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輕風拂過紗窗。
冷斯喬從頭頂上這片稀疏的星空中收回視線,低頭看着臂彎裡已經睡着的人兒,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臂,屏息着挪開身子,就怕吵醒好不容易入睡的她。
確認她沒被吵醒後,他給她蓋上涼被,放輕腳步走出房間。
到隔壁看了眼熟睡中的兩個孩子,盼盼今年就嚷着和哥哥睡了,原本她有屬於自己的一張嬰兒牀,可是有一次和哥哥睡後,夜裡沒有哥哥陪着睡,她不幹了,非得抓着哥哥的手才能睡着,夏以寧沒法,見到果果睡覺也是個安靜的,就由她去了。
冷斯喬看着兒子小嘴微張,呼呼大睡的模樣,那麼純真無邪,從那個部落出來到現在,這張臉除了白嫩得快要能掐出水來了外,幾乎沒什麼變化。
這個兒子,似乎註定了要讓她操一輩子的心。
冷斯喬站在牀前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替果果掖了掖被子,至於盼盼,睡在定製的睡袋裡,任她怎麼翻身也踢不開那被子。
走出房間,他拿出手機,臉上已經蒙上一層寒霜,“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明天就啓程回C城。不過……那個醫生說了,即使研究出結果了也不大有可能改變得了果果的現狀,說是果果生下來天生骨骼就這樣,和袖珍人差不多,可袖珍人有些是自小就發現因爲缺乏生長激素從小就打,有個別能長高,但效果不明顯,果果的情況又不一樣,他什麼都不缺,確切來說,他沒病,就是長不大而已。”小杰在電話那端,仔細轉述找的那個醫生的話。
“讓他來。”冷斯喬一錘定音。
小杰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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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醫生自然就是當年慕奕天找去幫雲婉戒毒的醫生了,據說連他都不知道雲婉偷了他的哪些藥藏起來,所以boss要把他抓回島上好好想想,想起來再好好研究,然而,希望太渺茫,或者說,壓根沒希望。
試問,藥物導致的畸形有得救嗎?
答案是沒有。
冷斯喬沉吟半響,陰鷙地問,“那女人死了沒?”
聽這聲音,在太平洋的彼端,小杰竟然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聽說差不多了,站都沒法站了。”
“很好,在她沒嚥氣之前,讓她出來。”
小杰知道大boss又要發威了,連連點頭稱是,保證在那女人剩最後一口氣之前讓人出來。
冷斯喬把事情交代完後,看着屏幕裡一家三口的照片,走廊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
一個月後,女子監獄,沉重的鐵門打開。
一個女人被丟了出來,身上的穿着也不知道從哪撿來的衣服,很大,很破舊,再加上她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臉上額骨突出,瘦得似乎眼珠子都凸出來了,再加上半邊臉難看的疤,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雲婉看着火辣辣的太陽,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夢裡,有人跟她說,表現良好,提前釋放。
夢裡,她終於不用再日夜受人折磨,終於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氣了。