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寧冷眼看着這雙溫潤如初，笑容如初的眼眸，心裡僅存的那一絲猶豫也在這一刻消磨殆盡。
她微微而笑，不扯過往，只道而今，“謝謝慕先生關心，已經沒事了。”
說完，頷首而去。
“丫頭！”慕奕天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我……找到我妹妹了。”
夏以寧撥開他的手，冷淡客氣地道，“恭喜慕先生。”
慕奕天被她一次比一次更疏離冷漠的態度噎住，一時無語。
“哥，你怎麼認識她？”雲婉語氣輕蔑，往前一站，隔開兩人，憤然道，“哥，就是她爸爸殺了養我疼我的阿姨，害我瘋了這麼多年的！”
夏以寧冷冷勾脣，“那你怎麼沒繼續瘋下去？”
話雖然刻薄，但是也確實提出了個關鍵問題。
冷父接過話，“婉婉的哥哥到戒毒所和她相認，婉婉認出來後就清醒了，醫生說當年她是因爲被嚇瘋的，現在因爲太興奮而清醒也不是沒有可能。”
夏以寧嗤笑，“她當年是幾歲和自己的哥哥走丟的？這麼多年不見，一見面還興奮得不瘋了？”
如果不是早就確定雲婉沒瘋的話，這個理由也許她還會相信。
雲婉知道冷斯喬已經在懷疑她了，所以，慕奕天這個哥哥的出現就是她清醒過來的契機，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而云婉的清醒對冷父意味着什麼，她很清楚。
雖然說人都是自私的，但是自私到這份上，就有些天理不容了。
原以爲是個好的，沒想到到最後遭遇人性考驗的時候就變得這麼不堪。
過去她有多感念這個人對她的好，今天她就有多噁心！
冷斯喬微微眯眼看向雲婉，沒有說話，慕奕天好似也在思考，只有冷父片刻失神後，強詞奪理地說，“誰又說得準，醫學上的奇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夏以寧目光諷刺地看向冷父，看到對方心虛的樣子，這才冷然離去，只留下一句話，“你想當個好父親，我也想當個好女兒！”
冷斯喬的心咯噔一跳，目送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回頭，眸光犀利地看向冷父。
冷父不着痕跡地避開，上前道，“婉婉，快讓你哥哥里面坐，你們失散多年還能相認很不容易。”
慕奕天點點頭，“是我沒打招呼就上門打擾。”
“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以後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反正我也是退休老人一個，整天就閒着沒事幹呢。”冷父笑道。
看着兩人走在前面寒暄，雲婉落後一步，看向冷斯喬，剛好對上冷斯喬諱莫如深的雙眼，心裡猛地一跳，連忙道，“阿喬，你是不是聽了她的話，懷疑我？”
冷斯喬斂起利光，又看了眼和冷父聊開了的慕奕天，淡淡地道，“以律師的角度來看，你嫂子的話確實有思考的價值。”
不正面回答，也不迴避，模棱兩可，讓人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我也知道這很不可思議。”雲婉失落地垂眸，將眼裡的狠色斂去。
那聲‘嫂子’太刺耳！總覺得他是在警告她，一定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