
“女士,這是合同,你看看。”阿南德把一份合約推到她面前。
那女人不識字,只好把合約遞給身旁的男人。他掃了幾眼,有些驚訝,接着快速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露臉一次性支付五萬盧比?”她非常吃驚,以至於聲音有些尖銳。
“是,你也可以拒絕,不過出場費只有兩萬。”
“露!”那女人快速按下手印。
她是尼泊爾人,幹完這一票,錢就攢夠了。她會回到老家,離開這個國度。
這點事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她接待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到她自己也數不清。
阿南德擺擺頭,手下人痛快的付錢。
在另外一個房間,拍攝組已經在檢查設備。
一兩個小時後,膠捲就會被送到斯里尼瓦那裡做後期。
再過個七八天,全新的印度風情片就會誕生。
母帶會被送進距離這裡兩條街的作坊,快速壓制成數不清的光碟,銷往全印度。
是的,阿南德和新聯合會合作,搞了家電影公司。
這家電影公司專注兩性問題,爲壓抑的印度男人,緩解了極大的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