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裴清淺說的也是夠直接的,夠坦白,夏以寧已經在腦海中想象着冷斯喬此時陰沉沉的臉了,這可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看不上你的人,只看上你的錢和勢。
冷斯喬確實面沉如水,但目光卻只緊緊盯着病牀上的人兒,生怕她翻舊賬,見她只是似笑非笑,他就暗暗鬆了口氣。
裴清淺見夏以寧不說話,有點摸不透她是幾個意思了。
這時候,小米送了早餐來。
冷斯喬親自把牀上桌安置好,把早餐一一擺開,坐在病牀前,端起那碗粥親自喂夏以寧吃,喂之前還不忘嚐了口,確定沒那麼燙才喂的。
夏以寧不能低頭,所以半仰着吃的,吃得也慢。
裴清淺有點傻眼,這給人一種在餵奶娃子的錯覺,偏偏夏以寧也一點兒也不扭捏,粥送到嘴邊就柔順乖巧地張嘴吃了,顯然這是常常發生的事。
這樣的恩愛在別人秀來也許覺得做作,但是在他們身上,感覺,好像,一切本來就是這樣。
可是,這樣旁若無人,真的好嗎?
晏辰早已見怪不怪,洗了個手出來,也上前蹭早餐吃,還不忘誇小米做得好吃。
蘇問大概瞭解夏以寧爲什麼不出聲了,她是在等他開口。
他嘆息一聲,愧疚地道,“寧寧,我實際上叫蘇問回,算是蘇家人,當初……”
“等我們吃完早餐再說,以免消化不良。”冷斯喬毫不客氣地打斷。
“沒事,蘇問,你繼續說。”夏以寧淡然道。
她有猜到蘇問極有可能用了假名,卻沒想到他還和她牽扯這麼多。
蘇問覺得難堪得很,但還是鼓起勇氣和她坦白,“那天你讓我把項鍊送去冷氏律師事務所,我卻聽說清淺住在冷家,就以爲把項鍊送去冷家也沒區別的,我沒想到冷先生不住在冷家。”
正要張嘴喝粥的夏以寧聽到這話怔住了,原來,問題出在這!
項鍊根本就沒到冷斯喬的手裡,是蘇問自作主張把項鍊送去了冷家老宅。
夏以寧忽然想起和冷斯喬重逢的那天,蘇問就沒再出現了,而且還匆匆離了島,原來是冷斯喬動了手。
“你把項鍊給了裴清淺轉交?”她肯定地問。
蘇問愕然,“你怎麼知道?”
“簡單,如果你去拜訪冷家,那必定是汪管家接待的,你把東西交上去說是給冷斯喬的,汪管家爲人謹慎,爲了謹慎起見,他一定會想法子通知冷斯喬,可他沒有;就算你交給其他人,他們也不敢越過汪管家把東西交給冷斯喬,也只能找汪管家報告這件事。”夏以寧分析得頭頭是道。
她也沒想過到那晚讓她等到絕望的罪魁禍首居然就是蘇問!
是這四年的部落生活磨軟了她的心嗎?
他是帶着他們母子走出部落沒錯,並且出來後也沒有拋下他們就走,可這並不能足以成爲她百分百信任託付的理由。
然而,那時候的她,是完全不知道蘇問認識冷斯喬的再婚‘對象’,更沒想過他會陽奉陰違地換了個地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