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頓時面露難堪之色。
是啊,明知道將難以啓齒,他又爲什麼要開這個口。
事實上,他確實不是因爲這件事來找冷斯喬的,可人家都那樣說了,他也只好從善如流。
他擔心她,可他又走不開,天闕有太多事需要他善後了,好不容易忙完,抽開身,他也聽說了冷家那邊傳來的驚險消息,知道她沒事,他沒去冷家,而是抱着一種想見不能見的心情來了這裡,沒想到真的等回了她。
聽到她沒事,遠沒有親眼看到她沒事來得安心。
也許,今晚他真的來對了,至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是我自私了,可做人兒子的能不自私很難。”沈律苦笑,這本來也就是他拿來搪塞的一個藉口。
“沈少爺大義滅親,很偉大。”冷斯喬道。
沈律一愕,隨即嘴角抽抽,這是諷刺吧。
他當然知道冷斯喬不會信他真的是爲這事而來,同是男人,還是冷斯喬這樣犀利得跟鬼眼一樣的男人,他什麼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魅說得果然沒錯,只要關於她的一切,你都小氣得很。”鄙視地冷哼。
“你有跟別人分享女人的愛好?”
“……”怎麼聽起來這麼猥瑣呢!什麼叫做跟別人分享女人!
冷斯喬看着沈律精彩的表情變化,自己面無表情,眼神分明是在說‘沒事就滾’。
“反正也豁出臉面去問了,那就問個夠本吧。”沈律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正了正臉色,“我爸大約會判多少年,你給我透個底。”
“根據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條:放火、決水、爆炸、投放毒害性、放射性、傳染病病原體或者以其他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尚未造成嚴重後果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根據刑法第一百一十五年:放火、決水、爆炸、投放毒害性、放射性、傳染病病原體等物質或者以其他危險方法致人重傷、死亡或者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兩條刑法從冷斯喬嘴裡流利地背出,不帶半點停頓,聲音清越。
沈律思忖着這兩條刑法,兩條刑法差別在後面,“我爸是屬於第一條,還是第二條?”
“還有一條故意殺人罪。”冷斯喬淡淡地提醒,“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
“你當真要告我爸謀殺?你明知道那是松本的人乾的。”沈律急道。
冷斯喬輕輕地嗤笑一聲,他剛好就站在一盞柔和地燈下,這一笑,媲美天邊星辰。
“我還有很多條罪沒說呢,你覺得這對你爸來說太重了?”一個同齡天闕多年的頭目,多的是數不清的罪名給他。
沈律有些無地自容,冷斯喬說得沒錯,他老爸就算被判刑,也一點兒都不冤。
“我可不做濫好人。”冷斯喬說了聲,轉身進門,臨門一腳,又停下腳步,餘光往後看,“最重要的是,那天我老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