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是個極爲沉得住氣的人,就是那種哪怕別人當面上他老婆,他爲了大局着想都能忍氣吞聲,這不是窩囊懦弱,反而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
“既然這個替身死了,松本一定也躲起來了,他會辦葬禮嗎?不辦的話對外也說不過去。”
夏以寧想了想,果斷決定,“我們留到舉行葬禮那天。”
“嫂子是懷疑松本想要借這葬禮來搞什麼幺蛾子?”火苗瞬間想到這個。
“到那天就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今天得到的交易數據,還有查清楚剛纔付款和收款的兩個銀行賬戶。”
“已經讓人查了,但他們應該不會蠢得拿自己的賬號來完成交易。”像他們做這些的,處理贓款的方法層出不窮,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查不到他身上。
“沒關係,只是輔助證據,真正的證據就等松本拿出來了。”夏以寧安慰他,也是自我安慰,不知道冷斯喬現在怎麼樣了。
火苗也明白,現在就和松本比哪邊更沉得住氣了,至於那條大鱷魚哪怕松本死了,但是原本在松本手裡的證據沒毀掉,他一定會再有動作的。
*
中國C城的看守所,正是放風時間。
冷斯喬穿着囚衣,躺在長椅上,一手爲枕,另一手拿着一本法律書安靜地看着,陰影外是暖暖的陽光,他這裡彷彿與周圍的人不是一個世界,同樣是穿着囚衣,卻完全擋不住他的風采,整個人看起來卻好像是進來體驗生活的,完全讓人沒法把‘犯人’二字往他身上套。
一個男人朝他走近,背過身去假意做伸展運動,“夏小姐在日本出事了。”
冷斯喬拿書的手動了下,臉色微變,隨即恢復自然,又將書翻了一頁,置若罔聞。
那男人見他沒動靜,反而聽到翻書的聲音,詫異地扭頭看去,結果發現對方壓根好像沒聽到他說似的。
“你是律師,能幫我分析一下我這案子會怎麼判嗎?”那男人乾脆蹲下身去找了合理的理由跟他光明正大的說話。
“我現在是犯人。”冷斯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淡地道。
“正好,我也是。”那人瞄了瞄四周,湊近,小聲地道,“夏小姐前幾天去了日本殺松本,松本死了,夏小姐也失蹤了,生死未卜。”
冷斯喬還是面無表情,但心裡已經七上八下。
他當然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自己人,能安插進來的早就安插進來了,在他後面進來的都不可信。
但這人說夏以寧去了日本,這個還真的有可能,沒人告訴他,那也一定是她吩咐了的。
如果這個人進來的目的是爲了讓他着急擔心,到最後做越獄的蠢事的話,那他成功了一半,他確實很擔心,可越獄,他還沒那麼蠢,給警察亂槍打死的理由。
那男人見冷斯喬竟然若無其事一樣,有些納悶,都說他愛妻如命,怎麼聽到這樣的消息竟然連眼都不眨一下?
雖然好奇,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傳遞完該傳遞的話,就起身走到另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